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佛 173 造化之变

“封禅之地是什么地方？”走到家门口，花莲才问出心中的疑惑。

“一个不该属于魔界的地方。”殷漠深沉地回道。

“具体一点。”

“一块地。”

花莲微笑，转身进屋，嘭，甩上门。贴在门上的殷漠揉了揉鼻子，唉，想当年看见老头经常被关在门外，他是多么的幸灾乐祸啊，终于轮到自己了，这感觉真是……好啊！

九幽王没有让他等得太久，他们见面之后的第三天，凌鸾再次敲响了他的门。

开门的速度很快，而且依旧是殷漠，不过这次的情形跟上次有着明显的不同。殷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脸色更是黑得吓人。凌鸾在看见他之后，脸上完美的笑容僵在那里。

“说。”被一脚踹到地上，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父亲请您去雪窝一叙。”

“让他过来。”嘭，门关上了，房檐上的冰锥被震下来两个，砸到了凌鸾脑袋上。

不管她开始对这位传说中的杀生佛抱有什么样的幻想，从这一刻开始，什么都没了。

凌鸾离开后没多久，九幽王以及一干魔帝纷纷前来拜访。他们的态度虽然有点诡异，不过总体来说还算是友好。不管大家之前有什么仇，现在毕竟都是一个种族了，喊打喊杀的多不和谐。

他们的意思是除了封禅之地外，无论殷漠要哪里都可以。殷漠的意思也很明白，除了封禅之地，他哪里都不要。

五个人纠结了整整一天，谁都不肯妥协。

作为女主人的花莲端着茶杯坐在一边，无视几位客人的眼神，完全没有请他们一同喝茶的意思。

“这样争论未免太过浪费时间，我倒是有个提议。”坐在角落里的黑影王慢吞吞地开口。

“什么提议？”

“我们可以比试一场。”

“你想跟我打？”殷漠挑眉，那表情绝对是毫不留情的嘲笑。

“……不，是跟这位姑娘打。”他早就听九幽王说了花莲的身份，既然是个刚刚晋升的仙帝，两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有不小的，对付花莲肯定是比对付殷漠简单多了。

“我觉得……这主意不错。”看了眼一边连眼皮都不抬的花莲，殷漠点头。心里却想着，最近她心情不太好，要是让她找黑影王发泄一通，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更加美好一点。

“你要跟我打？”放下茶杯，花莲这才开口。

“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黑影王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提议有点丢人，不过没关系，谁让他是魔呢，无论多卑鄙多无耻都可以归结为天性。

“不介意。”花莲这话才说完，黑影王坐的那地方就被一团火焰给笼罩了起来，被关在火球里面的黑影王已经嚎叫了起来。

那声音，跨八度还有余。

没人知道黑影王为什么出不来，也没人知道那火球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只是光是听了这声音，原本还对花莲有点什么想法的几位魔帝深深的觉得，挑战的时候还是找殷漠比较好。

碍于声音实在是不怎么好听，花莲挥手撤去了火球，黑影王身上连外伤都没有，就是脑袋上光溜溜的，比剃头方便多了。

“偷……袭！”太无耻了，怎么可以这样，黑影王用眼神控诉花莲。

“入乡随俗。”如果不偷袭，她可能困住黑影王么？真正打起来，她绝对不是这些老牌魔帝的对手，所以也只好用阴的了，这怎么能怪她，花莲觉得自己很无辜。

“这场应该算是我们赢了吧，要不要三局两胜啊？”殷漠笑眯眯的问，他一般还是很好说话的。

“不必……我们同意了。”黑影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虽然还是不怎么情愿，但是作为一方魔帝，还是要脸面的，输了就是输了。

离开之前，花莲特地去见了孔渊一面，魔界不比人间，分别之后再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谁也无法改变谁。

告别之后，殷漠带着花莲离开了雪原。

孔渊站在落雪阁，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雪原，眼中有羡慕，也有失落。不管怎么样，作为朋友，他希望花莲会一直过的很好。

