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低调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黄蓉的惊愕

“就是，谁敢颠倒黑白陷害楚帅，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走，去兴云庄支持楚帅去！”

忽然听到有人冷笑道：“楚楼钧沽名钓誉，年少轻狂，虐杀江湖正道人士，还与吃喝嫖赌的梅花盗李寻欢沆瀣一气，落败也是罪有应得，谁敢去帮这江湖败类，就是与我铁胆田家过不去！”

说话声中，两个锦衣公子带着十几个劲装汉子推开门帘闯了进来，阴沉着脸环视众人。

铁胆田家？

在场的江湖客脸色立时变了，铁胆田家的家主，正是“一条棍棒压天下，三颗铁胆镇乾坤”田七爷，虽然田七爷死在了兴云庄，但田家的三个公子都有一身好武艺，门下还有三百弟子、近千食客，而且与赵正义的“铁面庄”、公孙摩云的“公孙山庄”同进同退，在江湖中的势力和声望绝不下于一流的名门大派。

得罪了这样的大势力，绝不是闹着玩的。

众人虽然心中满是怒火，但多少有些敢怒不敢言。

见众人都闭了嘴，左边的高个锦衣公子得意一笑，指着孙老先生和孙小红喝道：“这两个说书人妖言惑众，替江湖败类楚楼钧开脱，都先拿下，拷问清楚与楚楼钧到底有无瓜葛！”

大厅里的客人都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但未等他们说话，两个劲装汉子已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伸手就要抓孙小红。

忽然一个流星锤呼啸而至，将几人逼退回去。

另一个白脸的锦衣公子打量着蒙着面纱的李文秀，冷冷道：“姑娘，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铁胆田家可不是你这小姑娘能得罪得起的！”

李文秀纤手一抖，流星锤已刷地收回到手里，她淡淡道：“我不管你们是铁胆田家还是铁胆田鸡，现在都给我滚！再说一句楚帅的坏话，我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听到她清脆悦耳的声音，还有那句“铁胆田鸡”，立时引来了哄堂大笑，也将众人心中的忌惮之意消弥了大半。

立时就有几个年轻人争先恐后地站了起来，叫道：“没错，楚帅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故事为何别人说不得？田七爷在兴云庄的表现，嘿嘿，称之为田鸡都算是夸奖了！”

原本不少江湖人士就对楚铮印象极佳，毕竟这些日子来他的侠名传遍了江湖，加上这几天江湖上对楚铮各种恶劣的低级黑已让他们格外的不爽和生气，今天又听了孙老先生的故事，这些年轻人正满腔满血与激动，只恨不得跑去兴云庄与楚帅并肩对敌，这时见一个年轻的姑娘都敢仗义执言，他们热血上头立时便站了起来，还嘲讽起田七来。

高个公子田大少爷脸色一寒，喝道：“这些人敢替楚楼钧说话，定是梅花盗的同伙，动手，将他们全打趴下生擒回去，严加盘问！”

这句话可犯了众怒，当下就有人怒咤道：“呸，谁是梅花盗由你们田家说了算么？”

“大家掏家伙，难道还怕了这群乌龟王八蛋不成？”

“没错，就是你们田家污蔑楚帅的，老子和你们没完！”

“为楚帅洗刷污名！操田家十八代祖宗！”

其余愤愤不平的江湖客们也纷纷怒骂着拔出了兵器。

田家的劲装汉子们脸露狰狞：“是你们要找死！”呼喝着拔刀在手，就要冲上前去混战。

他们浑身杀气，训练有素，一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李文秀漂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寒芒，她将怀中的小怜递给水笙：“麻烦姑娘帮忙照看一二。”然后提起流星锤，一招“横扫千军”打了出去。

李文秀一身武功绝不在胡斐之下，从最初的交手就发现这些劲装汉子武功极高，一旦交起手来在场的江湖客们怕有一半得喋血当场。

这些人都是为楚大哥说话出头的好人，她决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伤流血！

流星锤攻击范围极广，劲风呼啸间化为重重锤影，凌厉无比，逼得劲装汉子们纷纷后退。

李文秀趁机纵身而起直扑田家大少爷二少爷，打算来个擒贼先擒王。

她看出这田家两兄弟武功都不弱，原本准备了好几下后手和变招，务必将他们擒下，没想到一招擒拿手使出，田家大少的格挡力量出乎意料的弱，就像没吃饭般软绵绵没什么力气，李文秀轻易就震开他封格的手臂，顺手伸指点中其麻穴。

旁边的田家二少更不济，连举手招架都来不及，就被李文秀点翻倒地。

李文秀正莫名其妙间，却见那些要冲过来的劲装汉子也纷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兵器掉落满地。

不少江湖客也惊呼起来：“咦，我怎么忽然没力气了？”

李文秀一怔，这才留意到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奇怪的是她却半点事也没。

她心中一动，转过头，便看到那瘦弱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已掏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插到了鬓发上，花香看来就是从上面传来。

见李文秀望过来，程灵素朝她微微一笑，然后起身对众人一抱拳：“多谢诸位替楚帅说话，公道自在人心，你们今日的义举，我定会传达给楚帅。诸位，有机会明日兴云庄再见！”

