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喜不喜欢哥哥
温热滚烫的浪潮不断涌起,几乎淹没了她。
宋舒月艰难的呼吸,唇被他吻住,她只得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微微仰着头承受他的吻。
额头上的汗与泪水俱下,肌肤上浮起一层薄汗,湿湿热热的,宋舒月轻颤了下,被他抱起来。
迷蒙中她攀住他的肩膀,低头靠在他肩膀上微喘。
长发披散,青丝如瀑一般顺畅,发尾沾染了些许湿意。发丝艰难的纠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她的。
近傍晚时分,宋舒月脱力的倒在陆承言怀里,从发丝到指尖,俱是疲惫倦意。
他抱着她去沐浴,温热的水漫过全身,宋舒月靠着桶壁,几乎快要睡着。
整个客栈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宋舒月换了身衣服,坐在软榻上看着陆承言亲力亲为换床单,肚子有些饿。
她忽然想吃小姑姑做的八宝鸭了。
离开许州有些日子了,不知道睿儿有没有想她。
“我们什么时候回京?”
她突然问。
“再过几日。”陆承言走到她旁边,抱住她坐下,“渭州的事完的差不多,我们再回许州过两日好不好?回京路上经过崇州,向祖父道别之后再启程回京。”
“嗯,”宋舒月应了声,两条腿搭在他的膝盖上,头靠在他肩膀上。
他知道她不舍,为她考虑的如此周全,她心里热热的,可又有些怕。
长工失踪案暂告一段落,待将受害的长工稳妥安排之后,渭州这边便也没什么大事了,她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可是又隐隐觉得一旦回了京,会出现一些她无法处理的场面。
她怕他们的感情会因此有变化,心里竟莫名的开始担忧起来。
她从不是杞人忧天之人,如今竟也患得患失起来了。
陆承言抱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眼下案子处理完了,京中也没什么要事,我们可以在许州多逗留些日子。”
宋舒月往他颈窝拱了拱,有些撒娇的意味。
“我们不回京了好不好?”
她的声音闷闷的,贴紧他的胸膛。
“你喜欢许州?”他声音更柔了几分,“等京中的案子解决完了,皇兄继位之后,我便请旨南下,做个闲散王爷,陪着你一起游山玩水可好?”
宋舒月点点头,没再说话。
夜里,宋舒月睡不着,趴在床上看书,陆承言故意在她旁边躺着,勾起他一缕发丝逗她,发丝扫过她的脖颈,有些痒。
“你别弄。”宋舒月有些气恼,伸手推了他一把。
陆承言抱住她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
宋舒月抽回手,他径直将她抱在怀里,翻了个身,让她枕着胸口。
“夜里读什么书?伤眼睛。”他伸手覆上她的眼睛遮住,一只手拿起书读。
她在读医书,是与神智有关的,里面的内容晦涩难懂,陆承言读的有些磕绊。
“你这么念,不怕伤眼睛吗?”
她扒开他的手指,笑问。
“我也怕。”他干脆将书合上,“那我们不看了。”
他拉了拉被褥盖好,下巴放在她头顶,轻轻拢住她的背。
“我们睡觉。”
虽然一日倦怠,可毕竟睡了一个白天,尽管闭着眼睛,可宋舒月并不觉得困。
她听着陆承言的心跳,手环住他的腰,轻轻在他后背画圈。
“我睡不着。”她抬了抬头。
陆承言低头,在她发顶吻了吻。
“我唱歌给娘子听。”
陆承言想起幼时母妃曾唱给他听的小调,找了找调子唱了出来,总感觉有些跑调,但是一唱起来,就仿佛回到了还在娘亲身边。
他不太会唱歌,一曲唱完,宋舒月更不困了,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盯着他瞧。
“王爷,我终于找到你不擅长的东西了。”
“叫相公。”陆承言倔强的纠正她的称呼,“或者,叫我好哥哥?”
