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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道于天 第四十八章 他是剑修

作者:桥下蓝花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3-24 00:41:44 来源:平板电子书

魏青词忍不住笑了,笑容里都是自嘲,问道:“比如?”

林挽衣看着他,说道:“这是您自己的问题,不该有人比你更清楚……”

话没能说完。

魏青词挥袖打断,似笑非笑说道:“那你又凭什么断然说出先前那句话呢?”

林挽衣沉默了。

逻辑是如此,或者说这就是她先前斩出的那一剑,被对方还了回来。

朝阳下,花树林间清幽宁静。

不久前的寒意都已随着魏青词的笑容消散,不复存在,如同错觉。

这场谈话真正有了前后辈的味道。

“说吧。”

魏青词的语气十分淡然:“是无端猜测也好,是满怀恶意也罢,我都听着。”

林挽衣闻言微怔,然后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以气度论,魏青词固然不足以让她感到意外,但也无法挑剔出问题。

以心性判断,她对易水这位掌门的最大印象是沉着与冷静,而这绝不是懦弱的遮掩,沧州城中刺向席厉轩背后的那一剑可以证明。

那还有什么问题呢?

她的境界要比魏青词低上太多,仍旧可以拔出且慢,证明此事与境界无关,而先前那无意伤人却还是让她负上轻伤的溢散剑意……她的境界太低,只知道这极为强大,却不知强到何种程度。

整整半刻钟的时间里,林挽衣的识海中有无数思绪流转,试图从中找到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然而直到最后,她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又或者说她被魏青词给出的说服了。

无论怎么想,那都是最合理的解释。

“你的判断是有道理的。”

林挽衣的声音掺杂着疲倦。

魏青词笑了笑,说道:“那么你可以收回先前自己说过的话……”

话音再次戛然而止。

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林挽衣开口打断。

“但事实必然不是你话里面的无愧魔主。”

她眼神平静而坚定地看着魏青词,身躯上因伤势而来的轻微颤抖正在消散,留下的只有孤与直。

魏青词淡去了笑容,问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知道魔主有多么的高傲,他既然决定还剑易水,那就不屑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的确是林挽衣想要说的话,她不意外自己的心思被猜到,她知道过往数百个日日夜夜中,对方必然把这些事情翻来覆去想过无数遍,想到掏心挖肺,想到海枯石烂,想到度日如年近四百年。

如此漫长的煎熬折磨里,哪还能有魏青词没想过的可能呢?

“既然你如此清楚我的想法,我想,这场谈话可以到此为止。”

林挽衣还剑入鞘,揖手,对魏青词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这个过程极其流畅,就像她在江面上挥出的剑光,无半点拖泥带水,极利落。

然而还未等她走出花树林,再与滔滔江水相见,脚步突然停下。

在她的前方,一道由落花凝成的笔直线条如剑般横着,形如栅栏,更似大江之上的铁索。

林挽衣如何能过?

魏青词看着她的背影,正准备开口时,远方忽有声音传来。

那道声音明明温柔,却又凛冽至极,只不过是随风而至,沿途便已花落如雨,似是为刀锋所斩。

横亘在林挽衣身前的那道栅栏,早已溃散于无形之中。

“你还想要聊什么?”

“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

魏青词神色不变,视线穿过陡然枯萎的枝头,落在远方岸边的那位黑裙女子身上。

他平静说道:“又或者,现在的您是以巡天司司主的身份,向我提出问询。”

这句话再是强硬不过。

锋芒毕露。

裴今歌理都不理,直接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沉默了。

裴今歌看着他重复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面色微沉。

裴今歌再问道:“你什么境界?”

魏青词神情冷漠说道:“这里是易水。”

裴今歌见他开口,笑意嫣然问道:“你现在什么境界啊?”

