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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辛夷花,折枝为君嫁 105,男人和女人

作者:倦舞 分类:历史 更新时间:2025-02-01 17:55:34 来源:平板电子书

其实早在元宵节那日,萧元祐扛着辛夷看花灯的事情就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

东元的风气较为开放,不过,扛着未婚妻看花灯,倒还是头一次见着。

大多数贵妇,贵女听了觉得颇为新鲜,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心里无一不羡慕。

那些书生们就很是激愤,认为萧元祐行事孟浪,有辱斯文,更有说辛夷不守妇道,爬到男人头上撒野。

但因为花灯集市走水之事更为让人关注,把众人的目光又给转移了。

到了后来,有那愤怒的言官,以及想要打击萧元祐的官员借着他将高家人打了,一股脑的上折子给陛下,希望陛下能够严惩萧元祐。

可碰上护崽子的皇帝老爷,借着杖责,将事情又给摁了下去。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借着辛夷去衡王府看风水的事情,把这件事情又给翻了出来。

朝堂之上,皇帝老爷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箩筐都装不下的弹劾折子,晦涩不明的问,

“你们和朕说妇德?”

说完之后,他又笑了一下,招手让萧元祐上来自辩。

“看来御史大人很懂得妇德?”萧元祐上来就怼那个御史言官。

御史倨傲的抬起下巴,鼻孔朝天,冷哼一声,“下官不才,绝对不会让一个女人如此的在头上撒野。”

御史大概也知道萧元祐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毕竟这件事情被摁下多次,只能另找突破口,

“辛家七姑娘年纪比你小许多,就算言行有些不妥当,萧大人也该劝阻才是,然你非但不劝,反而跟着一起胡闹,实在是不成体统!”

他自以为找到了突破口,把责任推到萧元祐身上就能让大家同仇敌忾了,却不知后头一句话才是真的给自己找了麻烦。

他这话初初听来是给辛夷开脱,不得罪辛家,又能让辛家在朝官员同声共气责怪萧元祐,却不想,这句话其实是个辛夷定了罪名。

辛家在朝官员大大小小人不少,能上朝会,靠前站着的也好几个,更何况,还有辛望亭这个亲祖父在前头站着。

辛望亭起初听到御史弹劾萧元祐时,提到自家孙女不修妇德就在一边暗暗提气,只是折子是朝着萧元祐去的,顺带提了下辛夷。

他自然是没必要急匆匆的冲上去请罪,偏偏皇帝老爷太过护崽子,萧元祐又不是好欺负的,御史急于给萧元祐定罪,倒先给辛夷定了个罪名。

什么叫年纪小?言行不当?辛望亭冷哼一声,站了出来,

“臣下家风不严,请陛下降罪。”

辛望亭的请罪仿佛是信号一般,照理说这个时候,萧侯作为萧元祐的亲爹,应该出来附和请罪,或者是恭维一下亲家,以此来化解御史们的弹劾。

偏偏,萧侯仿佛锯嘴葫芦一般,温文儒雅的站在那里。

大殿内倏然寂静,这个时候难得上朝的泰安侯懒懒的出列,

“辛家家风有目共睹,臣代内子请罪,是内子没教导好儿子,连累了辛家七姑娘的名声,请陛下降罪。”

原本寂静的大殿,轰然一声,窃窃私语响起来。

泰安侯是萧元祐已经上岗多年的继父,虽说是帮泰安侯夫人请罪,何尝不是帮萧元祐呢。

亲父没出来,偏偏是继父出来帮腔,这可真是……

在众人颇富深意的目光下,萧侯终于戴不住温文儒雅的面具,从人群中出列,躬身道,

“都是臣没教导好儿子,请陛下降罪。”

萧元祐略一思忖,把到嘴边的自辩咽了回去,躬身请罪,“臣有罪。”

这个时候大殿内陆陆续续有人站出来,开始为萧元祐说话,辛家姻亲故旧,泰安侯府的姻亲故旧,纷纷说这等小事不过是小儿女情状,谁还没有过这些纯真美好的时光呢?

