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回天 第十四章 冒牌徒弟

“祖传的医术？开什么玩笑，我了解你家的情况比你知道的多。你家祖辈确实出过宫廷御医，不过很普通，说白了就是现在给主治医生打下手的，根本就没有拿的出手的医术和秘方。你爷爷的医术姑且还算可以，可就凭你父亲那三脚猫的医术，实在难以让人恭维。亏你还敢说仙凝玉脂膏这幅圣药是祖传下来的，实在有辱祖师爷的盛名！”田英杰显然早已详细调查过池莫寒家的底子，句句属实。

“你知道这么多，又何必大费周章的问我？凭你们的能力，调查一副小小的药膏，应该不难！”池莫寒早就想到这些人会事先调查自己，被田英杰识破也没有感到意外。

“呵呵，你明知道这幅药已经失传，现在就不用再和我们打马虎眼了！”

池莫寒越听越糊涂，要如他所说，愈麟散这幅药方失传了，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之前自己在网上可是没找到任何关于《青囊书》中的详细资料。从自己在套房站住脚，田英林就一直纠结于这幅药方，直至现在也一字未提有关《青囊书》的问题。

忽然他灵光一闪，莫非他们根本就没发现自己身上的秘密，只是自己多虑了？他们的真正目地只是想要得到这幅药方？要如自己所料，那一切就好办多了，这幅药方比起自己和父亲的安危不算什么，想要给他们便是，反正脑海中的‘库存’还有很多。

于是池莫寒试探性的问道：“算了！事已至此，我就把这副祖传药方的配制方法给你们！前提是要确保我和父亲的安全，这点你不难做到吧？”

“小事一桩！现在就把配方给我！”田英林顿时眼前一亮，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从小他就是以医学届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身份长大，有要轻轻一闻，便能分辨是秘方是由何种药材配制而成，其药量都能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可唯一没有分辨出来的就是师傅的折服仙凝玉脂膏，让他始终耿耿于怀，如今终于有机会一探究竟，想想都不免欢欣兴奋起来。

这时，全程只说过一句话的老者，放下手上的茶杯，瞥了一眼田英林。深邃的目光直逼池莫寒汗，冷冷道：“小伙子，这么珍贵的药方岂能拱手相让？”

田英林的笑容立刻收了回去，不解其意的看着老人。

池莫寒眉头微微一皱，心想，不是你们要得到这幅药方的吗？现在主动交出来，反而还不要。不过从田英林的脸上推断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但这个老头又为什么说出这番话？整件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起来。

“老人家，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已经准备把药方给你们，您又何必再纠缠不放呢？”

“你既然会配制仙凝玉脂膏，就说明你不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老者品了口茶又道：“你给猎狗治的枪伤我检查过，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高超的医术，身后要是没有医道大成者指点，恐怕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池莫寒现在想用父亲做挡箭牌已经说不过去了，这帮人早已经把池老六两把刷子摸透。可除了父亲，他身后还真没有人指点，总不能把那件诡异事件搬出来，主动交代是《青囊书》的作用。

“我天赋异禀，从小就博览医书，自然会治一些小毛病！”他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眼下只能使用父亲的绝学，胡编乱造。

“有如此医术，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但你嘴中的小毛病，依老朽看，从医者没有历经几十年的阅历和刻苦专研，是治不好的。”

池莫寒沉默不语，猜不透这老头究竟想要什么。

老者端坐在沙发上，目光始终凝视着池莫寒，缓缓张口又道：“仙凝玉脂膏，出于华佗之手，当时堪称治疗外伤的圣药。但随着那本《青囊书》的烧毁，这副秘方便失传了。不过他有三个徒弟，一个是广陵的吴普，另一个是彭城的樊阿，还有一个叫李当之……”

池莫寒顿时感觉大脑泛空，在学校和家里已经听够了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之所以到这里见他们，完全是迫于无奈，刚刚认为交出药方的配制方法，就能从此与这些人毫无瓜葛。没成想老人突然插话，现在甚至还讲起了故事。不过寄人篱下，他也只好耐着性子听下去。

“在当时，他们都是医道大成的著名医者，分别继承了华佗的部分医术。吴普擅长五禽戏，樊阿善于针灸，李当之则专注于药理。可当时处于战乱，三人的师傅又被曹操杀害，恐于曹操凶残，三人商议后便各自逃回故乡，从此隐姓埋名。