魏青词看着那个笑容,安静了很长时间。

“我的境界不如你是事实,这里是易水更是事实。”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的情绪:“假如你今天抱有效仿破境后的赵启的心思,这当然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但我会接受你的决定。”

清净观险些覆灭在赵启的手中,此事举世皆知,无人不晓。

而那时候的裴今歌却是不知所踪,直到后来某桩让大秦朝廷秘而不宣的变故中再次出现,故而根据世人推断,她明显要晚于赵启成就羽化之境。

魏青词这句话看似退让,实则分明在嘲弄,讥讽裴今歌不如赵启却又要与之相仿,不过东施效颦。

林挽衣如何能够听不出话中真意?

她看着裴今歌微微眯起的眼睛,知道这位前巡天司司主已然生出怒意,随时都有可能拔刀。

事情若是这样发展下去,最终将会迎来一场羽化级别的战斗,胜负难以预测,可以断定的是两岸风光将会成为过去,恐怕连易水也要改道,而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林挽衣无法接受,于是她跨过那条直线,不回头问道:“您为什么要留我?”

魏青词神情漠然说道:“易水剑绝无外传的道理。”

林挽衣说道:“那您要怎么做?”

魏青词看着她的背影,说道:“无论是血誓还是心魔咒都可以,只要你答应往后不再用易水剑,你依旧是易水的客人。”

话音方落,裴今歌的声音已从隔岸来:“我很期待你去和他聊这件事的那一天。”

魏青词当然知道话里的那个他指的是魔主,毫无怯意,说道:“待我卸任掌门后,定然会前去请教。”

林挽衣转身望向魏青词,摇头说道:“我没有办法为此而发誓,因为我根本没有学过易水剑,如何完成你的誓言?”

“很好。”

魏青词问道:“那么你准备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林挽衣眼神沉静,说道:“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

在这句话出现之前,裴今歌本已准备好出刀,借万丈天光为刃两分易水。

“很简单?”

“是的。”

魏青词皱起眉头。

林挽衣没有任何的犹豫,认真说道:“我留在这座岛上习得易水剑后,再来完成你需要的这个誓言。”

江心岛上再次变得寂静无声。

残枝在风中缓缓摇曳着。

魏青词盯着林挽衣的眼睛,没有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找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他的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五官近乎是拧在一起,再无木讷之色。

在岸边,裴今歌的眼神微妙至极。

任凭她再怎么想,都想不出林挽衣能给出这样的提议,明明荒唐,却又可行。

首先魏青词最根本的诉求得以满足,易水剑依旧不外传,其次为林挽衣挺身而出的裴今歌,同样在这件事上得到了易水的让步。

至少从明面上来看,这可以直接避免一场羽化层次的战斗,并且此刻正在冲突的双方都有台阶可下,不必丢失颜面。

“如何?”

林挽衣问道。

裴今歌莞尔一笑,说道:“我同样。”

在她眼中,这样做再是有趣不过,着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魏青词沉默不语。

灰色的剑袍在他身上飘荡着,随风愈演愈烈,有猎猎作响之势。

这怎么看也是拒绝的意思,显得他接下来的那句话,更为离奇荒唐。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来教你。”

……

……

在那句话出现后,顾濯便已没有再看,继续北上。

他知道魏青词在这个决定中的具体考量,毕竟太好猜。

好猜不是因为他擅长谋划人心,他从未精于此道,只是魏青词万事利字在前。

在传授林挽衣易水剑的过程当中,窥探那门才具雏形的‘天道剑’,无论是以此向羽化之境更进一步,还是为易水留下一门新的剑诀,都是值得的。

“你不意外吗?”

裴今歌收回视线,与顾濯同行,说道:“林挽衣的决定。”

顾濯想了想,说道:“你可知她和我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裴今歌不解他为何这般问,但也没有反感,认为是故弄玄虚。

她依照着数年前的回忆,尝试着复述了好几句话,结果都是错。

顾濯有些意外,说道:“巡天司没有我想象中的无所不知。”

裴今歌当然不喜欢这句话,认真解释道:“事有轻重,林挽衣当时就是一个死犟着和一家破书院过不去的小姑娘,而且她娘那时候和我关系很不错,谁敢盯着她不放?”

