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
众人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名字怎么有些熟悉?
啊呀呀,不对,严夫人方才可不是再三提到杨兴这个名字吗?再加上“靖海关”三字,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竟是边关来人?
华婉蓉脸色却是白了一下,明显有些慌张——
说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半真半假,成家资敌是假,杨兴这个人自然就是真的。可边关吃紧,身为将领,杨兴不应该依旧战斗在边防前线吗,即便有人来报信,也应该是官府中人,怎么杨兴本人会突然来到?
当初杨兴可是跟陈毓一同进的府,明显就是陈毓一伙的,华婉蓉之前敢拿他说事,除了靖海关的守将她就知道这么一个外,更是笃定了杨兴绝不可能出现在京城。这几人吵来吵去,到底靖海关守住了没有啊?
果亲王却是蹙了下眉头,脸色已经沉了下来——怪不得皇兄会气的中风,却原来朝政竟是已然乱成了这般模样吗。
“啊,那个,大人,”肖明亮也终于完全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回来是干什么的了,抹了一把汗忙不迭道,“你们是不是弄错了,靖海关真没破啊!不但没破,咱们军队还取得了大捷呢!咱们状元爷厉害着呢,一眼瞧破了东泰人的诡计,还拉开了震天弓,啊呀呀,东泰人顿时被吓破了胆……”
毕竟是文人,肖明亮描绘的那叫一个栩栩如生,仿佛打仗时他就在现场一般,说道激动处,甚而开始手舞足蹈。
把个潘仁海气的头上的青筋都迸出来了——靖海关大捷?还拉开了震天弓?拉弓人竟是陈毓?!还有比这更扯的吗?
还以为这肖明亮好拿捏些,倒好,竟是比那杨兴还会胡说八道!
朱开义也险些被气乐了,用力一拍惊堂木道:
“闭嘴!”
看旁边的果亲王吃了一吓有些不悦,顿时有些讪讪:
“王爷恕罪。实在是这厮也太会编了!六首状元陈毓谁人不知,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罢了,这肖明亮竟说他拉开了震天弓,明摆着在说谎啊!”
“说谎?”杨兴已是不耐烦再和这些贵人老爷纠缠下去,当下冷笑一声,“亏得陈大人有先见之明,早想到你们狡辩。你们看,这是什么?”
说着,反身回马车旁,探手从里面拽出两个大麻袋来,伴随着麻袋跌落的还有好几块硕大的冰块。
杨兴一手提了一个袋子,朝着二皇子、朱开义并潘仁海面前扔了过去:
“你们自己看!”
麻袋“咚”的一声坠下,发出一声闷响,吓得几人身体猛往后一缩,颤声道,“这里面,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你们自己瞧啊。”杨兴一哂,“怎么,方才不是还标榜自己忠心为国吗,却竟然连这个胆子都没有?”
“好。老夫倒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朱开义涨红着脸道,说着一指阮筠,“阮大人,你去验一番。”
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到底是什么东西,竟能证明杨兴的话!
阮筠虽是也有些心惊胆战,却也不敢不去。当下只得来至堂下,又吩咐差役上前拆开麻袋,然后探头往里面瞧了一眼,却吓得面色煞白,“哎呀”一声跌坐在地。那几个差人也明显看到了里面的物事,虽是没有阮筠那么夸张,也个个面无人色。
“真是胆小鬼!”杨兴哼了一声,上前倒提起几个麻袋,手一翻,一面的物事完全倾倒出来,待看清到底是什么,包括果亲王和太子在内,全都站了起来——
竟然全都是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