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身浅青色棉布长衫,正皱着眉扯开挡路的宋春风的少年人,不是方昕远吗?
江樱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之前连个要回来的消息也没有听说。
而且,表情这么急躁是为了什么?
“你得什么病了?”
方昕远两步来到江樱跟前,连句招呼都没打,上来便问了这样一句话,且脸色堪称沉重。
江樱不由傻眼,一时弄不清状况,又因宋春风和梁文青及云璃都在,只能硬着头皮答道:“我没病啊——”为了显示自己底气十足,又加了句:“你才有病呢……”
哪有这样跟人打招呼的?
“你没病?”方昕远皱着一双远比从前沧桑了太多的眉头,一脸怀疑地问道:“是晋然传信让我回来的,说你得了重病——若非如此,我至于马不停蹄地赶回京中吗?且你短短时日瘦成这副模样,还敢说自己没病?”
江樱听说是晋起让他回来的,心下顿时了然,但余光中梁文青与宋春风皆攒了一脸的疑惑和忧心,眼见就要忍不住开口询问了,便忙地开口同方昕远说道:“我真没病,不外乎就是身体有些亏空罢了……你别听他大惊小怪。”
江樱面色复杂地看着他,略显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要放弃治疗’这句话她曾在晋起面前说起过,当时似乎是用来打趣冬珠的。可是晋大哥,这句话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意思啊……不要乱用好不好?
晋起对她的心理活动浑然未觉,而他之所以交待江樱要配合方昕远的医治,并非是因他尚对志虚的话存有怀疑,而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江樱自然也明白他这番心意,只是对不要放弃治疗这句话略有些成见罢了。
“之前志虚道长让邓二小姐转交给你的珠子呢?”晋起问道。
“在这儿呢,一直贴身带着。”
晋起便道:“拿出来给我。”
江樱不明就里,却还是将那珠子由贴身的荷包里取了出来。
荷包里只装着两件东西,一件是这颗珠子,另一件便是晋起在乞巧节那晚送给她的平安符了。这个荷包,白日里她会带在身上,睡觉时会放在枕下,可谓是十二个时辰无间隙贴身存放。
晋起接过来收好,却又取了一颗相同大小的珠子递到了她手中,交待道:“和之前那颗一样,贴身放好。”
江樱望着这一颗玉珠,打量了一下,只发觉与之前那颗相比颜色似乎重了一些,其余倒未发现任何不同的地方,于是便好奇地问道:“这个又是什么?加强版吗?”
避祸珠2.0版?
晋起虽然没听过加强版这个词,但顾名思义之下很容易便能理解透了,本懒得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但由于近来对她越发迁就的惯了,故而还是口气温和地说道:“大约是吧,你贴身放好就是了。”
江樱便听他的话,将东西放回了荷包里。
晋起并没有待多久,临走前和前两次无二,反复交待了她一番话,不外乎是安心养病之类的话。
江樱知他平日事多繁忙,又急着为她寻医问药,无论身心怕都比自己更为疲累,便也仔细地交待了他一番要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等不太具有实质意义、但若不说便会觉得不安心的话。
晚饭早早用过,和方大方二交接了几道加进酒楼菜单子里的新菜式的做法,又陪着庄氏说了会儿话,江樱便早早地回房歇下了。
或是白日里方昕远扎的那几针起了效果,刚到床上没多大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与前些时日相比,这一觉睡得相当安稳。
此时沉浸在睡梦中的江樱,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明日一早醒来,睁开眼睛之后,竟会面对一场突如其来的‘满城风雨’——
而造成这场‘风雨’的核心人物,便是她这个祖上经商、却被孔先生看中,收为干孙女且编入了孔家族谱嫡系一脉、现下孔家唯一的嫡出小姐,孔浠。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