宋舒月面颊红了红。
他还记得。
“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好……了。”
直到现在她还在后悔。
“叫一个我听听。”陆承言低声哄她,“我保证什么都不做,明日还给你买你最喜欢的果子吃。”
宋舒月默默抬了抬头,看着陆承言诚恳的目光,像是奖励一样,声音揉了揉。
“好哥哥?”
陆承言的眼睫轻颤了颤,指尖有些发麻,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了吻。
“乖,哥哥护着你。”
宋舒月沉默了一瞬,耳根浮上一层嫣红。
他怎么还反过来撩人的?
他有几分故意的逗她,一只手落在她颈侧,轻轻揉着她的耳垂。
“喜不喜欢哥哥?”
宋舒月推了他一把,捂着耳朵不肯听他说话。
陆承言握着她的手腕抬起,一定要让她听着。
他低下头在她唇上吻住,缓慢厮磨,舌尖在她唇珠上轻轻扫过,宋舒月抓住他的衣襟,呼吸有些乱。
片刻后,他微微后退,宋舒月抵着他胸口,呼吸微急,面颊有些红,软软的枕在他怀里。
她唇瓣嫣红,这么瞧着她,陆承言的眼尾红了红,指腹压住她的唇,轻轻搓了下。
“娘子……”他抱着她,低声呢喃,“好喜欢娘子……”
宋舒月听的很受用。
“再说两遍。”
他贴近她的耳廓,声音压的低了些,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喜欢娘子,我最喜欢娘子。”
宋舒月老脸一红,伸手捂住他的嘴。
“别说了,睡觉。”
看她这副模样,陆承言笑了笑,搂着她不说话了。
原来她这么会害羞。
窝在陆承言怀里,宋舒月莫名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大早起床,迎着霞光,用过早饭之后,宋舒月便同陆承言一起去了府衙大牢。
府衙大牢本就没住多少人,大牢多年未经修缮,牢门都十分陈旧了。
为了防止药人发狂,都将他们单独又用锁链拴了起来,活动的范围有限。
宋舒月走进牢房,替他们诊脉,这里的人大多数和先前陈会的状态差不多,或轻或重,照常开药调理便是。
陆承言将宋舒月带到最里面的牢房,里面用玄铁笼关着,且用锁链束缚住的药人格外魁梧,瞧着状态也更加凶狠。
宋舒月纸搭了一下脉象,他便抓狂的想要杀了她。
好在是注射了麻醉剂,他的力气有限,并不足以挣脱铁链和囚笼。
宋舒月微微蹙了蹙眉,将他的手钳制在囚笼缝隙中,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
此人脉象奇怪,和其他药人都不相同。
“此人应当是被单独关押的,当时在山坳中那些人只将他放了出来对付我,亏得用了你的银针才能制住他。”
宋舒月蹙眉,她感觉得出来。
“其他人都好说,就是他有些棘手。”
宋舒月诊脉的时候能感觉得出来,他的脉象和其他人都不同,更加奇怪。
他用的药和其他人应当都不一样,只怕是单独培养的药人,武力最强,也最难对付。
“我单独替他开方吧,除此之外每日给他针灸,我回去再翻翻医书,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
陆承言点点头,抿住唇没说话。
“在山坳他们的驻地里,没发现剩余没用完的药材吗?”
“发现了几味,倒都不是要紧的,存放在府衙了,过会儿带你去瞧瞧。”
二人转身往外走,路过一间牢房,里面关着个小个子,一双眼睛黑溜溜的透着阴沉,直勾勾的盯着她。
“我的药人是天下无敌的,你们休想解开毒!”他突然冲过来,抓住牢门猛的摇晃,“这可是我此生心血研制出来的!就凭你们两个,休想解开毒!”
“这种戕害人的东西,也就只有你这种人能研制出来。”
宋舒月斜睨他一眼,有些不屑。
医学世界广袤无垠,能迈入门槛有些积累的都是夜以继日的学习得来的,不将一身的本事用在治病救人上,却一直想着害人,实在可恶。
“你凭什么指责我?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才走到今日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来指责我?”
