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峨州将军府。
一个内着天青色武士劲装,外罩一件同色系大氅的男子正居中而坐。
可不正是东峨州最高军事长官严钊严大将军?
严钊身材高大,但看外貌也算得上英武过人,只是额角有些窄,连带的衬得一双眼睛也不免有些阴鸷。
严钊的面前,这会儿正坐着一个身着副将服饰人,那人手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竹筒,边递给严钊边笑嘻嘻的道:
“三哥你果然神机妙算,咱们守军前脚撤回来,后脚东夷山的匪人就有了动作,据斥候来报,那李家村这会儿已是混入了不少匪人,但等着那陈毓一到……”
后面的话却是咽了下去。
这几年来,并非没有和东夷山匪人交锋过,奈何对方竟是非同一般的勇猛,更是对官军仇恨的紧,那般不要命的血淋淋的打法当真令人胆战心惊。
更离谱的是一群匪类罢了,偏纪律还严明的紧,着人多方探查之下,愣是除了新任匪首是从外地流落而来之外,再查不出丝毫有用的信息。
只时间长了,却也摸透了这一群土匪的习性,虽是做事肆意妄为了些,倒是并不扰民,很多时候就是夺些财物罢了,还专对着那等富商恶霸,临撤退时还不忘特意送到穷苦百姓家些。再有就是贪官污吏,若然落到那些东夷山匪首手中,下场更是尤为悲惨。
却也正因为这个特点得到了东夷山周围百姓的大力拥护!”
明明之前在山寨中,除了郑家几位哥哥,阿玉也就允许自己一个人靠近罢了。
说着就要往前冲,却是浑然忘了,自己本来是被绑着呢,竟是咚的一下趴在地上,好巧不巧,正好趴在陈毓和郑子玉的脚前面——
看向郑子玉的眼神可怜巴巴的的,真是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至于再转向陈毓,那眼睛中却是嗖嗖嗖的不停往外放小刀子:
“贼子,快放了我家阿玉!竟敢对我家阿玉下手,老娘和你拼了!”
陈毓真是哭笑不得,心说难为这姑娘了,还要一心二用,这动作难度可真不是一般的大。又默默看了一眼郑子玉,刚要说话,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院子里的人听着,赶紧把我们山寨里的人放了,不然,定叫尔等尸骨无存。”
陈毓闻声抬头,正好瞧见四面高树上正对着小院的明晃晃的箭头,不由苦笑,郑大哥果然还是原来的性子。
刚要开口,李信芳已经嘶声道:
“郑大哥,快来救阿玉,这混蛋竟敢抱着我们阿玉!”
又冲着陈毓嘶声道:
“小兔崽子,王八蛋,快拿开你的臭手,谁准你搂着我家阿玉的。”
正在外面指挥众人埋伏的郑庆阳脸一下变得难看之极,脚尖在地上一点,下一刻人就落在了墙头上:
“贼子——”
一直在院子里警戒的赵城虎几个抽出武器就围了上去。
“城虎回来!”
“大哥不可!”
陈毓和郑子玉的声音同时响起。
李信芳不可置信的昂头——阿玉他脑壳撞坏了吧,不然,怎么竟会护着那个欺负他的男子?
就是李堂也有些发晕,还以为七爷是被胁迫着呢,怎么这会儿瞧着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郑庆阳也怔了一下——自从被严宏凌虐,除了家人外,子玉就排斥每一个靠近他的人。怎么今儿个却会和一个陌生男子如此亲近?
还未想通个所以然,陈毓已是扶着郑子玉齐齐上前一步,含笑瞧着郑庆阳:
“郑大哥,是我,陈毓啊。”
“陈毓?”郑庆阳也傻了,不是说来的苜平县令,是个贪官的儿子吗,怎么竟是陈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