封禅之地位于魔界中央位置，处于一片广袤的森林当中。站在森林边缘，她甚至还没进去，就能够感觉到里面有无数双血红色的眼睛在瞪着她。

“我觉得这里的居住环境不怎么样。”越是深入魔界，环境的变化就越大，到了这里已经看不见蔚蓝的天空，头顶上都是灰蒙蒙一片。

“起码这里的食物丰富。”虽然他们不需要吃东西，但偶尔还是会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你指的是那些朝我们流口水的怪物？”花莲鄙视地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那些东西看起来能吃么？长得那叫一个丑。

“也许我们可以吃素。”看清了里面那些魔兽的真实面貌，殷漠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的确是有点草率了。

走进森林之后，花莲就在想，那几个魔帝要是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很开心。这森林里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本以为可以用威压将魔兽逼退，这么做之后竟然引来了更大一批魔兽。一波接一波的魔兽死在他们面前，都堆成小山了，竟然还是没完没了。

而且他们不光要面对魔兽，还要面对随时随地会长出两条腿追着自己跑朝自己吐绿色口水的树怪。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封禅之地？”她现在不累，就是莫名奇妙的暴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她会抑制不住先把殷漠揍一顿。

“我也不知道。”殷漠将花莲脸上沾到的绿色液体抹掉，笑的战战兢兢。

那些树怪其实不会伤人，就是有点好色。没错，它们根本不追男人，只追女人。至于那些绿色液体，在魔界是价值极高的香料，不过现在花莲显然没有收集香料的心情。

“不知道？”花莲开始磨牙。

“咳，我们需要慢慢寻找……”看见她越来越凶恶的眼神，殷漠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如果可以他更想让自己的存在感减弱一点。

在第五十多次被一群树怪追赶之后，他们两个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可是眼前的一幕让花莲大失所望，所谓的封禅之地，它竟然真的就是一块地。

“这就是你要找的？”指着那一大块没有长任何植物的黑土地，花莲问。

殷漠盯着那块地若有所思，“跟我记忆里的不大一样。”他走上前去，刚一踏上那块土地，一股强大的佛光突然从他体内迸出，在吸收了佛光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团团朦胧的白光，不过这种变化只是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那团白光就消失了。

“怎么了？”见他脸色不好，花莲有些担心地问。

殷漠摇了摇头，“大概是时间未到，我没办法打开这里。”本以为自己身负六道天碑应该可以轻易打开封禅之地，结果还是不行。

看来，想要开启这里，还是需要等待那个契机。就是不知道这一等，需要多少年了。

就在殷漠一脚踏上封禅之地的时候，虚空之中，一道明亮的光芒直冲星斗。无尽的混沌内，一名道人盘膝而坐，手心上摆着一个白玉圆盘，光芒就是从一个白玉圆盘上发出来的。

空间之中一阵嗡鸣声传来，三道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现在老道身后。

“老师，发生什么大事了？”造化玉牒已经几十万年不曾有过如此大的反应，如今突然出现预警，难道是天地又有大变化不成？可是为何他们都没有察觉分毫。

老道摇头不语，许久，玉牒上的光芒尽敛，原本光滑如玉的玉牒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痕，若是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玉牒上的变化让另外三人脸色大变，只有那老道仿若没有察觉一样。其实他不是不惊，只不过他不习惯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罢了。

“老师……需要我们做什么？”一身红袍的通天教主试探着开口。

“封禅之地你们可曾听说过。”

“老师说的是魔界那块奇异的土地？”

“将那块地带回来。”

“是。”三人鞠躬退去。

老道依旧坐在原地，手指飞快地掐动，突然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脸上泛起红晕，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但是玉牒上又出现了一道裂痕。

“究竟是谁呢？”抚摸着手上的玉牒，老道低低叹了一声。以他现在的通天之能，竟然无法算得分毫。

如今连他自己都开始迷茫，离开那里寄身于这天地当中，是否是错了。已经太过习惯这种平静，当自己无法预料到的事情发生之后，他竟然会觉得害怕。

这些年来，他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件事，明知道这种可能性极低，可他却依旧无法忘怀。成神，成神哪有那么简单的。

“一步错，步步错啊。”老道摇头苦笑，如果当日将他们留下，是不是自己的道心就不会如此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