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太妃一年到头儿离开静云庵的次数,三根手指头只怕都用不完。
今年统共就两次,一次是乞巧节当晚提着鸡毛掸子亲自将冯霁雯押回了静云庵;另一次便是今个儿这趟英廉府之行了,显然也是为了冯霁雯的事情——
虽然在景仁宫宴前才刚在况太妃那儿受过一场魔鬼训练,阴影尚且笼罩在心头未有完全散去,但得知况太妃突然造访,冯霁雯还是一派欢喜之意,迫不及待地便带着丫鬟回了棠院。
在临进大门儿之前,亦不忘让小仙小醒帮着检查了一番仪容可有不妥之处。
是不想待会儿见到太妃之时,听到的头一句话便是训斥。
冯霁雯来到正堂之时,一身灰蓝相间素色旗服的况太妃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椅上,秦嫫与玉嬷嬷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玉嬷嬷手中托着件深灰色的披风不语,秦嫫却正笑着与况太妃低声说着什么。
“一晃眼,太妃娘娘得有好些年头没往府上来过了……”似乎想到了故去的老夫人,秦嫫一时有些伤感。
提起冯老夫人这个手帕之交,况太妃眼底亦有一闪而过的怀念,但因积年累月掩饰情绪掩饰的习惯了,故而秦嫫并未能察觉。
却也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该提,便立即又笑了讲道:“上回见到太妃娘娘,都已是九年前的事情了。”
之后况太妃也来过,但她去了后花园做事,便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一晃眼快十年了,奴婢都老成这幅模样了,可太妃娘娘却是半点变化也没有。
恰巧冯霁雯很喜欢被她这么训着,正是应了那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对于这一点,冯霁雯也不太能够解释的清楚是为什么,甚至还一度怀疑自己内心深处实则是个有着受虐倾向的抖m……
漱口之后紧挨着太妃坐在次间的临窗炕床上的冯霁雯抱过跳上来的净雪。
“我听闻你今日是进宫去了。”况太妃问道,“是谁召见的你?”
“是景仁宫的嘉贵妃。”冯霁雯挠着净雪毛绒绒的小肚子,漫不经心地随口答道。
净雪近来好像又胖了。
小茶是把它当猪来养的吗?
听罢她回答的况太妃却皱了皱眉头。
“日后若非必要,便找借口推辞了。”她如此说道。
冯霁雯有些意外地抬头看向她。
“宫中人心复杂,非你这等简单的头脑足以应付得了的。若还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少与他们接触些。到底你日后也不会与他们有过多牵扯,面上勉强足以应付得过去便够了。”
这话冯霁雯是万分赞同的。
她自己亦是这样想的。
可得了太妃的亲口嘱咐,她还是觉得十分幸福。
她歪了歪身子,往太妃身上靠了靠,笑着应道:“我记下来了。”
见况太妃没有推开自己,干脆踢掉了脚上旗鞋爬到了炕上,枕在太妃膝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半躺了下来,嗅着太妃身上熟悉的清香,一幅享受的表情。
况太妃看了她一眼,眼中俱是无奈之色。
玉嬷嬷却是弯了弯嘴角。
窗外寒风戚戚,越发衬得室内和暖温馨。
“那个钮钴禄氏子弟,我来时在前厅见着了。”况太妃开口说道。
原本半眯着眼睛的冯霁雯闻言眼睛顿时睁大。
太妃今日忽然前来,必然是因为听闻了她订亲的消息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和珅竟然也来了么?
祖父接待的‘客人’,竟是他?
“倒称得上是一个一表人才。”况太妃徐徐说道:“你这回的眼光,倒是没错。”
仰面躺在她腿上的冯霁雯闻言不禁有些意外。
“才见一回,您就这么认可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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