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小说巴士 > 都市现言 > 将门权宠 > 第56章 拈花笑(七)

将门权宠 第56章 拈花笑(七)

作者:薄须 分类:都市现言 更新时间:2025-02-04 19:19:03 来源:小说旗

东宫。

白焕披着外衣从屋子里走出来,远远地听见马蹄声如雷霆暴雨。他一时间以为自己不是在繁华安宁的帝都,而是在马革裹尸的边疆要塞。

“大哥,你别出来。”三皇子穿着整齐,手里拎着一把装饰典雅的宝剑,神色警惕,“外面兵变了。”

白焕吃了一惊,“兵变?”

东宫守军都是禁军中一等一的好手,不似羽林卫那群花拳绣腿的样子货。

帝都是权利裹挟席卷之地,每一块砖石下都有积年累月的血迹,每一级登往高位的台阶下皆是累累白骨。但由不得白焕不心惊,这是他第一次直白地面对史书上一笔带过的“兵乱”。

“守军将领在哪,是何人要谋反,可与缘觉寺一案有关?”白焕匆匆地往外走,转头看见小尾巴似的三皇子,气得笑出声,“你这副模样是要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保护你啊!”三皇子理所当然道。

“你手上拿的是个没开刃的样子货。”白焕温和道,“若轮到你来保护我,恐怕我身边的人已经尽数战死,届时只有以身殉国,以免辱没我白氏的名声。”

三皇子下意识地要出言反驳,忽见一身鳞甲的东宫守军副将步履匆忙地赶来。

“二皇子反了,还请殿下到书房暂避,以免刀剑无眼。”副将神色谨慎道。

“是白熠反了,”白焕神色莫名,“那宫城可有异样?”

副将避而不答,只是重复道:“还请殿下到书房暂避。”

白焕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

——

秋叶山居。

“我明日就要走了,老大也不说回来给我践行。”邓勉守着个小包袱,眼巴巴地望着蔷薇花丛掩映的侧门。

楚识夏每次当值回来,不欲惊动下人,都是从这扇门悄悄进来。

“邓公子,秋叶山居离邓宅也就两个坊的那么远啊。”玉珠被他的孩子气逗笑。

楚家三兄妹中,楚明彦打小就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楚明修是个笑面虎,一笑准没好事,也是个人精;楚识夏就更不用说了,好勇斗狠,最爱逞英雄装大人。

玉珠多年未见这样稚气的少年,不由得心生柔软。

宅院侧门忽然被人撞开,一身淋漓的血扑到粉白的蔷薇花上,平添几分艳色。

玉珠一个激灵,险些将手中的灯笼扔到地上。

沉舟本想把程垣往玉珠怀里塞,又见玉珠颤巍巍的模样,还是把人架进了屋内。

“这是怎么回事?”

“他骨头断了。”沉舟语速飞快,“传令下去,府中亲卫死守秋叶山居,若见行迹鬼祟者格杀勿论。”

玉珠听得云里雾里的,沉舟扔下这两句话,扭头又要冲出去,被玉珠急切地抓住了袖子。

“你去哪,大小姐呢?外头是有人要造反吗?”玉珠神色慌乱,“大小姐今夜在宫城当值,只怕……”

“二皇子反了,长乐去陈家借兵。”沉舟不欲多说,推开她的手道,“放手,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邓勉听得呆住了,“去陈家借兵?”

若说谁最希望当今皇帝驾崩,当属摄政王。皇帝一死,皇位无可争议地落到太子——也就是摄政王的亲外孙手里,陈家即可权倾两朝,尊荣无上。

邓勉发自内心地觉得楚识夏是疯了。

——

陈家。

楚识夏在聋哑侍女的带领下走进厅堂时,堂上已经坐了两个人。

一个是眉眼低垂,看不出喜怒的摄政王;另一个是白衣翩翩的贵公子,正是那日到画院求白子澈以“佛祖拈花,迦叶一笑”为题作画的裴璋。

裴璋似乎并不意外楚识夏的造访,转头对着楚识夏微微一笑,权作打招呼。

“墨雪来了。”摄政王颔首道,“不必客气,坐。”

“我来的路上,二皇子的叛军已经快到宫门了。”楚识夏定定地注视着摄政王,“太师倒是坐得住。”

“你找错人了。”

摄政王淡笑道,“皇子谋反,自有羽林卫和禁军护卫,若是局面一发不可收拾,也有京畿卫镇压。墨雪来我陈家,我陈家自有庇护的道理,但更多的,老夫无能为力。”

“羽林卫和禁军什么货色,我清楚,你也清楚。”楚识夏打断他,“宫城防御不过自欺欺人的薄纸,一捅就穿。何况二皇子还有内应,时刻准备打开城门。”

摄政王把玩着手上小小的一个匣子,不动声色道:“那老夫只能略表哀思,代尽国丧了。”

皇帝不喜欢摄政王,摄政王也同样不喜欢这个脱离掌控、试图独立行走,并且跃跃欲试要砍掉舅舅脑袋的外甥。

皇位换谁坐都是坐,那何不换个更听话的?

京畿卫尽可借口调兵困难、救驾来迟,来日新帝登基皆得益于此,难道还要降罪他们不成?