只是萧元祐声名在外,被人认出来罢了。

这本就是实话,本朝风气开放,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拉个小手亲个嘴算什么,就是‘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婚前同房的也不是没有。

在场的上到胡子花白的老头子,那也是有年轻时光的,十有**都曾约过未婚妻出去同游过的。

不过是大家都是私下偷偷摸摸的做着而已。

皇帝老爷抚了抚美髯,笑道,“圣人尚且思无邪,着实没有必要一惊一乍。”

也是,《诗经》里头多少热烈真挚的爱情诗词?互赠定情信物,互相抛媚眼的,比比皆是。

若是圣人都觉得这些是有辱斯文,那怎会将这些编纂起来,流传后世?

皇帝老爷再次发话,没人敢说什么,唯独有那御史小声的嘀咕,

“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女人在外抛头露面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如此撒野。”

原本萧元祐已经准备放下这件事,听到那御史的嘀咕后,顿时似笑非笑的问,

“不知生下大人者,是什么人?”

这位小声嘀咕的御史姓姜,和别的御史不一样,曾经也是中了进士第四名传胪,总觉得要不是自己长的不够俊,也是能入前三甲的。

萧元祐的问话让他愣了下,随后倨傲地看着萧元祐,“生我者为母,如何?萧大人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萧元祐不卑不亢地,“毕竟,本官当年考的是状元,姜大人乃是传胪。”

姜御史有些摸不着头脑,状元难道还比不上传胪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着萧元祐。

“姜大人,既然说赋予你血肉者是你母亲,她是女人还是男人?如果是女人,你为何如此瞧不起女人?什么叫撒野?”

姜御史没想到萧元祐拿这个话来噎人,顿时道,

“女人就该留在后院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如此在外头抛头露面,还坐在男子肩头,成何体统?”

“男为阳,女为阴,女人若是做了男人的事,那就是阴阳颠倒,迟早会引得天下大乱。”

“哦?”萧元祐恍然大悟,大概这位御史是因为辛夷去衡王府看风水才这样说的。

也就是说,这位应该是国师的人?

“之前,本官还不太明白为何大人对女子如此不满,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

这时,一位大理寺的官员上前帮腔,“哦?是为何呢?”

萧元祐笑笑,“自然是嫉妒呀,听说姜大人府上只有男丁,没有姑娘,这是嫉妒别人家的姑娘文能写诗作画,武能提鞭上马,有这样的好姑娘的人家,多少的福气啊。”

“姜大人府上没有,自然是没办法理解家有姑娘的人家是多么的幸福。”

“更不要说,如今陛下英明神武,吏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广开门路,女官随处可见,除去男儿,女儿家也能为家族争光添彩。”

那位大理寺官员顿时摇头道,

“原来如此,姜大人好歹也是中了传胪的人,又是御史,难道不应该心胸开阔么?”

“家里没有姑娘,那就让儿子们生孙女啊,不要见别人家有姑娘厉害就心生嫉妒。”

“俗话说得好啊,嫉妒使人丑陋。”

“大人真要稀罕别人家的女儿,大可以让你儿子去娶嘛,要娶不上入赘总也是可以的。下官隔壁的隔壁人家,家里就有三个女儿,家里没男丁,正找赘婿呢。”

“姜大人带着儿子上门,说不定人家就看中了呢?”

上司下属两人一唱一和的,姜御史气的颤抖着,“胡言乱语,胡说八道,荒唐,荒唐,启禀陛下……”

萧元祐根本不给他启禀的机会,冷笑道,

“到底是谁荒唐?你家没有女儿,难道你没有母亲?没有姐妹?”

“你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低人一等?你的妻子难道就只是生育和打理家事的工具?”

“那本官可真为她感到悲哀!”

“本官觉得你这样的人才是荒唐!

