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回天 第三章 初次行医

通市人民医院是一所三级特等医院，医疗水平在全国也顶尖水平。

池莫寒因为头部受伤大量出血被送进这里，并且在柳亦如和柳初浩的帮助下住进了VIP病房。

柳亦如坚持留下照顾他，不过最后还是在父亲的百般劝说下，才恋恋不舍的离开。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要求父亲一定要好好照顾，用最好的药为他治疗。

至于医疗费柳亦如早已盘算好，池莫寒家境贫苦，要是知道住在这么豪华的病房，肯定会放弃治疗，于是与父亲商量后，决定用自己攒下的钱垫付，不够则由她父亲代劳。

柳浩初起初并不赞同，不过最终还是拗不过女儿，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妥协。

……

vip病房内，空调的扇叶上下翻动吹出宜人的凉风，空气中还弥漫的花香，丝毫闻不到一点消毒水的味道。

整间病房十分整洁，从那洁白如雪的床单和光亮的地面就能看出，一定每天都有人打扫。电视、电脑各类标准配置一应俱全。

池莫寒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吊瓶，过了半天的时间还没苏醒。

他躺在病床上，面色痛苦的挣扎，身体仿佛被某种力量正束缚着，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抗拒挣脱。

于此同时伴随着剧烈的头痛，一段段文字、药方、针灸等大量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医学知识涌入脑中，直至一卷名叫《青囊书》的竹简浮现。

池莫寒猛的睁开眼，病服早已被汗水浸透，脑袋上也流下黄豆大小的汗滴，伴随着快速的心跳，过了许久，才稍微平复下来。

他摸了摸头，头上卷着绷带，而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完全消失，并且依稀可以感觉体内有一股暖流正在游走于周身经脉，很是舒服，但这种感觉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消散。。

池莫寒望着天花板大脑快速的运转，不过信息量太大，应接不暇。

“这难道是梦？我怎么会在医院？”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是撞在塑像晕过去了，被送进医院也是情理之中。

池莫寒斜靠在病床上，四周环视一圈，果然不出柳亦如所料。

“我艹！这病房这么好，我可住不起，这要是住几天，不得要了老爸的命！”说罢他笨拙的拔下针头，晃晃悠悠的走到衣柜。

他的衣服已经被洗干净了，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中，不过还有点潮，但也不要紧，大热天的就当降温了。

池莫寒迅速换完衣服，刚想开门走，就碰到也要进来的柳初浩。

柳初浩有点纳闷：“你怎么醒了？”

池莫寒有点诧异的望着他：“难道我不应该醒？”

柳初浩回过神，解释道：“小伙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大量出血，还有脑震荡，应该好好修养，不然会有后遗症。”

“不用了，就是点小伤，回家躺几天就好了，况且我家是开医馆的，就不麻烦医院了。”

“哎！。。”柳浩初还没等拦住池莫寒，他就跑了出去。

护士长连忙小跑过来：“院长，这位病人伤还没好，这么跑出去恐怕会有危险！用不用给他家人打电话！”

柳初浩摆了摆手，望着池莫寒矫健的背景，眉头一皱。

“亦如的这个同学，气色明亮、润泽、含蓄，不像是上午送进来失血过多的样子，不过受了那么重的伤，仅半天就能活蹦乱跳的病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真是怪了。。”

离开了医院，池莫寒如释重负。

回家的途中他开始回忆起做过的那个梦。

池莫寒模糊的记得《青囊书》这本书在哪里看过，思索了片刻，终于找到了出处。

这在他小时候看过的《三国志》中出现过，好像是华佗写的，不过里面的内容记不太清楚，虽说对华佗有点了解，但对这本医书却没有研究。

池莫寒家里虽然开医馆，可形同虚色，看病抓药的人基本没有，除了每月的房租，只能维持温饱。加上父亲不着调，所以他除了知道感冒、咳嗽外，还有一些简单医学常识外，其余大病一概不知。