顾濯心想似乎是这道理,说道:“当初她见我的第一面,说的那句话是,让我站过去她那边。”

裴今歌沉默了会儿,说道:“在这一点上,她和她的母亲倒是相似,不是一般的自信。”

顾濯想着身在冷宫中的皇后,总觉得这对母女还会有再见的那天。

又或者说,林挽衣坚持修行下去,为的就是以最强大的姿态站在她的生母身前。

裴今歌不愿去想这些事情。

“今天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不需要我的满意与否。”

“我十分喜欢你。”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很欣赏你这种态度,与你相处很舒服。”

“如果你有话想要问我,直说就是,何必先说这种话?”

顾濯有些无奈,叹了口气。

裴今歌敛去笑意,说道:“我想知道为什么魏青词拔不出且慢。”

顾濯不说话了。

裴今歌见他沉默,不禁冷笑,心想我连这般好话都说了结果还是一无所得,你到底是怎有脸说出刚才的话?

一路安静,直至两人即将越过山丘,把那易水抛在身后。

“我没有对且慢动过手脚。”

顾濯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今歌微怔,然后没好气说道:“我也没怀疑过你对且慢动了手脚。”

顾濯回忆起那段时光,说道:“且慢是很好的一把剑。”

裴今歌叹了口气,很是无奈,问道:“别废话了可以吗?”

天下地上,莫有剑锋能过且慢。

这是世人公认事。

当然,举世皆知不一定是对的,毕竟这世上总有人喜欢瞒天过海,但哪有人能坚持数千年?

顾濯明白裴今歌的意思,但他不是这个意思。

就像三生塔那般,且慢同样可以发出自己的声音。

只不过前者习惯沉默,而后者则是太过于骄傲,只愿把话付诸剑锋之上。

“接下来的话都是我的猜测。”他说道。

裴今歌还是刚才那句话。

顾濯说道:“且慢不愿意被魏青词握住,与我无关与境界无关与性情无关,是因为它不愿意被一个败者握在手中。”

裴今歌愣住了。

她完全听不懂这句话,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顾濯解释道:“那年我去荒原的时候,易水有位长老因我而死,可以理解为死在王祭的剑下,而那位长老之所以前往荒原,为的是替魏青词寻求羽化之法。”

“魏青词为了给自己的师弟交代,决定向自己的师父也就是王祭出剑。”

他沉默片刻后,对裴今歌说道:“结果就是你此刻心中想着的那个结果。”

这件事是王祭亲口告诉他的。

那时候他的这位好朋友,还在篝火旁漫不经心地为此事愉快着。

斯人已逝,顾濯仍旧不懂,这其中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应该就是真相。”

裴今歌醒过神来。

她转身眺望易水,不让唇角泛起的笑意直上眉梢,感慨说道:“要是林挽衣没提出那个设想,我现在应该会十分高兴。”

顾濯看着她,心想此刻的你难不成是九分高兴?

一道难过的叹息声从裴今歌唇间流淌而出。

“我现在特别好奇,特别想要时光倒流,回到你话里说的那天和魏青词见面,把这个事实及时地告诉他。”

只是稍微想想,裴今歌都觉得那样的画面有趣极了。

是为牺牲的师弟向师尊出剑寻求公道,还是暂且退让不做计较,以且慢为重。

且慢,这两个字果真极有妙趣。

裴今歌如此想着,突然发现了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墨眉微蹙。

“且慢这百年来不曾离开过王前辈的手中,他没有任何道理不知晓手中剑的骄傲禀性,为什么还要接受魏青词的挑战?难道他不在乎易水的未来?”

对此,顾濯给出的解释很直接。

“他是剑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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