姜御史被萧元祐挤兑的毫无招架之力,“你们……你们……”

萧元祐朝皇帝老爷的位置躬身拱手道,

“陛下,这样不为家中女子考虑半分的官员,臣请吏部给差评,不得升迁。”

“不护母亲者乃是不孝,不护姐妹者,乃是不友,像这种不孝不友之辈,还谈什么阴阳人伦,臣羞与这样的官员同朝。”

“这天下百姓大约都要以为东元朝堂都是这样的官员。那该是何等的失望?”

姜御史气极,半天这才哆哆嗦嗦的,跪下请罪,“陛下,臣冤枉……”

到底怎么回事?萧元祐不是不爱说话吗?怎么骂起人来如此厉害?

大理寺的官员在底下鹌鹑状,这些人大概是没见识过萧五郎在大理寺的冷面,以及怒怼那些偷懒耍滑之人是怎么样的。

萧元祐稳稳的立在那里,感慨道,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不都是人么?如今朝堂上哪个衙门没有女官?本官不明白为何御史大人要如此执着在男女之分?”

“大人不是说生你者为母,生你的,养育你的,不都是你看不起的女人么?”

他嗤笑一声,“你如此看不起女人,那你为何还要留在这个世界?你为何不快快的了结性命,可千万不要让你这具女人诞下的躯体玷污了大人您高贵的灵魂。”

大理寺之前那个帮腔的官员小声起哄,

“萧大人说的很有道理,我热爱我的母亲,热爱东元朝,热爱我的姐妹,姜大人既然如此嫌弃,那就快快的了结性命吧。”

姜御史跪在地上,脸色被气的煞白,“你们……你们……如此不知所谓,这是想谋害性命吗?”

这般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那样的意气风发,高高在上。

御史台自然不是只有姜御史,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姜御史如此被人踩在下面,也是丢了御史台的面子。

他们不敢直面怼萧元祐,但大理寺的官员那都是平级的,也就无所畏惧,一时间,御史台和大理寺两边的人在朝堂上或呼吁,或吵闹,或辱骂……

“你们说够了没有?”

一声高亢呵斥响起,众人连忙扭头看过去,只见太子忽然怒喝,冰凌般的目光一扫众臣,

“父皇已然说过圣人尚且思无邪,你们到底还在争吵什么?”

“父皇在这里,你们胆敢君前失仪。”

太子的吼声如雷,气势如虹,压的臣子等人头都抬不起来,众臣齐齐噤言。

片刻之后,泰安侯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你们可真是吃饱了饭没事做,陛下,是不是要下朝了?臣可是要带元祐去内子面前请罪呢。”

“这些人喋喋不休的,说些匪夷所思之事,臣耳朵都听痒了。”

御史台的御史刚正不阿,曲折不饶,无的放矢,“陛下,泰安侯也太妄为了,这可不是臣等失仪,分明是萧大人在百姓面前失去体统!”

皇帝老爷的回应就是一拍身前的御案,然后大声道,

“朕先前已经杖责过他,你们还如此不依不饶,想如何?元祐是在朕与皇后膝下长大,朕亲自教导的,是不是要朕给自己降罪?写罪己诏你看行不行?”

众人噤言,哪里还敢说一个字。

七皇子是第一天上朝听政,没想到就听到这样一桩热闹,这会充分发挥最小的儿子,以及初次上朝的新人,口无遮拦的,

“父皇您别气,这些人都是嫉妒,嫉妒啊。”

众臣,“……”

从前七皇子不是总是和萧五郎作对的吗?为何今日要帮着说话?

事已至此,戏已落幕,臣子们鱼贯退出大殿。

辛望亭刚才在大殿帮着说话是一回事,他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当年对妻子郑氏也是一见钟情,后来多方筹谋才好不容易娶到的。

不过,他对萧元祐和辛夷两人这么高调,也还是有些不满,本想特地去寻萧元祐叮嘱几句。

再想,没两天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如何的亲密也落不了人口舌,又放弃了。

看花灯的事情,对于辛夷和萧元祐就这么过去了,却不想在京城乃至东元朝都引起了一股风潮。

皇帝老爷金口玉言,说有情男女这样逛集市看花灯那是思无邪,那么,很多人就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学着萧元祐和辛夷那样。

不过,这世上有很多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如同姜御史那样,哀叹着世风日下。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私底下是如何的苦练体魄,就是怕有一天未婚妻一时兴起,或者以此来考校,自己到时连个姑娘都扛不起,那该是何等的丢失尊严。

再如何,读书人的尊严可不能丢,是不是!

