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来了吗?”一片寂静中,殷稚潼出声问道。
他不知道大家此刻的表情看起来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也有可能是别人。”江樱低声道:“万一被别人找到我们,我们就输了,所以不能出声,知道吗?”
殷稚潼闻言愣了一愣,片刻后,却还是对她点了点头,乖巧的不再出声说话。
一行人却一时没了动作,站在原处,进退两难。
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援兵前来接应自是最好,可若是密道不慎为人发觉,来人是前来清剿的话……她们再往前行,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往回走,更是不现实的。
未央宫内外,此时定然已被层层包围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人甚至能够听到冷汗滴落的声响。
正如宸妃所言,前方的确有人过来了。
到此时就连江樱等人,也隐约听到了动静,随着脚步声的靠近而越发清晰……不难察觉,来人脚步杂乱,阵势竟是不小,且隐隐有来势汹汹之意!
“这密道似乎是通往未央宫的方向,务必仔细查看!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遥遥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来人身份已定。
只能往回逃了!
至少还有一线生机!
“沿途多加留意着……这密道虽然只有一条路,但两侧说不定会留有可以藏身之处!”江樱一把‘夺过’殷稚潼手中的灯笼,将烛火吹灭,一面道。
“……就按阿樱说的去做。”皇后推开宸妃的手,说道。
她看向江樱。忽地露了些笑,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与他很相配。”
什么?
江樱一时没能听懂,然待反应过来之时,忽被皇后重重推了一把。
“你们快走。”她催促道。
“娘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姐姐!”
“他们要的只是我一个人的性命而已——”
若是找到了她,便也不会再威胁到她们了。
因为她而牺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晋余明恍若未见一般,继续道:“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卧病在床,想是疏漏了外面的情形,自然不知就连向来表面安分的庆王也起了不臣之心,竟然趁夜举兵攻入皇城,血洗这金銮殿,意欲夺取皇位。幸在儿子及时带兵赶来,才将他制服,若不然,待明日一早消息传开,让天下人知晓竟有人在咱们晋家的眼皮子底下作乱得逞,只怕我与父亲脸上也是无光了啊——”
“信口开河!”晋擎云目色如炬,伸手指向他道:“若非是你挑唆,区区庆王何来的偷天之胆!”
“父亲怎么又冤枉我了?”话虽如此,晋余明面上却未显现出半分受屈的神情来,反倒微微笑着反问道:“殷子羽虽然无用,却胜在对晋家还算衷心,好端端地,儿子为什么要费此心思为这皇宫易主呢?”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好,当真是好!”晋擎云狠一咬牙,道:“我亦不愿同你多说,速将帝后二人带来见我!”
“帝后?”晋余明轻轻一拍脑门儿,仿佛才醒过神来一般,忙地道:“瞧儿子这记性,竟忘了同父亲说,方才儿子带兵赶来之时,殷子羽连同那位名不经传的皇后娘娘,已不幸葬身于叛军刀下,成了今夜亡魂了!”
晋擎云身形一晃,眼中迸现层层寒意,逼视着满脸虚伪的晋余明,一字一顿地道:“那便将皇后的尸身抬过来见我!”
他只需看清她的相貌,真相便也能就此大白了!
“死相太过惨烈,父亲近来身体虚弱,正是要静心将养的时候,深夜见此血腥场面,只怕不妥。”
“立即将其尸身抬来见我!”
晋擎云蓦地提高了声音,却因过于激动,而不受控制地剧烈咳嗽了起来。
“瞧瞧,我怎么说来着?父亲身体欠安,须得静下心来,以保重身子为先。”
晋擎云一把挥开了晋余明假意为他抚背顺气的手,依靠着两名仆人的扶持勉强地直起了身来。
“百般遮掩,还想瞒我到几时!”他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来,拼尽力气将那封信笺甩到了晋余明脸上,质问道:“清君侧?我看是怕事情败露,先一步杀人灭口吧!”
知他近来起了疑心,便不惜一切代价将线索尽数抹灭掉,令他查无实据!
晋余明淡然地将那信笺拆开了看,草草一扫信上内容,以及尾处落下的署名殷子羽三个字,顿时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来,笑道:“我当父亲怎么深夜赶来这血腥污秽之处,原是因为这封不知真假的‘告密书信’——父亲竟会因这荒谬之言,怀疑我吗?”
他竟然漏算了殷子羽还留有这么一招。
可谁还会在乎这是真是假呢?
皇后虽然没死,但很快也要死了。
他不可能会让那些时隔多年的所谓真相,有机会再度浮出水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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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近来谢谢大家的支持,一年多的陪伴,眼见就快要结束了,最近心里涩涩的,真有点舍不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