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时极淡,而后浓郁,黑色的雾气弥漫而上,渐渐笼罩了花堤城。
在喻子炎的带领下,众人飞速往来路疾奔。
“跑这么快做什么?”
“唔,我觉得有点头晕……”
“这是什么感觉?”
街道两旁的妖族们面色泛白,已有些站不稳了。
情况如此诡异,于歌已经顾不上传音之类的问题了,直接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裴祈安解释得言简意赅:“有人要炼魔器!”
众人齐齐一惊。
魔器也属于法宝,且天生带有器灵,或者说,要炼伤天害理的魔器需要祭品,而祭品的魂魄则可以视为器灵的胚胎,在魔修收归已用后祭炼一番,便可成器灵。
听起来是不是很方便?
多少人手里只有宝器,不是长年累月机缘巧合浴血奋战根本无法让其生出器灵,可魔器呢?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只要祭品和怨恨足够,自然能让器灵产生,让其主人得到莫大的威能。
这个世界好坑!
为什么有人在炼刚好被他们撞上啊?
这到底是怎样神奇的运气?
——既然主角在队伍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歌被邵羽哀怨的瞧了一眼,莫名其妙。
喻子炎正在分析:“奇怪,你的两个师妹怎么会知道这个?即使知道,为什么又要甩掉你?不是应该通知越多人越好吗……这种烟雾对人类无效?”
裴祈安苦笑道:“邝师妹擅控毒蛛,许是饲养的小家伙听到了什么消息,其父母都死于妖族之手,她对妖族的观感不太好。姚师妹被邝师妹骗走了,大概不想她涉险吧。”
喻子炎点点头,吐槽了:“你涉险不要紧?”
于歌真相道:“可能没想到某个人能迷路这么久吧。”
邵羽深以为然。
假如裴祈安十天半个月回到花堤城,瞧见那封信,进可攻退可守,无论是把事情弄得广为人知还是直接抽身都来得及,可现在正面对上,便颇有些逼上梁山的滋味了。
于情于理,祭炼的过程中,魔修都不能离得太远。
难道还在城里吗?
整个城市不复原本的花红柳绿,鲜艳的色彩似都被剥夺,植物被迫凋零,悬浮在空中的魔枪上汇聚各色光芒,枪身上也逐渐散发出了黑色的光。
是的,黑光。
在此之前,邵羽从未见过。
不不不,可见光里没有黑色,但修士的视力又和凡人不同……这时候纠结什么物理!
‘她’也在观察着周围的人。
若是说谁最有嫌疑——
柳依依脸色苍白,掩在广袖下的手指微微弹动。
邵羽转脸,突然拉住了柳依依的手,面上一片真挚的关怀,轻声道:“柳仙子的手是冰凉的,吓坏了吗?”
“多谢白姑娘关心,我只是……有些不忍罢了。”
柳依依想要抽回手,却被紧紧握住,这总是阻碍她的女子微笑着:“让我暖一暖吧。”
“不用了。”
“别客气。”
柳依依发现,青衣少女瞧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意外不止这些,连裴祈安的神色也逐渐警惕起来,喻子炎那总是带着观察性质的神色也变了,变得有些疑惑,又有些恍然,至于猫咪和豚鼠,太矮了看不到。
发生了什么?
白衣女子似是有些忍俊不禁,神态像是大人在点评孩童一个拙劣的伪装,幽幽道:“枪可不大适合你这样的姑娘家呢,万魔窟的柳依依……仙子。”
“你在胡说什么?”
柳依依睁大了眼,不可置信。
她的心已渐渐沉了下去。
这么多人,不可力敌!
可若是逃走的话,后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百花羞所说,这把枪并不是她的魔器。
柳依依定了定神,暗暗捏碎了袖中的某一样东西。
黑雾从这位天穹宗高徒身后漫出,慢慢地化为了一个暗红色的人影,还未完全出现,便已缓缓道:“这种时候打扰我?你想死吗,小辈!”指甲尖锐的手穿透了她的胸膛。
嘴角漫出血迹,说话的时候更是有大口大口的血液喷出,柳依依却仍然笑着,语声妩媚:“前辈,可依依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你瞧——”
“小鲲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