两人马上就要成婚,婚前不能见面,辛夷在家里听说了,有些发愁,嘟着嘴看向老夫人,

“哎,没想到事情到底还是闹的这样大,愁死了,都怪我举止不慎,非要坐在五哥肩膀上。”

老夫人正在最后清点辛夷的嫁妆,笑道,

“这件事你没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那些人小题大做,不过是想对付元祐,这些年他在朝堂上,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萧元祐身上领了多个职位,平时很少管琐事,破案是他最喜欢的,就连皇子里的事情也极少参合,接触最多的就是太子了。

和其他的官员也没什么政见不合的问题,不过是因为他平时手里办的案子总涉及权贵,常有人想私底下走走关系,他从来不买账。

无非是有人想要给他点教训,毕竟这事也还动摇不了他在皇帝那里的地位。

老夫人当然也想到了国师那边,不过她并没有和辛夷解释这一层,本来孩子就已经自责给萧元祐带去麻烦,这要知道里头可能有国师的手脚,更要自责了。

这是老夫人的私心,自私就自私吧,别人家儿女都是债,她这里孙女都是债啊。

这两日,国师大人忙极了。

他从朝天观到城内,又从朝天观到城外,忙了两日,就在朝天观内静待消息。

“外头如何了?还有菡萏院如何了?”

菡萏院,是从前微云真人住的院子,后来是辛夷住,现在则是清风和明月住在里头。

年轻道姑开开心心的回复她,“没什么动静,清风能处理的都处理了,有些不能处置的就按照老规矩。”

“哦?”

年轻道姑像讲笑话一样的和国师说道,

“师父,您是不知道,其实真正到清风那里的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她却仿佛如临大敌,板着脸,好像什么大事,一件件的过。”

“可真是好笑死了。”

国师嘴角勾了勾,“随便他们,告诉下头的,尽管拿这些小事去找清风,越是繁琐的小事越好,越多越好。”

忙中才能出错,等到衡王府那边不好的消息传来,他就更加的名正言顺了。

朝堂上,如今也不知道如何。

这些年,他不仅仅是在朝天观上下经营,就是朝堂那也是经营过的,就是守门的小吏,他手里也是捏了一二的。

想到此,国师越发的志得意满。

年轻的道姑上次得了国师的吩咐,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看着京中对于辛夷的各种讨论声四起。

闻慧师姐已经没了,师父身边的几个徒儿,就是她最亲近,这件事情办得好了,师父也很开心。

到时候提拔一下她,就会成为新的嫡传弟子。

至于大师姐,她不着急,师父也不可能让辛微微一直做大师姐。

所以,帮师父做事,也就是帮自己。

只要陛下对辛微微不悦,衡王府那边又没好消息传来,师父轻而易举的把管事权利拿回来,又能用辛微微破坏朝天观的声名,把大师姐的位置夺了。

年轻道姑越想越美滋滋的。

她加快步子朝外头走去,就见外头很热闹,在前头山门接引的知客匆匆跑来。

“发生什么事情?”她拦住那匆忙奔走的道童询问。

那小道姑一脸的羡慕,

“师姐,有一位贵人来上香点灯,添了很多的香油钱呢。”

年轻道姑不以为然,点点头,松开手,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

作为皇家道观,每天来这里上香点灯的贵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没什么好稀奇的。

那些香油钱到时候还不是落到灵虚殿师父这边么?

