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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 233、黑话

作者:会说话的肘子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02-01 03:06:33 来源:平板电子书

固原的月光是银色的,照得人间清冷。

四匹马穿梭在土屋与小路之间,却听“吁”的一声,陈迹勒住缰绳,回头去看身后空无一人的街道:“太子应该没有派人来找我们,已经甩掉了。”

他披着黑色大氅,乌云被他拢在大氅里睡得香甜。

小满骑着小矮马跟在后面,好奇问道:“公子,我们为什么要悄悄溜走啊?”

陈迹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李玄、齐斟酌有勇无谋,陈大人又不是个有急智的能吏,太子想要查杀良冒功案,怕是得靠自己了。这也就罢了,如今有人在暗中算计太子与边军,我们若再跟着他们,搞不好要一起倒霉。”

张铮感慨道:“羽林军好歹也是御前禁军的门面,不知为何要启用这么多勋贵子弟。那齐斟酌以前在皇城根都是被我们撵着跑的,如今也骑上羽林军的白马啦。”

张夏瞥他一眼:“用勋贵子弟也不全是裙带关系的缘故,而是要用他们的忠诚。羽林军值守宫门,乃是最要紧的地方,这种职位绝不能用无牵无挂之人。若是启用一个光棍,他犯了错,朝廷想诛他九族都难。”

她转头看向陈迹:“跟在太子身边会有危险?”

陈迹点点头:“我怀疑今晚给陈家下毒的并非边军,而是景朝军情司的谍探所为。”

张铮一惊:“谍探?”

陈迹解释道:“如我之前所说,边军没有动机做这件事,固原城中的地头蛇也没动机做这件事。但如果是景朝谍探为了挑拨太子与边军之间的矛盾,便能解释得通了。只是太子身边的人好像认准了边军似的,没往其他方向推断过。”

此时,张铮攥着缰绳笑道:“也是奇怪,太子身边怎的一个可用之人都没?难怪他着急调陈大人过来。”

陈迹想了想问道:“太子提到的齐先生是谁?为何没跟着太子来固原?”

张夏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对宫里的事所知甚少,父亲和叔叔也不曾提及过,他们对国储之事讳莫如深。”

她沉思数息猜测道:“若要我猜测,先前太子当副学政时、查私铸铜币时,只和稀泥的做派已令陛下失望至极,于是陛下索性将他身旁出谋划策的幕僚一并调走,以示训诫。”

张铮乐呵呵道:“陛下这是怕那些老谋深算的幕僚把太子带坏了啊。”

陈迹心中思忖,自己回到陈家后,陈礼钦立刻迁升东宫属臣,紧接着太子身边幕僚被接连调走,出现权力真空。

这一连环的事,仿佛冥冥之中在给陈礼钦腾位置似的……是巧合,还是阴谋?

若陈迹还是个初来乍到的医馆学徒,或许不会思索这些。可见识过白龙与内相吞没刘家与靖王府的手段之后,由不得他不多想。

张夏问道:“那我们现在做什么?”

陈迹回过神来:“把军情司的谍探给找出来。不然的话,他们与城外的景朝军队里应外合,固原只怕是真的危险了。”

张夏若有所思:“你想帮太子?”

陈迹沉默片刻:“嗯,我有必须接近太子的理由,但这个理由暂时还不能说……”

说到此处,他忽然惊觉:太子身边的人全被调走,难道并不是在给陈礼钦让路,而是在给自己让路?

……

……

夜色里,陈迹沿着固原城里狭窄的土路策马而行,四下寻找着什么。

片刻后,他在一处晦暗巷子里寻到一位老叟,对方窝在一堆杂物后面打着盹,身旁还放着破旧的铜锣与锣槌。

陈迹坐在马上俯身问道:“老人家,您是打更人吗?”

老叟被惊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将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缩得更严实些,继续打盹。

张铮坐在马鞍上,从袖子中取出一枚碎银子扔在土路上,发出噗的一声,砸起些尘土。老叟顿时睁开双眼,手脚并用的爬过来捡起银子。

张铮乐呵呵对陈迹说道:“问吧。”

陈迹重复方才的问题:“你是打更的?”

老叟谄笑道:“回各位爷,小人便是这乌什坊的打更人。”

陈迹好奇道:“即是打更人,为何不打更?”

老叟苦着脸卖惨道:“各位爷刚从外面来吧?您有所不知,并非小老儿偷懒,而是这固原夜里多得是过江龙、地头蛇,若是恰巧遇见刚刚犯了案的歹人,搞不好还会被杀人灭口……”

陈迹疑惑道:“固原都司府不管吗?”

老叟欲言又止。

张铮又丢了一枚碎银子,对方才开口说道:“各位爷,都司府若想管,也就不会放那么多外乡人进来了。固原平日里城门敞着,进出连路引都不需要,只要你肯交税、交买路钱,各路豪强犯了事都跑这里避风头,能不乱吗?”

陈迹若有所思:“我们来的时候,城门可是关着的。”

老叟解释道:“关城门也就半个多月的事。”

陈迹又问:“是太子来了固原便关了城门吗?”

老叟摇摇头:“那不是,太子也才来十天的样子,他来之前城门就关上了,不许进不许出,好多商队困在城里,搞得龟兹街热闹得很。”

陈迹看向张夏:“想来边军还瞒了些事情,他们的斥候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发现了景朝的动向。”

张夏心中一紧:“你觉得,景朝军队真的要围固原?”