好在现今是科技时代，电脑普及，不管是什么问题，在上面一搜就能查到。

正好，前几天他老爹上二手市场倒腾回来一台电脑用来查药方，虽然卡的想让人砸机器，不过好歹能用。

于是他改走为跑，朝家奔去。

池莫寒家的医馆是一间小门市，地处比较偏僻的街道，人流稀少，不过医馆的招牌倒是很显眼，上面写着池氏祖传秘方，****各种疑难杂症。

不仅如此，门脸的地上还有块立着的牌子，上面用记号笔写了几排字，文笔与摆地摊卖假药的江湖骗子着实有一拼，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具体内容是‘大家往前来，往前看，老产品又变新花样。筋骨膏，新花样，里面加了远红外。不管是颈庝、肩疼、腰疼、腿脚疼、一帖膏药就轻松；中医是国宝，传承最重要。脚织、腿抽筋，保这膏药帖就松。’

每次池莫寒见到这块牌子都恨不得一脚踹碎，什么筋骨膏专利，就是他父亲从网上找的对人体没副作用的假配方。

池莫寒头上卷着绷带很自然的走进屋，此时他父亲正带着眼镜有模有样的在身后的药柜里拿药。

刚一转身，就愣在原地，过了半晌吃惊道：“脑袋怎么回事！”

“没事，自己不小心碰掉点皮，流点血而已”池莫寒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表情也很随意。

“是不是又惹祸了！参加个活动，头还能碰破，还能干点什么！医院就不要去了还得花钱，回头我给你配点药。”

池莫寒冷笑一声：“那药还是留着吧，我可不敢用！”

“什么态度，你个小兔崽子。”没等父亲骂完，他就窜进里屋把门关上，迫不及待的把电脑打开。

池莫寒首先查了下《青囊书》的来历，大约过了一分左右，显示屏终于显示出这本书的资料。

这本书是华佗所著，总共分为三卷。《三国志》中记载，他被曹操抓紧大牢后，本想将此书传授给一个姓吴的老头，可老头心有顾虑，始终没有接受。

最后在极度失望之下，华佗把它掷在火盆里烧掉。牢头这时候才觉得可惜，慌忙去抢，只抢出一卷，据说这一卷是关于医治兽病的记载，骟鸡骟狗的办法，都是从这一卷《青囊书》中传承下来的。

“失传？”池莫寒不禁冒出一句。

接着他又查阅了一下《青囊书》的内容，结果网上都没有明确的记载。

他倚在凳子上，闭上眼睛陷入沉思，神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此时那些医术仍还历历在目，似乎早已烙印于心，似梦非梦。就算是幻觉，但上面的内容也太过于真实。

这一切发生的太诡异，以至于让人毛骨悚然，完全超出科学解释的范围。

池莫寒是越想越糊涂，最后索性把电脑一关，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自己受重伤出现的幻觉也说不定。

折腾了一天，肚子早就饿了。抬头看了眼时间，晚上七点，到了吃饭点。于是他也不在纠结这个问题，起身朝门外走去。

在一张小桌子上，父亲已经把饭菜做好，西红柿炒鸡蛋，爆炒大白菜，连带一丁肉末的菜都没有。

“今天又是这些菜！能不能换个花样，我都要吃吐了！你儿子我现在可是病号。”池莫寒抱怨道。

“有的吃就不错了，生意这么差，一天都没开张，再这么下去，咱爷俩都得喝西北风去！”池老六坐在小凳子上，拿着筷子半天没有夹菜，不知又想什么骗钱的招数。

正在两人吃饭之际，一个漂亮可爱扎着马尾的女孩扶着位老人走进了医馆。老人行动缓慢，略显很吃力。

池老六连忙站起身，上前一把扶住老人。

“池哥也在家啊！你头怎么了？”女孩很是紧张。

池莫寒微微一笑：“没事，只是不小心撞着了，流点血。”