看样子今年能分到不少的香油钱呢。

“师姐,没事我去师父那边报信了,来的是衡王妃,她特意去了三清殿呢,清风明月师姐在那边接待。”

小道童急匆匆的又要走。

三清殿?朝天观里有很多的大殿,每个大殿都有一位真人掌着,每个真人擅长的都不一样,三清殿从前是最为红火的大殿。

不过那是从前,自从微云真人走了后,还没有哪位真人接手,慢慢的香火也就淡了下来,如今最旺的是师父主掌的灵虚大殿。

衡王妃好端端的怎么去三清殿上香点灯?

清风明月接待?怎么可能?

年轻道姑脑子里嗡嗡嗡的,难不成衡王府的事情被辛微微给解决了?

又是一把拉住那小道童,僵硬晦涩的声音从她唇间溢出来,

“你是说,衡王妃去三清殿上香点灯,还添了很多的香油钱么……她是兴高采烈的来?还是发怒?”

小道童觉得奇怪,不明白这个师姐是怎么了!

要是发怒还会添很多香油吗?当然是兴高采烈的了,听衡王府跟来的人说,要不是不允许,衡王妃还想敲锣打鼓的来呢。

难得她们王妃睡了个好觉呢。

“什么……什么?”年轻道姑瞪大眼睛。

小道童轻轻拉了拉被抓着的袖子,

“衡王妃特意来感谢大师姐,听说大师姐很厉害,把她的困扰给解决了,先去了辛府,是大师姐让她来三清殿上香的呢。”

“大师姐真厉害呢。不愧是微云真人的弟子呢。”

小道童一脸的仰慕,才刚进朝天观不久,年纪又小,根本就不明白大人间的那些恩怨。

反正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阵仗呢。

小道童不管年轻道姑,趁机扯出袖摆,拔脚就往灵虚大殿后头跑去,给国师报信。

国师大人慢悠悠的坐在禅房里喝着花茶,心中畅快,他已经想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只要朝堂上成功,自己这里马上就开始着手实施,到时候看那死丫头还不身败名裂!

这些日子,看来那块师门令也不在她这里,那么就没什么用处了!何必让她留在朝天观碍眼?

正想着时,外头就有人禀报,

“观主,前头衡王妃在三清殿上香点灯,您是否要过去看看?”

国师手中的茶盏一个滑手,摔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鲜艳的茶水洒落在他白色的袍子上,刺目极了。

他苍白着脸,大声让报信之人进去,

“你说什么?”

小道童被国师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看到地上的碎瓷,有些怯懦的道,

“衡王妃今日来上香,说是感谢大师姐解决了他们府上的问题,特意来三清殿添香油钱呢。”

小道童怕国师不相信,特意补充了句,“添了很多香油钱呢。听其他的师姐说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多的香油钱呢。”

国师大人耳朵里嗡嗡作响,不是什么都不会吗?怎么会解了衡王府的围?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之前都是装的?故意扮弱,就是为了让他失去警戒心?

等的就是这一天?

国师摇摇头,不可能!

师姐不会这样对他的,当时明明说过不会再教导徒弟的,否则怎么会把清风明月这两个徒弟留在朝天观不带走?

那个时候清风明月已经知事,而辛夷还在襁褓,教或者不教,都是她的事情。

国师不可置信,摇摇欲坠,师姐骗了他?

果然,果然!当初就应该把辛夷扼杀在襁褓里的,杀破狼星,果然是他的克星。

国师想起辛夷回京后他的种种,死丫头,死丫头!

国师将手撑在桌上,感觉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流下来!

鼻血!

本就斑驳的白袍子,这会还沾染了鲜红的血迹!

被派出去的年轻道姑这会也飞奔了进来,见此,连忙手忙脚乱的上前服侍,被国师一把挥开。

“无妨,这两日陪着那些人饮酒,没睡好,有些血热,你去找衣裳,我要去拜见衡王妃。”

年轻道姑又手忙脚乱的去找了衣裳来侍候他换下,

“叫人去放话,以后不许再提衡王府的事情,清风明月那里总能有漏子的,还有,马上就要是萧五郎和她大婚的日子。”

“正好,你可以去布置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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