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宗皇帝当初有九子,仁宗为五皇子,周成贞的祖父行七,皆为为端文高皇后所出。
五皇子性情温和端正守礼,但有些木讷,七皇子自小聪慧灵敏,一向受皇帝宠爱,有传言皇帝想要立七皇子为太子。
但随着年长七皇子行事跋扈多有非议,再加上当时和九皇子奉命迎接始皇鼎却出了纰漏遗失,显宗皇帝怒急攻心病倒,将七皇子赶出京城。
五皇子侍疾,皇帝驾崩之后得承大统,为仁宗。
仁宗病逝后,由其子徽继位,便是如今的德皇帝。
“父皇生前郁郁始终不得解,临终前曾对朕说,他这个皇位得来的有愧与天地。”
“父皇说其实显宗皇帝当初的确曾在病重立下诏书要七皇子继位,但却因为病迅猛尚未发出便不行了,七皇子人在外又背负非议,为了朝堂安稳,显宗只得让父皇继位。”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
显宗皇帝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念头?怎么别人都不知道?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冷笑。
“别人?你们说的别人是谁?朝中大臣吗?父皇说了当时文丞相知道。”他说道。
文丞相?
显宗皇帝时的文丞相?
显宗皇帝的时候他都六十岁了,紧跟着皇帝过世的,现在都化为白骨了,还怎么问啊!
这岂不是死无对证嘛!
可不是死无对证嘛,显宗皇帝时期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大臣都死光了,经历过三朝的那时候又是年轻资历浅的,根本就不可能接触到这等机密大事。
现在还真是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皇帝是疯了吗竟然会说这个?
“皇叔在朕面前哭诉当年事。说起当初显宗皇帝对他殷切期盼,也告诉他要他继承大统,却不想最终落个如此下场,他不是不甘心,他是委屈,让他当皇帝是显宗,不让他当皇帝也是显宗。结果最后他不仅没当上皇帝。反而还落个意图谋逆夺位的猜忌之名,终生不能归京,他不可以不当皇帝。但是背负这个名声,他委屈他不服。”
脖子里还裹着伤布的皇帝越说越激动,整个人发抖从龙椅上站起来,声音变的尖利。
站在下面的周成贞噗通跪下来。
“陛下。祖父他并没有不服。”他哽咽说道,“他只是冤枉啊。他终生不得跟这些血亲团聚,不想你们这些弟兄们如此看待他啊。”东平郡王说道,“如果真是被巫术所操控,面相肯定有变化。”
谢柔嘉皱眉将信将疑,正要说话,外边人急报说皇帝召见。
东平郡王神情微凝。
“是什么事?”他问道。
内侍反而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们。
“不是夫人递了折子说要见陛下说炼丹的事吗?”他说道。
谢柔嘉恍然,又看了眼依旧神情凝重的东平郡王。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她低声安慰道,“正好我也进去看看他到底如何。”
东平郡王握住她的手。
“那你记住看破不要说破。”他说道。
谢柔嘉坐着马车跟随传旨内侍出门的时候,皇宫里的周成贞在殿门外停下脚,这是皇帝的书房,以前他常来。
“太子殿下。”
门前的内侍恭敬的施礼,更有几个抢着打起厚重的帘子。
以前他们可没这样从内到外的恭敬。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还挺好听。
周成贞大摇大摆的进去了,皇帝如同往日一般倚在软榻上翻看奏章,内侍正将一杯茶捧过来。
皇帝拿起喝了口就撂在桌子上。
“不喝这个,换铁观音来。”他说道。
内侍神情惶恐忙端下。
周成贞眼中闪过一丝讥嘲,上前一步。
“还是不要茶水了。”他说道,“陛下还吃着药,御医叮嘱过尽量饮用白水。”
内侍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皇帝,皇帝放下奏章嗯了声。
“那就听太子的,换白水吧。”他说道。
内侍忙去倒水,周成贞站定在皇帝面前施礼。
“陛下以前喜欢什么这些内侍们都知道,你最好顺其自然,别急着肆意。”他低声说道。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
“谁说口味不能变得,朕就是换了口味,谁又敢说什么。”他亦是低声说道,又从引枕下摸出一个小镜子,举到面前欣赏着镜子里的面容,微微一笑,“谁又能说什么?”
我可是皇帝,皇帝就是随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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