宋舒月没再理会他,转身出了牢房。
夏虫不可语冰。
府衙里还有许多从山坳里小个子的房间搜出来的数本医书,有几本页面已经泛黄,看起来已经被翻了很多次。
宋舒月坐在府衙,一本一本的翻过,里面讲述的全都是从域外传来的阴毒法子,基本都是用来害人的。
要么就是迷幻人心,要么就是改变心智,要么就是炼制药人的方子,十分诡异。
看了几页,宋舒月就没什么耐心的将书扔了回去。
能写出这种医书的,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哪里是医书,分明是本毒书,有这种书在世间,何愁世人不学坏。
后院,几个衙差捕快时不时从长廊下往堂内方向看去。
今日府衙内来了位美貌的姑娘。
这个消息瞬间在府衙内传开,大家都是跑过来瞧这位姑娘的样子的。
浅青色的衣裙飘逸,青丝如瀑,挽成发髻垂顺微亮,发髻旁簪了几朵小花发簪,一支银钗垂下几条流苏,珠坠折射着微光,衬的她人更加清冷娴静。
还以为是府衙的同僚胡乱说的,走过来一瞧,竟然真的是位美人。
“不知道这位姑娘许人家了没有?”
“怎么,没许人家你还要上门提亲不成?”
人群里响起一阵哄笑。
“你瞧这姑娘的气质仪态衣着打扮,便知一定是位大家闺秀,你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兴许人家姑娘就喜欢我这一类呢?”
说着他攥了攥拳,捏了捏自己的肌肉。
人家也是府衙一棵花好吗,还是很招姑娘家喜欢的。
“听说今日来了位大人物,是从京里来的,勘破了一桩大案,连咱们知府大人都牵连进去了……该不会就是这位姑娘的爹吧?”
“这真有可能,瞧着这位姑娘的确不像是渭州本地人,原来是京城的闺秀,这下更配不上了。”
“你知道就好。”
“但是我今晨瞧着那位大人很年轻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女儿?”
“兴许是人家保养得好?”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了。
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几人纷纷站直身回头。
他们口中的那位保养的很好的大人就站在他们身后,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随从,以及府衙的几位官员。
“大人。”
几人急忙朝府衙上司行礼。
“还不快拜见凌王殿下?大清早的叽叽喳喳不成体统,公务都忙完了?”
几人眉头一凛,心中微紧,连忙转头行礼。
“见过凌王殿下!”
遭了遭了,竟然说到正主头上了,凌王殿下该不会听到他们说的话了吧?
几人纷纷退到两边,让开一条路。
“王爷,请。”
府衙官员十分谄媚的将人请进大堂,宋舒月闻声抬头,陆承言在她身旁站定。
“见过王妃。”
几个官员一水儿的深青色官服,眼下上头知府大人刚刚被打下来锒铛入狱,他们人人都一颗心悬到嗓子眼过日子,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得罪了王爷王妃。
“几位大人不必拘礼。”宋舒月收了书,在陆承言旁边站定,脸上的笑容温和。
“娘子,方才有人说,你是我女儿。”
府衙官员、一群捕快衙差:……
“真羡慕娘子,有这么年轻好看的爹爹。”陆承言往宋舒月耳旁贴了贴,声音压低了些,“叫声爹爹听听?”
宋舒月耳根红了红,手悄悄在他腰侧捏了一把。
众人视线不觉飘忽,转向各处装模作样的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府衙将存起来剩余的药材拿给宋舒月看了眼,和宋舒月预想中的差别不大,都是从域外进来的禁药,只不过为了方便运输都制成了干花,药效大大减退了。
也幸而是制成了干花,药效没有那么猛烈,否则这些剂量,足够害死一群人了。
宋舒月将剩下的药材收起来,准备等案子了了,就将它们全部销毁。
从府衙大牢出来,宋舒月打算回客栈翻翻医书,回去的路上,路过一家书肆,脚步一顿,径直走进了书肆。
走进书肆,宋舒月径直去了各类医书面前,从数本书籍中挑挑拣拣,选了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