李当之回到家乡后，依旧各处行医，一次机缘巧合下，他救治了一名孩子，并发现此子天资聪颖，就收为了徒弟，传授毕生医术。他的徒弟名叫霍云，也就是我的祖上，仙凝玉脂膏是后来祖辈为了避免麻烦重改的，这药的原名叫愈麟散！”

池莫寒心里一惊，终于明白了老者为什么会说出那番话，原来愈麟散是他祖辈传下来的，那之前自己所编的胡话，老人早就识破了，只是一直没戳穿罢了。不过事已至此，说过的话也收不会来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田英杰也是刚知道仙凝玉脂膏原名叫愈麟散，也颇为惊讶，心里暗自琢磨老者的用意。

“老大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池莫寒面不改色，没有因为自己开的药是老者家祖传秘方，而感到理亏、畏惧。

“很好！怪不得孤狼对你评价很高！”老人的眼神即刻又变的犀利起来，问道：“霍如飞是你什么人？他现在在哪？”

池莫寒一头雾水，回答道：“我不认识这个人。”

老人“呵呵”一声：“当今世上，除了老朽会配制愈麟散外，再就是我的弟弟霍如飞，你说不认识，觉的我会相信吗？”

田英杰站在一旁诧异的望着老者：“您还有弟弟？怎么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话音未落，老者便侧头瞪了他一眼。看似玩世不恭，无所畏惧的田英杰，马上收住，不再问下去，显然对老者十分敬畏。

池莫寒会愈麟散完全是靠《青囊书》，而不是由人教的，老者说的人名，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又怎么谈得上认识。

“您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我再胡扯就有点不识时务了，可这个人我确实不认识。您要是不信把我抓起来严刑拷打，我也没办法。”

老者神情有些失落，过了半晌，叹了口气：“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走吧！回去告诉你师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对我的仇恨也该消散了。”

池莫寒云里雾里的听不明白，自己凭空冒出来一个师傅，还是老者的弟弟。也不怪老者会误会，他毕竟不知道《青囊书》的存在，况且愈麟散又是他家祖传的秘药，除了他会配制外，再就是他弟弟会。不过这倒是个好事，从言语中能听出老者与弟弟显然有矛盾，自己刚好可以利用徒弟的身份，顺手拖舟，避免以后不必要的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您的话我记住了！”他故意说完这句话后，转身朝套房外走去。

“等等！我送你！”田英杰看了眼此时陷入沉思的老者，跟着池莫寒一同走出了房间。

“你小子真是深藏不露！绕了一大圈，没想到咱俩是师兄弟！”在套间外的走廊电梯口，田英杰一把搂住池莫寒的肩膀套近乎。

“师兄弟？屋里的老大爷是你师傅？”

“对啊！本来今天是想管你要那张配方的，没想到师傅也要跟着来，这下配方不但没要来，师傅自己还郁闷了。不过今天倒也收获不少，知道师傅原来还有个弟弟，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告诉我你师傅在哪，好处少不了你的！”田英杰之所以没在屋里陪师傅，是想出来套话。

池莫寒刚用冒牌徒弟的身份，骗过老者，对待田英杰就更不会客气。

“师兄，你就别逼我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再多说，师傅不会轻饶了我！”

“恩？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不会饶了你？”

池莫寒侧头望其一眼，没有回答。

“逗你玩呢，你是我师傅弟弟的徒弟，他不为难你，我自然也不会。不过可惜那副药方了，哎！”田英杰故作失落之态。

池莫寒现在仍有所顾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反正这个药方刚开始就准备给他，莫不如现在当个人情送，给自己留条后路，日后如果败露，田英杰说不定会念在赠药的人情，放自己和父亲一马。

“回头我把愈麟散的配方写给你，你上我家取就行，不过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否则没咱俩的好果子吃！”

田英杰大喜，搂着池莫寒的肩膀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人，咱师兄弟废话不多说，以后有事尽管找我，我电话是……”

突然三层的电梯缓缓打开，胖子老板走了出来，随后又走出来三人，其中一个池莫寒是再熟悉不过，那就是他的同班同学吴峰。

吴峰刚出电梯，也注意到池莫寒，嘴角露出一丝阴笑，鄙视道：“哎呀，真是冤家路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是不是为了攒钱上重点，特地来打工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