“那就好！”女孩肤如玉脂脸庞闪现出一抹微红。

池老六笑呵呵的恭敬道：“平时不都您老自己来，今天怎么还带着慧慧？”

老人神色严肃，瞥了一眼池老六：“我倒想自己来，可走不动！只能让孙女扶着我。”

池老六尴尬的笑了笑：“王大爷，上会给您开的膏药用没用？不是我说您，我这可是祖传秘方，您得试试，要不您这腿病什么什么时候才能好？”

王大爷“哼”一声：“亏你还好意思说。之前勉强还能上公园溜达几圈，可自从用了你的药，现在走几步都难！”。

“不会啊！是不是您没按照我说的方法贴。实在不行，我再给您看看？”池老六眉头微微一皱，感觉事情不妙。

“看！随便看！”老人撩起裤腿至膝盖处，露出两条枯瘦干瘪的瘦腿。

池老六装模作样的带上一副眼镜，像那么回事的给老人又搭脉，又摸腿。

片刻之后，点了点头：“我说这祖传秘方不可能不好使，王大爷，上次是我的疏忽，您的腿病是体内五脏六腑淤结所致，要想彻底去根，必须先将周身经络调养一番。”

王大爷半信半疑：“那上医院怎么没查到？”

池老六继续忽悠：“中医博大精深，许多病请不能只靠仪器。您听我的准没错，我再给您开副药，先吃着，等调理好，再用我的药膏，保证您药到病除，像年轻时一样健步如飞！”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虽然这么说，但从老人的神色依稀还能看出一丝顾虑。

有句俗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池老六走进药柜，拿出一本偏方大全，快速的翻阅开来。

在池老六焦急找药方的同时，池莫寒望着面如青色的王大爷爷，霎那间脑海中涌现出大量医术信息。他的病因竟然能一目断定，不光如此，就连所开的处方、用量此时都浮现于脑海之中。

“我不会是中邪了吧！难道那不是幻觉？”池莫寒心中暗道，自己都不禁颤了颤，浑身一抖，汗毛直立。

池老六照着书中的配方抓药，但有味药怎么也没找到，便对池莫寒问道：“咱家新进的茯苓哪去了？”

“你放的东西我怎么知道！”池莫寒的思绪已被完全打乱根本没有那个心思给父亲找东西，只是目光紧锁在老人身上，怀疑脑海那些医术的真假。

“关键时刻一点用没有！”池老六摘下眼睛走出了柜台，对老人笑道：“我先上屋里找药，您稍等。”紧接上里屋翻箱倒柜去了。

池莫寒站在原地十分纠结，到底该不该说，开药治病可不是过家家，外一有什么差错，那可是人命。

站在一旁的慧慧深情的看了眼池莫寒，刚想搭话，池莫寒的思想斗争貌似就结束了，犹豫了半晌后，终于开了口：“王爷爷其实我跟父亲也学过些皮毛，您等着也是等着，不如让我给您瞧瞧病怎么样？”

王大爷用一种逗小孩的语气说道：“你也想给我看病？那看吧！”

池莫寒蹲下身，手法娴熟的在老人腿上按了按，很自然的又给老人搭了脉，仔细观察脸色，舌苔，做派完全就像是一个行医几十年的老中医。

中医讲究‘察、闻、观、色’，即“色青多为肝病，色赤多为心病，色黄多为脾病，色白多为肺病，色黑多为肾病”。这种说法揭示了面色和健康的一些内在联系。一般来讲，不论什么颜色，如鲜明、荣润，表示病变轻浅，气血未衰；如晦暗、枯槁的，表示病情深重，精气大伤。

