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的幽灵 第4章 克哈之夜

雅各布把洪索默给拽到了星港食堂，让他不要继续就探矿船和帕斯蒂尔议员的纠葛刨根问底了。

洪索默管辖的“监视”平台是不分昼夜的，工作的装卸工和分析师按照这个平台的时间生活工作。食堂正好空无一人，雅各布和索默可以趁着这个当口聊聊天。

“据UNN消息，克哈行星从即日起脱离一切与邦联的政治联系，将正式组建新的实体。”屏幕上照常发布着新闻，“邦联理事会宣布克哈的宣言无效，并誓言严惩企图颠覆人民正常生活秩序的首要分子。现在，克哈首都正举行热烈的集会活动，庆祝克哈从邦联的统治下获得解放.......”

进入食堂之时洪索默听到这个消息拍了拍雅各布的后背：“看来我们的工作还是有价值的。”

“就让邦联去好好关注吧！”雅各布说道，“听我说，索默。我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利用你。”

“不用说了，让这些过去吧。”洪索默摇了摇头，把种种失望的情绪放到了一边，“我们的友谊还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有什么怨恨，但我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对我？”

索默的回答让雅各布很难受，从今天以后，两人那点若际若离的友谊基本上也就告一段落了。

“我今天只是来陪帕斯蒂尔来这里看风景的。”雅各布沉思了很长时间，“来顺便和老朋友喝杯咖啡，剩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个平台呢？”索默说道，“他们的目标已经达到，我们会不会被就此永久沉默呢？”

“这你可以放心，最多重新安排一个别的工作，尤摩加不是塔索尼斯，也不是凯莫联合体。”雅各布立即摇头，“我们对'自己人’从来不那么残酷。”

“就凭这句话，我相信你。因为平台的其他人大概都不知道自己在运送什么吧。”索默也把声音放得很低，“那么，我下一步的目标在哪儿？”

“是这样，帕斯蒂尔议员觉得你做事很干练，想让你去他那里。”雅各布非常诚实地说出了老人的邀请，“我保证不是恶意的。”

“嗯？”索默不置可否，看起来雅各布并没有留下自己的实力，不过正视来看，他的身份也就是这样，就算能被当成棋子大概像雅各布这样的尤摩加人也认为索默应该“荣幸”。

“没什么阻碍，假如工资很有诚意的话。”索默顿了顿，“在哪儿工作都是工作，作为雇员，我很感激老板跟我这个机会。”

雅各布无语，然后拉下拉锁，露出一块打磨过的小晶石吊坠取下。

吊坠式样相当简约，棉线穿在了一块淡紫色透明晶石的上面，没有其他修饰，整块晶石发出十分暗淡的光芒。

随着索默和晶石距离的越来越近，原本灰暗的水晶光芒变得强烈起来，但并不算持续，里面似乎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在与索默的幽能遥相呼应，索默赶快移开雅各布的递过来的手。

“戴上这个吧。”雅各布遗憾地说道，“这是我父亲花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我的幽能级数太低，没有必要继续隐藏，以后也用不到了。这块晶石的最大效用是可以吸收幽能觉醒者外放出来的细微幽能，以后就算一个幽灵特务在你旁边，只要幽能使用者不主动外放，他也没法发现你。”

好东西，但索默觉得他不能收。

“请你一定收下。”雅各布说道，“现在这个期间对我来说很重要，作为朋友的补偿，你会理解我的。”

“但作为即将被解雇的雇员来说，我没法容忍。”索默笑了笑，决定收下雅各布的厚赠，“我们还会再见的。”

从食堂到索默的居住区房间一共有300歩，可这300歩，索默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完。

随后，一份工作邀请就发送到了索默的个人电脑上，倘若“监视”平台非法贸易给的甜头算是蛋挞的话，帕斯蒂尔给的这份工作待遇算得上是一整块甜得发腻的奶酪蛋糕。没有做第二手考虑，索默接受了这份工作邀请。

索默不能立即离开，除去“小鹰隼”号的起降还需要保密处理以外，在“监视”这座探矿平台上，其他的一些不太能见天日的收尾也要趁着这个时候整理好。对洪索默个人来说，趁着这个时候他可以收拾收拾自己在这个小星港的个人物品，等待新工作报到日的来到。

“联合新闻网消息，克哈分离运动领导人安格斯-蒙斯克一家已经伏法，邦联表示，克哈的分裂并不能持续，将进一步取消自治。”

在索默要离去的倒数第二天，令所有克哈人和尤摩加高层愤怒的新闻被公布，克哈的实权领导人安格斯-蒙斯克在家中被邦联的幽灵特务们除掉，但被“清除”的目标，不仅仅有安格斯一个人，就连无辜的安格斯-蒙斯克的夫人凯瑟琳和女儿多罗茜也在“附带损害”之列。这一点本来没什么，可是这种“附带损害”却不能被克哈人接受——保安、仆人这种容易被“附带损害”的人却只受了些轻伤，而没有必要被“附带损害”的人却被伤害了，连带着凯尔人、莫里安人以及尤摩加人也不买账。无论这几个势力如何鼓噪，此次干净果决的行动对克哈的自决造成的无可弥补的损害是不可争议的事实，形势如何发展现在没人能够判断得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邦联将会没有主要势力挑战地度过至少下个五十年。

洪索默不知道自己对此有什么感觉，从行会战争开始，在科普鲁星区当权者上台、当权者倒台已经变成了每天新闻的家常便饭。对没有能力发出声音的边缘行星居民来说也只不过是换一个统治罢了。以现在的技术，残害整个行星实在是太容易了，连陆战队都不必派遣，只要在轨道上以战列巡天舰的主炮火力集中射击就可以消灭一个星球上的所有生命，要不是因为战列巡天舰造价太高，火力密度达不到全地区覆盖，恐怕邦联在行会战争时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