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封的心碎成了渣渣。
他知道这个陌生男子是谁。
玄色的衣摆,刺绣的金线……那一处的景象,即使是在很小很小的时候见到的,依然如此清晰。
“爹爹!”
这一声彻底击碎了他的心防,让他的头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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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和声音都远去了,眼前一片荒芜,只有那面容相似的男子和少年相视而笑,夺天地之造化的脸上闪烁着光辉。——刺得他的眼睛都痛了。
一瞬间,翻涌的怨恨和不甘,羞耻和后悔几乎吞没了他,连近前的脚步声都没有察觉,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这是彦宵的儿子彦封,一路多有劳烦,爹爹你见过的。”
邵羽的传音同时到来:“推翻一个统治的过程,很少是和平的,战火一旦燃起不到最后便无法停歇,认识或不认识的人都会牺牲,无数的泪水和鲜血才能浇筑胜利的丰碑,你真的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在未央城的时候,你爹说你性格不太好,让我该教训的时候不要心软,他说这句话时的表情,是无奈的,也是骄傲的。”
“你的父亲,以你为傲。”
“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先和他谈谈呢?”
是这样的吗?
他在做的事,他想做的事,老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彦封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磁性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往常应是肃穆威严的,此时却温和带笑,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辈,话语中的内容也是长辈式的:“小乌鸦?都长这么大了。记得你刚出壳的时候,还没长毛,小小的一只,眼睛都睁不开呢……”
“睁开了!”
彦封反驳。
要让天荒按照他们的步调走,首先要成为上位者。
如何青云直上?
在其他人想着如何承继父辈的荣光时,彦封却想到:鲲鹏给出了兽族的王,为何不能再给出羽族的呢?羽族的王,应该是个纯正的羽族才对。
小乌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这想法却像在他心里生了根一样,茁壮成长起来。
即使他也不知其根源所在。
扪心自问:真的是不满鲲鹏的统治吗?
好像也不是。
真的需要和父亲谈谈了呢。
彦封似有所感,抬起头来,正看见窗外的桃树枝上,有只大乌鸦停在上面。
他走到窗边。
大乌鸦飞过来,瞧着精气神都不大一样的儿子,感慨地叹了口气:“小封,你长大了。”它道:“爹爹记得你刚出壳的时候,还没长毛,小小的一只,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线……”
“够了!”
今天第三次听到这句话了!第!三!次!
彦封炸毛了:“我们进去说!”
他重重踏下,把地板踩得蹬蹬响,开了一扇房门进去了。大乌鸦跟着飞进去,一翅膀把门关上了。
被忽视的猫狗龙组合:“……”
大狗颓唐道:“你们都有爹爹,真好。”
皮皮用肉垫拍了拍它的脸:“别伤心,我也没有呢。”
厅堂里就他一个人形,于歌干脆也变成了小龙,藏在大狗暖乎乎的肚皮下面,闻言叹息道:“不知道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叫的越来越顺口了呢=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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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羽和拒绝了鲲鹏爹想和幼崽睡一个窝的邀请,来到偏殿的时候,夜色已深。
暖融融的橘色灯光亮着。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软垫旁,停住了。
萨摩耶侧躺着蜷起来睡着了,它的肚皮下,紧挨着一只小乌鸦、一条小白龙和一只花猫咪,也都睡着了。
小龙没有睁开暗金色的眸子,只是张嘴打了个呵欠,喃喃道:“烧鱼,你回来了啊……”
梦呓?
邵羽不由微笑起来。
他想了想,轻轻把最占位子的皮皮挪开一点,变成小鲲鹏,和小龙挤在一起,挨在狗狗温暖的肚皮上,酝酿起睡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