“看来没错！”池莫寒突然冒出一句。

“什么没错？是你父亲的诊断没错？还是你又看出来什么？”王大爷笑呵呵的根本没当回事，一个小孩子能看出什么？这么说也就是在跟他打趣而已。

池莫寒回了回神：“也差不多！您老面色带青是肝有毛病，苔白滑，脉沉紧，这是受寒阻滞，长期受凉或受渍于水湿之中的症状，寒湿滞留于体内，导致气血阻滞，所以膝肿疼痛较剧，行走不便，阴雨天更为明显，身体和四肢冰凉，我说的没错吧。”

王大爷略有一些惊讶之色闪过：“没错，确实有这些症状！”

一旁的慧慧云里雾里，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池莫寒暗自欣喜，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思考，只是通过老人的病情，随口而说，仿佛这些医术早已深入骨髓与他结为一体，运用起来，根本不需要考虑。

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开展下一步验证。

“根据您的病情，想要治好并不难，只要您信的过我！”虽这么说，但池莫寒心里还是打怵。

“你有办法治！”老人更加吃惊，但很快便失望的恢复了平静，毕竟面对一个略知皮毛的小娃娃，那些大医院的名医都没法治好的病，他又怎么会治好。充其量也就能说出症状，老人对他不抱有任何希望。

“您可能不相信我说的话，要不我先免费给您开副药方试试，一副差不多就能行动自如，如果见效，到时候您看着给药钱。”池莫寒不敢放出大话，毕竟发生在自己身上那诡异的事件还没得到证实，《青囊书》中的药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现在一切都是个迷。

王大爷辗转反侧，思虑了很久，仍然不敢轻易相信。但既然是免费的，不妨可以试试，反正这么多年各种药都吃过，也不差这一副了。

“如果真能治好我的病，不妨试试也可以，不过你可要悠着点，别病没治好，反倒搭上我这条老命。”

池莫寒点点头，走到药柜前还有些紧张，生怕自己会忘记下药的药量，嘴里不停的嘟囔着：生石膏30g、知母12g、元参12g、细生地18g、麦冬18g，还有。。

但当他触摸到药材的瞬间，身体便放松了下来，一把抓多少药材都不用量，只要过手就知道其重量，少1g都能准确的找补回来。

很快他就把全部药抓好，熟练的包裹完后，双手将药包递给了王大爷，并嘱咐道：“用水qiuyelou 平板电子书毫升煮取服用就行。”

王大爷接过药包，也没等池老六回来，在慧慧的搀扶下，心事重重的就离开了医馆。

池老六好不容易找到药跑了出来，见医馆只有儿子和自己，王大爷已经走了，顿时愁上心头。

“儿子，本想改善下伙食，吃顿红烧肉，看来是吃不上了。”

池莫寒眨了眨眼睛，觉得一丝困意袭来，抻着懒腰，也没和父亲说给王爷爷治病的事：“明天就能见分晓了，我困了，回屋睡觉了。”

池老六一头雾水：“什么见分晓？我看你小子是头撞傻了，饭都吃不上了，还有心思睡觉。”

他点着一根烟坐在柜台前，若有所思的望着门外，看还有没有客人。

池莫寒走进里屋，脱掉衣服躺在床上，并没有马上睡觉，而是借着月光望着天花板，回想着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给人治病对于他而言简直是天方夜谈，为了维持家里开支，他只有放弃学习逃学打零工，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度过，可万没想到电视里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如果《青囊书》中的医术药方是真的，那可真是天上砸下来的大馅饼，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越想越兴奋，可折腾了一天，池莫寒早已疲惫不堪，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微微泛亮，医馆的大门就被‘咣咣’敲的直响，池老六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床上爬起来。

“谁啊？别敲了！还没开张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是我，老王头！”

池老六心中一震，暗叫不好，肯定是发现我的药膏有问题，找我算账来了！

不过现在就算跑路也无路可逃，只好硬着头皮把门打开。

只见王大爷还有他的儿女都在，池老六刚想解释推脱‘罪行’，王大爷便推开他一个箭步冲进了屋中。

“小子，我的腿病终于好了，你那药方简直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