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快到碗里来 038 夕阳下的再重逢

莫小年坐在图书馆对面的长椅上，背景是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天边的一抹斜阳。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走的很快，转眼间自己已经大二了。

想当初刚进学校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走错路，进错教室。甚至还在别的班的教室里认认真真的听了一节课，结果才发现：这讲的都是什么呀？如今可是闭着眼都不会走错了呢，只是书本偶尔还是会拿错…

“这位同学，实验楼怎么走？”

多么熟悉的句式，曾经何时，莫小年几个人去上课也是这样在别人的指引下才找到教室的。

莫小年伸手指着前面的一条路道：“你往前走，然后再…”

手指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微笑也渐渐消失于半空中。

“莫莫…”

莫小年慢慢的放下指路的手，回应以淡淡的微笑：“是莫小年，谢谢。”

“莫莫，你…”

“实验楼前面左拐。”

没待来人把话说完，莫小年就截了他的话头。可见这个“来人”并不怎么招莫小年待见。

“你恨我？”

“呵！”莫小年一声苦笑：“恨你？我没那闲功夫。”

来人的表情有些痛苦：“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那我该怎样对你？我虽然能让自己不恨你，但也做不到对你笑脸相迎。”莫小年顿了一下继续道：“实验室不在这里，你走吧…”

莫小年在心里骂左离这不靠谱的怎么还不来，她和他约的时间是六点半。虽然现在不到六点半，但是早来几分钟能死啊？

来人不死心，双手突的扣住莫小年的双肩道：“莫莫，你真的把过去的都忘了么？你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忘了么？那天你就是这样向我问路的啊？”

“你放手！”莫小年低沉的声音里，已经能听出些怒气：“我莫小年记得些什么，忘记些什么，同你有什么干系？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你没忘对不对？你肯定不会忘的…”来人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莫小年的眼睛，似乎想从这双明亮的眼睛里搜索出些什么。

“对！我没忘，我还记得你给我指的是错路。现在想来，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当初看似喜剧的开始，得到的却是一个悲剧的结束。

“莫莫，你别这样…”

“那你到底要怎样？”莫小年用力挣开来人的钳制：“沈立，你会不会要求错对象了？你该要求的是杨依依，而不是我！”

“我跟杨依依已经分手了。”沈立被睁开的双手无力的垂着：“莫莫，重新开始好么？”

莫小年仰头望着沈立，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分手了？这么说的话，你们确实是谈过的。而我当初是个真正的第三者是吗？不过还好，我们也分手了…所以，你分不分手，与我无关。”

“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莫小年深吸一口气，她讨厌这样的解释，这样的敷衍的解释。

“那是怎样？在您高贵的母亲大人拿起咖啡泼过来的那一刻，我们之间就已经不可能了…”

沈立的眉头越皱越紧：“莫莫，当初都是我的错，但请你原谅我母亲一次好么？毕竟她是长辈。”

莫小年闭上了眼睛，她该怎么说呢？

长辈，好沉重的一个词。

因为是长辈，她就可以趾高气扬的欺侮自己么？

因为是长辈，她就可以在言辞里对自己的父母不敬么？

自己的父母就不是长辈么？

“沈立，我们…永远不可能…”

莫小年不知道她想得到一个怎样的回答，但她知道这个回答远远不是她想要的…

时隔两年再见到莫小年的沈立，没有想到她的态度居然是这样的坚决，坚决到让他不知所措。

他清楚的记得：两年前的莫小年耳根子很软的。不论什么事，只要自己说上两句，总会很快就有答应的。而如今的她，比之当初要冷静太多…

当初…

现在…

真的是时间一去不回了么？

真的是伊人已经不在了么？

“莫莫，我不相信，两年的感情，你说忘就忘了么？”

“是，没错。是两年的感情，但是你忘了，距离那段感情的结束也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我用两年的时间去忘记一段两年的感情，足够了…”

沈立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痛苦的看着莫小年。

莫小年继续道：“两年前的分手，你为何要到现在来说求我原谅？沈立，你不觉得一切都太迟了么？”

沈立无言以对：“我…”

“两年前的种种对我来说，并不算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甚至可以算是一个伤疤。我用了两年的时间才让它愈合，而你…凭什么一见面就要来揭它呢？沈立，对于我…你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沈立急急道：“不是的，莫莫。我没这个意思…”

“你听我说完。”莫小年截住沈立的话，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初见沈立时不安的情绪：“一些事情过去了就永远的过去了，不是你想重来就能重来的。你还是像两年前一样，看中一个东西，就非要得到。之于你，我现在就像是一个被你看中的东西，因为你没得到，所以你才不甘心…”

沈立也尽力稳住自己的情绪道：“你错了，你也还是像两年前，总是喜欢主观的凭自己的意愿去想象一切虚无飘渺的东西。就是因为两年了，我才明白我自己想要什么。我是后来才与杨依依在一起的，但是我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眼前浮现的都是你的影子，所以…”

“所以你回过头来找我了？你跟你的女朋友分手了，你来找我？但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有没有男朋友，你的贸然出现会不会打扰我的生活？”

莫小年只觉得这话真是讽刺，在别人的心里，自己只能是个玩偶么？只能等主人玩腻了，才想起自己么？

沈立扯起嘴角，艰难的问道：“你有男朋友么？”

“有！所以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怪沈立多情么？怪莫小年绝情么？

都不怪，一切都只能怪太年轻…

因为太年轻，我们横冲直撞，不懂得如何守护自己的爱情，也不懂得如何为自己死去的爱情善后…

沈立颓然的垂下眼眸：“那…他对你好么？”

“他对我很好，最起码没有一个泼我咖啡的母亲大人…”

沈立弯起嘴角，笑的有些牵强：“那…我可以做备胎，最后抱一下可以么？”

看着沈立张开的双臂，莫小年逃了，很没出息的逃了…

有些怀抱太熟悉，而那不会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