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什么是天意？什么又是巧合？这突然发生的事情，让苟烨心里很是震惊，历史的车轮可能会变轨，但它不会停滞，在很大的程度上，它都是惊人的相似，这让苟烨不禁想到了“项少龙”（《寻秦记》男主），尽管作为一名穿越者，可以去搅动历史的洪流，却不能改变历史的轨迹。若不是很多偏差的话，相比这个时代，应该是和自己原本的时代，进行着一样的进程吧。

正如轩辕长风所说，太子驾崩的消息，很快的就在第三天公示了全城。一大早，京都的大街小巷便开始了戒严，朱红的宫门前两侧，站着数不清的卫兵，每一个人都是那般的肃穆。就见那宫门之中，陆陆续续的走出了“仪仗队”，前面一群喇嘛阵阵的有词的走在前面，后面的是一队公公，抛洒着纸钱，而在后面跟着的是卫兵们抬着的灵柩，而在灵柩后面，则跟着朝中的大臣，以及皇室的成员，包括太子的几个弟弟妹妹，当然，朱厚照也在其中。

就见他一边抹着泪，哭丧着走着，满目之中充满了悲哀，仅管他并不受兄弟姐妹们的喜爱，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兄弟，太子虽然跟他并不热络，但是也从未欺负过他，从未瞧不起他，甚至每每跟父皇出巡回来的时候，还给他带一些新奇的玩意。

可以说在几个皇子当中，太子对朱厚照算是最有情分的一个了，也是真正的做到了一个哥哥该有的样子。因此太子驾崩，对于朱厚照而言，还是非常伤心的一件事情。

当队伍走到了街上，轩辕长风和苟烨在那里低着头，侧目的张望着。当苟烨看到朱厚照的时候，他早已是成了一个泪人，看着他伤心的样子，苟烨不知道他是因为将要成为下任太子伤心，还是因为太子驾崩了而感伤，但不管是因为那个原因，作为朋友而言，苟烨还是很心疼他的。

当送灵的队伍走出了城门时，戒严才算结束，大家熙熙攘攘的四散开来，开始相互谈论着这天大的事情。但是让苟烨尤为好奇的是，这队伍之中，并没有看到皇帝的銮驾，心想着大概是太过伤心欲绝，因此不能够在今天来送行了吧。

想想老皇帝也真是不容易，先不说他失去了一位多年用心培养的皇子，单说花甲之年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多么让人悲痛的事情啊。想来这件事情，对皇帝的打击也不小。这让苟烨不禁想到了原时代，开国皇帝朱元璋，也是晚年之中，痛失爱子，巧合的是也是自己多年培养的太子。

苟烨在那街上矗立的想着这些事情，突然被轩辕长风所打断，“喂，怎么了想什么呢？”

苟烨回神过来，回应道，“没想什么，就是觉得二皇子好可怜，老皇帝也好可怜。”

轩辕长风点了点头言道，“是挺可怜的，但是也预示着宫廷内将要发生巨大的变动。皇庭之中，必然又要开始一番血雨腥风的争斗了。”

“你说的是太子之争？按照正常程序的话，大皇子驾崩，不就应该是二皇子直接顺位继承了吗？怎么还会有什么争斗呢？”苟烨不禁问道。

轩辕长风一边跟苟烨在街上走着，一边应声答道，“兄台呀，看来你对朝廷之事，真的是一个小白呀，我现在都不禁开始对你未来感到堪忧了，这么说吧，大皇子驾崩，二皇子顺位这个流程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是几个皇子之中，谁更适合继任大统这才是关键，在皇帝没有宣布结果之前，也没有敲定太子之位之前，这一切都存在着变数。而以前支持大皇子的派系，目下突然失去了靠山，肯定要当即物色合适的人选啊。

就此，二皇子也好，三皇子也罢，还有四皇子，都有可能成为这些派系所支持的对象，而他们的拥护和举荐，也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皇帝考虑的范围，在皇帝眼中，更多考虑的是江山，而并非循规蹈矩的依照传统，因此我想，在未来的一段日子里，朝廷内一定会开始一段，血雨腥风的太子之位的争夺之战，而派系们也会在私下之中，暗自推波助澜，这不仅仅是谁赢谁输的问题那么简单，更是谁会活，谁会死的问题。”

苟烨点点头，原来朝廷之中，看似简单，竟然有着这么多的复杂之事，至此，苟烨不禁开始问自己，这迈入朝廷之内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呢？如果按照轩辕长风的说法，那这一切都还真就是未知数了，朱厚照或许未必能够当上皇上，但是，在他的心中总有一种暗暗的猜测，而这份猜测又是那般的确定。

虽然不知道朝堂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苟烨每日走在街上，就完全能够感觉到城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巡逻的士兵，整整比以前多了一倍，从宫内呼啸而出的马车，也是一辆接着一辆。就连到了傍晚的时候，也能够看到成队的卫兵跑步前进的向着城外而去。

而这般场景也是以往不曾让大家见过的，虽然跟老百姓没有着多大的关系，但是苟烨也能看出来，很多店面也是比以往关门早了很多，或许是担心宫里会有什么变动，又或者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总担心会出些事情。

苟烨也是有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望着那威严耸立的高墙，也不知道现在身居宫中的朱厚照到底怎么样了，接连着这么多天都没有太子继位的消息传出来，看来皇帝确实是在这件事情上有些犹豫不决了，不过也难怪，对于朱厚照这种贪玩的性格而言，或许皇帝就从来没有把他考虑在太子的范畴之内，这突然之中的变故，也是始料未及，但凡是朱厚照平日里表现的聪慧一些，多一些认学的态度，或是有着什么异于常人的闪光点，想来，皇帝也不会如此为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