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情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说清

莫怡面色羞愧起来，嗫嚅着说不出来话。

“姐姐！你听了那些流言心里难受，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姐姐！我就不委屈么？”花娴说着声音有些沙哑……

“我……我不是有意疏远你！”莫怡有些难堪：“我只是心里难受……我谁都没理……”

莫怡自幼所受教导，那曾见过花娴这般将事情摆在明面上问的？被捅破这层纸不由难堪着不知应对……

花娴见她面色尴尬想逃，气势更涨了几分，咄咄逼人着逼问：“不是有意？也就是有这回事吧？姐姐心情不好迁怒我能理解，你有你的骄傲，觉得被贫贱百姓碎嘴难堪有*份了，这么长时间也应该想得明白了，还不能放开心中的结么？”

莫怡粉脸上添了丝红晕，想走开却被花娴死死捉住了左手，抬起右袖来掩嘴假咳了声：“我……我才没有！”

“姐姐！”花娴有些恼怒的提高了声音：“就我们两人在，何必还要口是心非？你知我性子的，素来不喜遮掩，心中若还有不满何妨直说？”

莫怡垂下头来轻咳不止，左手上感觉花娴丝毫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细不可闻的弱声道：“我只是气那些人太不知好歹，京里女眷们也说得太过严重……”

花娴长出了口气，看着深埋着头的莫怡轻摇头：“姐姐且好好想想吧！别为着旁人的话影响自己，我且与姐姐打个赌，回京只说还要选位女郎来与姐姐帮手，京里能抢破头信是不信？”

莫怡抬眼看花娴认真的神情，眼神微动了动迟疑道：“母亲与姑姑都说，各家夫人与女郎们对我作为很是不屑，一点不顾世家地位与身份……”

花娴松开抓住莫怡的左手来不屑的笑了：“莫姑姑么？姐姐何不与我赌一赌呢？若是透露出属意苏欣雅。看看苏家会如何选择……”

莫怡眼睛睁得大了些，神色凝重了起来，半晌后微点头：“容我想想……”

花娴点了点头：“好！”扭头冲院外大声道：“明月！带人进来吧！”

明月与明若对看了眼，示意站得远些的丫头们一起进了院子，个个都透着几分小心。

“清宁！”莫非回来后听丫头说两女似有争执，莫怡又独坐在屋中板着脸沉思，心里叫苦只得来寻花娴。

花娴挑了下眉看莫非。莫非苦笑着问：“清宁与姐姐是怎么回事？”

花娴斜了眼莫非：“九哥放心！只是与姐姐将有些事挑明而已！”

莫非讪讪着陪笑：“清宁！九哥没别的意思！”

“知道你担心什么！”花娴没好气的白了眼莫非：“你们都觉得姐姐娇贵。一个气只会小心捧着，却没想想有些事，还是直接说个明白的好！”

莫非纠结着尴尬道：“这个……”

“唉……”花娴叹了口气：“明明你家两位爷爷是明白的，偏生还得让我来做这恶人c说的都说了。看她如何想吧！”

莫非不由挠头：“这个……要不是妹妹那是提点几句，我是想不到那么多的，再说这事一出来我不就急着带姐姐出来了么……”

“嗯嗯！”花娴点着头：“九哥负责安顿好我们就是了！”

莫非自是讪笑着点头，花娴偏头想了下认真问：“九哥有事怎么都让那张瑞林去做？郑家不是派得有人来么？”

莫非想了下笑道：“郑家的人不过是个幌子，我见得这张瑞林虽是这小地方的，小小年纪却做事有几分周全，学问也还过得去，回去时不妨带上推荐入京学。”

“哦？”花娴眼睛睁大了些：“入了九哥的眼，可是有造化了！”

“清宁说笑了！”莫非轻摇了摇头：“我可是想着。清宁家客栈的勤工俭学。他倒是个会做事的，不妨给清宁打打下手？”

花娴来了几分兴致：“九哥细说下？”

莫非含着笑与花娴从自己一行到宋县说起，花娴认真听着偶尔点头。

“张家父子倒是有眼力，想来看出九哥身份不凡了，倒也没刻意讨好。否则就不会收下银子！”花娴听完微眯眼点评。

“银子收了用心做事，若九哥看不上他就只是笔生意了！”花娴笑看了眼莫非：“若九哥有也有识人之眼，张瑞林做事认真仔细自是会入你的眼……”

莫非不由苦笑了起来：“清宁！你想得太多了吧？”

花娴轻笑了起来：“当然也有可能人家只是一心做好本份，那不是更难能可贵？看那张瑞林在你面前恭敬有礼，却并不谄媚讨好，就算是他父亲教的，能做到如此也算是有几分本事了！”

