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会不会是主帅带援军赶回来了?”
石青身侧的年轻士兵满怀希冀地说道。
可是自己也明白,这才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宋元驹纵是再快,只怕也才堪堪抵达援军军营。
沿途虽然设有军事台,非常利于传信,但来回的两百里路程摆在那里……
万一、万一援军事先察觉到了异动呢?
不可能的,韩家军之前也有过偷袭,但他们都很好地抵挡了,从未请求过援军支援,他们又怎会知道这次韩家军竟得知了他们的布军图,趁夜发动了如此之大的攻势……
士兵不停地给自己希望,却又不停地自我否定,脸上的神情既有希冀又有绝望,矛盾到了极点。
“来的不是主帅……”望着越来越近的队伍,石青面上的神情逐渐明朗了起来,口气中充满了笃定的意味。
果然不是主帅吗?
小兵心下陡然一空,眼前顿觉无望。
难道他们今夜当真要被活活困死在此处吗?
“是援军!”石青声音蓦地一提,环视着周遭浴血奋战的士兵们,高声喊道:“我们的援军到了!”
眼见着身边的兄弟接连受伤死去的众士兵们已显现出疲软之态来,而眼下陡然听得石青这高声一呼,顿时个个精神一抖,齐齐地朝着正东方看了过去,目光中含着莫大的惊喜,更多的却是不确定。
当真是援军吗?
炽热的火光下,隐约可以看到打头的是一支精骑军,而那在夜色中随风舞动的军旗上绣着的赫然是一个笔画简洁朱红色的“丁”字!
“是丁城军!”忽然有人声音高亢地喊道,以至于声音都嘶哑起来。
丁城军?
丁城军是朝廷的军队。他们怎么会得知阮平这边的消息,且前来救援的?
然这些眼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又重新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来人。”
“主帅有何吩咐?”
“将这封信送到晋家军营,务必亲自交到晋家二公子手上。”韩呈机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来,垂眸淡声说道。
士兵应下来,即刻去办了。
“韩刺史在信上说了些什么?”黑袍人问道。
“你没有必要知道。”
黑袍人逼视了他片刻后,拂袖大步离去。
他真后悔上了这条鬼船!
……
“敌营主帅派人送来了信帖,对方信使称要亲自交到二公子手上——”
大帐内,晋起正与宋元驹和石青说正事,乍然听到士兵此言,宋元驹与石青俱是一皱眉。
昨夜不光不彩的钻空子偷袭,还在他们营中安插了如此之多的眼线,今日一转眼却又让信使递信来了。
晋起听罢微一颔首,士兵才将人放行进来。
信使进帐,既未行礼也未说话,只将信帖双手奉上之后,便欲退出去。
帐中的几名士兵却红着眼睛要拔剑将人拦住。
昨夜的恶战的惨烈似乎还在眼前,他们失去了多少平日里要好的弟兄!
虽说兵不厌诈,但对方的行径实在可怕可恶又可恨!
最后竟然要放火烧营!
“晋家军就这么对待来使吗?”信使冷笑了一声,面上虽然平静,然而眼底已初显怯懦。
他来的路上一直便是忐忑的。
晋起见状抬眼看向那几名怒气中烧的士兵,“双方交战不斩来使,放他走。”
几名士兵虽然心有不愿,然却也未敢违背晋起的命令,只用利刀一般的眼神‘目送’着信使离开了营帐。
“真想为弟兄们报仇,杀他一个哪里能够。待他日到了战场上,尽管杀个痛快!”宋元驹凝眸对几人说道。
几人闻言,声音洪亮地应了声“是”。
“韩呈机怎么忽然递了信帖过来,该不会是表和的吧?”石青皱着眉,说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诞的推测。
可双方交战,除了下战书和求和之外,其它哪里用得着送信帖?
至于下战书?
一支习惯了偷袭的军队,哪里还会多此一举。
晋起已信手拆开了这封用蜡油封了口的信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