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秋阳初升,雾霭还未散的干净。
此时,晋国公府中天不亮便起了身的粗使下人们已将府内各处清扫完毕,由管事婆子检查了一番过后,下人们方提着扫帚水桶等一应工具准备回下人房用早饭。
而刚一转身,却听前面的管事婆子低呼了一声:“快跪下!”
许多人还来不及反应是怎么回事,便被身边的同伴扯着跪了下去。
一阵脚步声靠近,有人偷偷地抬起头来瞄了一眼,待看清楚来人是谁之后,又赶忙满脸惊惶地垂下头去,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直到那脚步声渐远了,由管事婆子起了头,一干粗使下人们才敢随着起了身来。
“方才那是老爷吧?”一行人往回走,小声地嘀咕着。
“是啊,看样子似乎是要出门——后头跟着的手中提了好多东西呢。”
“这么一大早,是要去哪里?”
近年来,晋擎云一个月里出门的次数三只手指头都够用了,而每每出门,必定是有要紧事。
“还有问吗?肯定是去清波馆了……没听说吗,孔先生昨个儿回来了。”孔弗换上一副正色。
狄叔也闭了嘴。
不多时,晋起便被请了进来。
“二公子精神倒是好的很。”孔弗看了一眼晋起眉眼中的精神气儿,笑了道,一面招呼着人坐下。
一瞧这模样,他便知晋起定未将这桩烦心事放在心上。
晋起不置可否,先是出言赔礼自己来的晚了,再依孔弗之言坐了下来。
听他说自己一大早出城办事去了,孔弗便颔首道:“初回京中,是该有许多事情要忙。”
紧接着又道:“可如今最紧要的,还是眼下这桩麻烦事,依晋国公的做事习惯来看,怕是拖延不了太久。”
晋起自是知道孔弗口中的这桩‘麻烦事’指的是哪一桩,皱眉一刻,便道:“先生不必为此事为难,此事先生立场特殊,本就不宜出面处理。”
在回城之前,他也着实没有料到晋家竟会抛出这么一招,堂堂连城晋氏,当真令人不齿。
可转念一想,类似之事,晋家又何尝少做过。
而眼下孔弗闻得此言,不由问道:“莫不是二公子已有应对之策?”
“对策倒称不上。”晋起摇头。
“二公子不必自谦了,既有主意,便说出来罢。”
晋起:“我打算解决了晋觅。”
“什么?”孔弗一瞪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暴力的话,是怎么如此淡定地说出口的?
这下就连狄叔也愣住了,不由抬起头来看向这位晋二公子。
接收到孔弗诧异的目光,晋起平静的不像话,出言解释道:“晚辈不瞒先生,近来晚辈另有要紧之事需要加紧处理,并无闲心应对这些阴私手段——与其大费周折,倒不如直接从根源解决。”
反正,晋觅早该死了。
他自然也知道此为下策,但眼下之于他而言,再没有比寻找离魂草来的更为紧要的事情了,若他被这些烦杂之事绊住了手脚,所耽搁到的每一刻时间,只怕都会与江樱的性命息息相关。
没人知道如今的他,是如何的心急如焚。
但凡是这个时候冒出来阻拦他的,他都没有办法去‘和颜悦色’的处理干净。
而听罢此言的孔弗,总算明白他那句‘对策倒称不上’确实不是谦虚之辞了……
这是什么办法啊?
压了压心口的那份意外,孔弗面色复杂地开口说道:“二公子当机立断,胆识确非常人能及……我自也知道依二公子如今之势,要清除掉区区一个大公子不算难事,可如此一来,二公子日后的名声,怕是平白污损许多——此事本就非二公子之过,何以要出此下策,为他人的过错背下黑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