莫非轻摇了摇头笑道：“看来也算入了清宁的眼么？”

“历练下倒是个能用的！”花娴淡然道：“学问若只是过得去的话，看他是否非要进学吧！”

莫非想了下点头：“清宁说的是！你家客栈的学子学问还得好才行，不过说得学问好还是王至信那小子！”

花娴面上有些奇怪的看莫非：“倒不曾想九哥出来一趟，对周边的人倒是尽上了心呢？”

莫非呵呵笑了笑：“这地方实在太偏僻了，倒不是有意上心，只是与他两人还能说得些话，成日说着书本学问的！” 花娴白了眼莫非：“还说想游历四方呢？真走出去只怕比这更艰苦的环境还有，受得了么？”

莫非一脸认真：“我可没说受不了，王家我可没让他们刻意摆设，直接就住了进去的好吧？”

说着有些得意的扬起下巴道：“我就是想着将来游历时，吃住上肯定要随意的。”

“噢！”花娴张大嘴做出副惊讶的样子来：“九哥有远见！”

莫非不由得意洋洋起来，如同吃到糖的孝子一般……

院门口跪伏着位看起来三十左右的妇人，一脸菜色身上打着重重补丁的衣服破烂不堪。

圆圆面有难色着柔声道：“秀儿姑娘请起来吧！这点小事我家主子不会放在心上的。”

正是先前所去没见着人的秀儿，有孩子跑去山上与她说了，带着弟妹回家来见留给她娘的钱后，立马到山上菜地割了菜，又让弟妹去山里寻了些果子送了过来。

“秀请收下这些东西吧！”秀儿双手捧着红色的宣子惶恐道：“奴家的菜不值贵人所留的钱，以后每日奴再送菜过来，这些果子弟弟从山上采回来，想来能让贵人尝个新奇！”

圆圆看着秀儿手上小指头般大小的红果，心里郁闷主子们那能随便乱吃？见秀儿模样又不忍直说，俯下身来扶秀儿认真道：“秀儿姑娘！我也只是个丫头下人，你叫我圆圆就是了，可别乱称秀！”

秀儿惶恐着站起来弯着腰：“圆圆姑娘！奴只是想谢过贵人……”

花娴与莫非说笑着从屋里走出来，见得院里丫头们都一脸同情看着院门口，好奇着边走边问：“圆圆！怎么呢？”

圆圆回身躬下身轻声说：“秀儿姑娘过来送菜！”

秀儿见圆圆这般神情，心知是贵人出现了，不由‘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颤抖着声音道：“奴家谢过贵人的恩！”

花娴边走边对圆圆说：“还不快扶秀儿姑娘起来！”

“秀儿姑娘倒是言重了，买些你家青菜而已，没什么恩不恩的！”花娴笑说着与莫非走了过来。

“贵人的钱给得太多了！”秀儿惶恐着说，双手捧着用草编的小篮子不肯起来。

花娴眼光不由被果子吸引住：“这个果子是……”

“奴家弟弟在山上寻得的，吃起来极是美味，只是大多一红就被鸟给糟蹋了，极难寻得！”秀儿低着头回答道。

花娴不由有了些兴致，走近前来细细看了，迟疑着回头问莫非：“好像是野生樱桃么？”

莫非也探头细看：“有些像樱桃！就是太小了些，若是野生的也得过去，让人吃下不就知道了？”

花娴点了点头：“秀儿姑娘！这果子我们收下了！冬雪！取些糕点来让秀儿姑娘带回去给她弟弟！”

圆圆从秀儿手里拿过草篮来，秀儿慌忙摆手：“贵人不必！这个也不是自家的……”

花娴看着篮子里的红色宣又笑了笑：“樱桃我可是极喜吃的，且当我与你弟弟换的！”

圆圆抽出一手来掩嘴轻笑：“秀儿姑娘别多说了!这可是女郎赏你弟弟的！”

冬雪包了大大一包糕点出来，塞到秀儿手上跟着笑道：“秀儿姑娘别与我们客气，我家女郎大方着呢！”

秀儿这才随着冬雪站了起来，微抬头看了下花娴与莫非，又慌忙低下了头。

花娴这才看清秀儿面容，心里不由一震，不是听说这秀儿还不到二十？怎么这般苍老……

圆圆见花娴脸上的惊讶，小圆脸上有些忧伤的眼神看了眼花娴，花娴放低声音轻声说：“秀儿姑娘！你且回去忙吧x头再上你家看看！”

秀儿惶恐着躬身道了谢，弯着腰退了几步捧着糕点离去，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