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点了点头,忽地说了句:“阿姝,你想将我们要去京城的事隐瞒不提,是不是不想让鸿表哥知晓?”
最重要的是要瞒着卢潜才对。
凌静姝敷衍地嗯了一声。
凌霄以为凌静姝是为了此事心情不佳,笑着安慰道:“你既是对泓表哥无意,和他疏远些也是正理。免得纠缠不清,惹来风言风语。说亲的事也不必着急,过上一两年再说。”
背负着前世的仇恨,如今又患上了不能靠近男子的怪病,她这辈子大概不会再成亲嫁人了......
凌静姝自嘲地笑了一笑,心中却没多少失落遗憾。
拥有崭新的生命和重新来过的机会,已经是苍天垂怜,随之而来的这点“瑕疵”,也就不值一提了。
到了京城后,有机会治好这个怪病当然好。治不好也没什么要紧。
不过,这件事得一直瞒着凌霄,免得他为自己忧心。
凌静姝又仔细地叮嘱了一番:“再过几日大伯他们就要启程回京,我们两个也得开始收拾行李了。让景玉她们几个悄悄收拾行李,不要惊动了别人。”
“此去京城不知要住多久,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收拾好。
凌老太太听着却是很受用,又慷慨解囊:“你这丫头,说的祖母也心酸了。我那儿还有一匣子上好的南海珍珠,也一并给了你。”
这一匣子南海珍珠,显然要比那两套赤金头面值钱多了。
凌静姝伏在凌老太太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祖母,你待我真是太好了,日后孙女一定加倍地孝敬您......”
“罢了,我再让人给你准备些黄金和现银。”凌老太太忍痛叹了口气。
你可别再哭了,再哭祖母我也掏不出银子来了。
能从凌老太太手里“抠”出这么多银子来,凌静姝也算满意了。当下便擦了眼泪,“情真意切”地道了谢。
紧接着又去了凌五爷的书房。
凌老太太都出了血,总得让亲生父亲也“表现”一番“父爱”吧!
......
“父亲,我和阿霄明日就要离开定州了。此去洛阳寻访名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不能在父亲身边尽孝,女儿心中实在惭愧。临行前,特来向父亲道别。”
凌静姝的眼眸中泛起点点水光,边说边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凌五爷也不是铁石心肠,颇有些自责地叹了口气:“阿霄生病,本该由我这个父亲带他去京城。现在却要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儿家千里奔波,要说惭愧,也该是我这个父亲才对。”
当然了,凌五爷的惭愧也就是口中说说而已。要他放弃现在吃喝玩乐的悠闲生活长途奔波,那是万万不行的。
凌静姝对凌五爷寡情的性子再清楚不过,不由得心中暗暗冷笑,口中却应道:“父母在,不远游。凌家老的老,少的少,全仗着父亲和四伯父留在家里撑门立户,岂能轻易离开。我和阿霄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弟,陪他去京城也是理所应该的。父亲不必介怀。”
瘸了腿的凌四爷打点田庄铺子确实卖力,凌家也少不了凌四爷。
至于凌五爷,自是不屑于管理这些琐事。他每日忙着吟诗作对喝酒应酬,为定州城青楼酒肆画舫等行业的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
凌五爷到底还没修炼到厚颜无耻的地步,被凌静姝这么一说,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咳嗽一声说道:“总之,你此次陪阿霄去洛阳,少不了奔波辛苦耗费时间精力。阿霄若是真的有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你功不可没。”
“我只盼着阿霄能治好眼睛,像别的少年郎一样读书习字结交好友踏青游玩,将来娶妻生子一生平安。”
凌静姝声音轻柔却坚定。
凌五爷动容了,正要说什么,就听凌静姝又说道:“此去京城,要为阿霄求医问药。哪怕有一丝治愈的希望,也不能放弃。这么一来,在京城大概会待很长一段时日,肯定花费极多。刚才在雍和堂,祖母已经给了我一些银子防身。若是不够花用,我就变卖一些首饰,总能撑过去。父亲不必忧心。”
凌五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