陈迹点点头:“景朝天策军来的时机很巧……你觉得,若是景朝想将这里围成一座孤城,挑什么时间最合适?”

张夏坐在马上微微一怔:“就是现在。”

张铮挠了挠脑门:“你们打什么哑谜呢,为什么是现在?”

张夏斟酌道:“固原商队往来频繁,若是平日里固原被围,太原府多日不见商队往来定会起疑,而现在马上便是岁日与上元节,又天寒地冻的,哪怕没有商队往来也不会有人觉得蹊跷。”

她继续说道:“若真如边军所说,景朝行官已渗透到固原背后,恐怕固原已经是座孤城了。”

老叟惊慌失措:“各位爷在说什么呢,景朝贼军要来了?”

陈迹没有回答,继续问道:“商贾为什么都聚在龟兹街?”

老叟解释道:“固原最好的青楼、酒家、客栈、赌坊都在龟兹街,商贾夜里没事干,可不都往那跑吗?据说有一支从西北来的商队被赌坊做局,短短七天就把带来的羚羊皮子输得干干净净,如今连住客栈的银子都没有了,在青楼里当龟公呢。”

张铮感慨:“倒也是能屈能伸。”

老叟赶忙道:“他们也不愿意当龟公,是赌坊把他们卖进去的。”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人高声喧哗着:“你他娘的别跑,让老子追上,非剁你两根手指不可!”

陈迹默默摸上马鞍前横着的鲸刀,下一刻,数名身着短打胡服的小厮拎着短刀,追着一名肩膀上插着短刀的中年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这群人从头到尾都没多看陈迹等人一眼。

待到这些人跑远,窄路上又恢复宁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张铮迟疑道:“这是……?”

老叟答道:“方才那几名小厮是乌恰赌坊的人,想来又是一个输精光的赌徒,欠了赌坊的帐想赖账呢。”

陈迹思索片刻问道:“最后一个问题,龙门客栈在哪?”

“爷,龙门客栈就在龟兹街里,最高的那座楼宇便是。”

……

……

龟兹街长街两侧的青楼、酒肆挂着红灯笼,酒令声、青楼里的莺声燕语不绝于耳,仿佛寒冬腊月里一座滚烫的火炉,让这座边陲军镇不至于被彻底冻住。

陈迹等人已经下马,牵着缰绳走在青石板路上。

张铮左顾右盼:“整个固原也就这里铺着青砖,我还以为又回到洛城红衣巷了呢。”

张夏皱眉道:“哥,正是紧要关头,你可不要乱逛乱玩。”

张铮乐呵呵笑道:“你把自家哥哥当什么呢,哥已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早就玩腻了。便是京城八大胡同的青楼行首求着我做入幕之宾,我都未必答应。爷们在皇城根玩的什么?玩的是排面,这里的野花可吸引不了爷们。”

小满缀在后面小声嘀咕道:“吹什么牛皮呢,也不怕把牛皮吹破了。”

张铮嘿了一声回头:“你这小丫头片子瞧不起谁?”

小满看向陈迹:“公子,他凶我。”

张铮:“……我可没有!”

陈迹没有理会两人,他抬头打量过去,却见长长的龟兹街正中间,一座三层八角楼鹤立鸡群。

他领着三人来到门前,却见门前悬着金字匾额“龙门客栈”,右侧上联写道“观事观物,观天观地观日观月,观上观下,观他人总是有高有低”;左侧下联写道“笑古笑今,笑东笑西笑南笑北,笑来笑去,笑自己原来无知无识”。

陈迹目露沉思,别人家的客栈挂得都是迎客联,愿八方来客、四海来财。怎么这龙门客栈不像是做生意的,反倒是像修禅的?

他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裹带着风霜气走进门内。

还未等他看清店内的陈设,已有伙计拎着一块白布走上前来,用白布在他身上拍打着灰尘:“客官几位,住店还是过路?”

陈迹低头看着伙计借‘扫尘’的功夫,将他浑身上下扫了个遍,甚至还摸了摸他袖子,这分明是想借机看看他身上带了多少财物,或者是兵刃。

伙计摸到陈迹手中裹着布条的鲸刀时,手微微一顿,面上却若无其事。

陈迹沉默两息说道:“四个人,住店。”

伙计笑眯眯起身:“客官是用铜钱还是用银两?”

陈迹微微眯起眼睛,若是寻常客栈的伙计,只会问你住几间、要什么房间,可这位伙计却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用铜钱还是用银两?

这龙门客栈,处处透着古怪。

陈迹平静问道:“用铜钱如何,用银两又如何?”

伙计哈哈一笑:“客官别多想,用啥都行,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说罢,他对柜台后面的掌柜喊了一声:“掌柜的,来了尖果和尖孙,许是走板的铜头,过过堂,盘盘海底。”

陈迹问道:“这说得什么意思,怎么听不懂?”

伙计客气道:“客官,这是我们固原土话,喊掌柜的招待几位呢。”

然而正当此时,张夏忽然上前一步,对伙计笑着说道:“兄弟,走水了。”

她对陈迹翻译道:“他方才给掌柜说的是江湖黑话,来了俊俏男人和俊俏女人,许是走错店的过江龙,让掌柜盘盘咱们的底细。”

伙计一怔:“辛苦辛苦?”

张夏低声对陈迹解释道:“他问咱们是不是江湖同道呢。”

说罢,她转头对伙计说道:“不用再盘道了,我们四人只是路过固原,不会耽误各位开门做生意,安排客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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