“太师想清楚了,非要这么做不可吗?”楚识夏竟然笑了,颇有几分睥睨之色。

摄政王略一眯眼,静静地看着她。

“太师寄大希望于太子殿下,太师一身荣辱,陈氏一族兴衰,皆系于太子殿下之手。您前不择手段,后作壁上观,不过都是在为殿下铺路罢了。”

“可是太师想过没有?太子殿下身上即使有陈家的血脉,他也终究姓白。”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垂目望着脚下石砖的裴璋,也聚精会神地看向楚识夏。

太子如今是太子,摄政王权盛之下,胆大包天的人尚可称“陈太师的外孙”。

但有朝一日,太子得登大宝,他便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皇帝,“白焕”这个名字会彻底沦为冰冷的符号,连带着斩断其所有牵系的血脉感情。

皇家无父子,何况祖孙。

白焕还是太子的时候,就眼睁睁地看着摄政王是如何把持朝政、笼络朝臣,将皇帝压得喘不上气来。当他亲身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以后,还甘心像他的父亲一样吗?

届时,摄政王今日自以为聪明的举动,就会彻底将其送上断头台。纵容叛军杀进宫城、将帝后置于死地,这是个绝妙的借口——就和今日二皇子谋反,京畿卫救驾来迟一样妙。

帝王心术,不外如是。

“他终究会是皇帝。”楚识夏道,“而你,太师,你不可能永远是他的外祖父。就像你曾是今上的舅舅,却不会永远是他的舅舅。”

所谓血脉亲情,所谓祖孙之情、从龙之功,都是上位者愿意想起时才想起。倘若皇帝觉得这个人威胁到了皇权,过往种种皆是不臣之心的佐证。

“现在,太师,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夫无话可说。”摄政王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赞赏,“只有一句话想问,兵变之事与你无关,你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劝我,是为了谁?”

“我今日本该在宫城当值,却被二皇子诓骗,没能值守宫中。”楚识夏半真半假地说,“若陛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万死难辞其咎。”

冷不防的,楚识夏被一道的目光刺痛,转头淡淡地看着那人。

裴璋泰然自若地坐在椅子里,冲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楚识夏略略皱眉。

——

未央宫。

皇帝疲惫地支着额头,看向身前低头不语的四儿子时,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怜悯。

他是太后嫡出,母家势大,又有摄政王保驾护航、悉心教导,从未遭遇过这般的戕害。

皇帝知道后妃之间、皇子之中定不会风平浪静。但当他回想起自己方才汹涌澎湃的杀心时,才回过神来,原来白子澈刚刚只要稍有差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受委屈了。”皇帝思考良久,才不咸不淡地憋出这么一句。

白子澈摇摇头,沉默寡言的。

“那内侍定是被青玄余党收买了。”皇帝说,“等大理寺审问出个结果,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儿臣可以求父皇一件事吗?”白子澈说。

皇帝有些稀奇。

这个四儿子平日里连话都跟他说不上两句,拼死护驾、刺客利刃之下护佑兄弟这样大的功劳,他也只是讨了画院这么个轻飘飘的赏,更是从来没求过皇帝什么。

“你要求朕什么?”皇帝来了兴致,问。

“儿臣听说,大理寺酷刑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辈多如牛毛。若是飞白挺不住审讯死了,请容儿臣遣人替他收敛尸身。”

“他被人收买,伪造谋反密信要置你于死地,你还要替他收尸?”皇帝不喜欢他的优柔寡断,皱眉道,“妇人之仁。”

“飞白只是一个小宦官。”白子澈像是丝毫没有领会到皇帝的眼色,自然而然地往下说。

“他害儿臣,也为此付出了性命,我们两不相欠。但儿臣年幼时,他也曾在没有炭火的冬夜用肚皮为儿臣暖脚;去厨房为儿臣偷饼子充饥,被厨子打得走路一瘸一拐;儿臣被三哥罚跪,他也跟着跪在太阳地里,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求三哥消气。”

灯火晦暗处,皇帝看不清白子澈的眼神。

白子澈有些怔怔地想,这样一个小宦官,怎么就要为了别人许诺的荣华富贵、似锦前程,伪造信件坑害他呢?

是满眼的金银财宝迷晕了飞白的眼,还是权势诱惑腐蚀了那颗真挚的心,暴露出其下嶙峋的白骨?

“所以,他欠儿臣的,已经用他的命还了。就请父皇容许儿臣,为其收尸,还了他过去的恩情吧。”

皇帝不为所动,指节叩着桌面,警告他道:“子澈,你在说什么胡话。奴才为主子尽忠是应该的,你谈何亏欠?这奴才是逆党同谋,罪该万死。”

一番话语,好比三九天当头泼下的冷水,浇得白子澈脊背发凉。

白子澈看着自己冷酷的父亲,虽则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心寒。

皇帝否认的不止是飞白的所作所为,也是白子澈经年忍受的苦难折磨。

皇帝道:“你年纪小,又疏于管教,朕就不同你计较了。你择日到太学读书,学些道理,免得又说出这样的昏话来!”

白子澈乖巧地回答:“是。儿臣糊涂了,求父皇宽恕。”

皇帝满意了,还要接着教导他,便见皇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后头跟着年幼的六皇子和宫中盛传但还未册封的“小裴妃”。

“皇后何事深夜前来?”皇帝看到皇后便下意识地皱眉。

“陛下,二皇子造反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