她又掏出个小瓶子抛给最先与田家起冲突的年轻人，嫣然道：“麻烦这位大哥，看看咱们这边有哪个大爷身子乏力的，让他服下一枚丹药就好。”

那年轻人一呆，下意识伸手接住药瓶。

程灵素回头对李文秀道：“走吧，我也是楚大哥的朋友，我们上马车再谈。”

她拉起水笙，又对那说书的爷孙道：“感谢两位仗义执言，你们不会武功，最好还是赶紧离开吧，如果暂时找不到车，我在外面有辆马车，可以送你们一程。”

李文秀望着她那双明亮好看的眸子，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李文秀她们一行人走了后，大堂中的江湖客立时狞笑着走向倒地不起的田家诸人……

惨叫声中混杂着连串的喝问。

“叫你们嚣张！叫你们污蔑楚帅！”

“谁是梅花盗，说啊！是不是赵正义？你老子可是招供了……咦？你们这么快也跟着招供了？有没有点骨气？”

“呸，一群垃圾软骨头，也敢称铁胆？”

……

同一时间，兴云庄。

听竹轩已被一个营寨重重保护起来，两千精骑整军饬武，分工明确，或在加固营寨，或在巡逻，或者枕戈待命，处处的井然有序，无一不在彰显这是一支纪律严明、战斗力惊人的队伍。

连日来冒着风雪赶路、只能吃干粮喝雪水充饥，使得这些战士们脸上难掩倦意，但当看到楚铮和寇仲、徐子陵、黄蓉等人迎面走来时，战士们都挺直了腰，眼中透出近乎盲目的崇拜和忠诚。

“见过楚帅！见过少帅！见过徐帅！”

楚铮望着战士们一张张朴实的脸，眼眶顿时热了。

他深深一揖到地：“为了我的事，让诸位兄弟辛苦奔波了。”

战士们齐刷刷单膝跪地，郑重而认真地喊道：“愿为楚帅效死——！”

整齐的呼声直冲云宵，让被逼撤到营寨外围的江湖群豪们暗暗心惊。

他们都知道少帅军近两月来迅速崛起，攻城略地，连败东海盟、李子通、徐圆朗，现在已占据了随州一大半的地盘，声势极大，但没想到其军威如此之盛。

想到少帅军若是将兵法战阵之学用于江湖群斗，这训练有素的两千人怕能轻易击溃己方这数千乌合之众。何况己方数千人还不是一条心，有近半都是同情楚楼钧或者中立的，一旦打起来或者落井下石或者袖手旁观，己方只会一败涂地。

念及此，群豪们无不相顾失色，心想幸好百晓生提议以江湖规矩九场决斗定胜负，避免了与少帅军正面冲突，不然就危险了。

同时他们心底里也对楚铮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观感。毕竟楚帅在实力明显占优的情况下，还答应了明显有些不公平的约战，从而避免了兴云庄血流成河的结局，这份胸襟和大度，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一时间数千群豪中除了千余与楚铮有“血海深仇”或者别有用心者外，其余大多数都偏向楚铮或中立，不再跟着瞎起哄。

而在营寨之中，黄蓉跟着楚铮等人一路走来，心中同样震惊至极。

她长期坐镇襄城，晓畅军务，自然看得出这支精骑的战斗力有多高，虽然与靖哥哥亲自训练出来能与蒙古骑兵硬撼的铁骑还有不少差距，但论士气、论军容、论纪律、论吃苦耐劳，绝对是有过而之无不及。

要知道，这支骑兵才成型两个月不到，哪怕是从原有兵士中精选出来，但在短短两个月间能训练成这样也足够让人咋舌了。

更让她震惊的还是这支精骑对自己丈夫这个关门弟子的尊敬和崇拜、忠诚，甚至比起襄城兵士对于靖哥哥的尊敬和崇拜都不遑多让。

最神奇的是，这些兵士明显将楚帅放在第一位，寇仲和徐子陵竟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满脸理所当然！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深厚的交情！用生死之交来形容都嫌浅白无力！

黄蓉目光复杂地望着旁边与寇仲、徐子陵谈笑风生的楚铮，这些日子来丐帮不时会将楚铮的动向报到她这边，她可以说是眼看着这个原本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如何一步步地名扬天下。

现在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相貌大变、武功有如坐火箭般蹿升的年轻人，已是名气不逊于她和郭靖的第一流人物。

“师娘，我们打算就在营中用餐，您远来是客，要不回听竹轩那边用餐？”

楚铮极恭谨的声音将黄蓉从沉思中唤醒过来。

她望着楚铮那俊逸不凡，却依然带着温和、老实、恭敬神色的脸庞，心中暗叹，靖哥哥看人的眼光确实比我好，明明钧儿的成长与郭府并无太大关系，但他待自己却一如初见时的真诚、谦逊，光是这份人品就世上少有！

黄蓉忍不住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不用了，我以往也常在襄城的营寨中用餐，我和你们一起就是了。钧儿，你能有今日的成就，你师父知道了该高兴坏了。”

楚铮想起郭靖待己一片真诚、有如慈父，心中也涌起一股感激，真心道：“等我办完要办的事，定会回襄城拜会师父，这些日子我在江湖上孟浪了，师父师娘却毫不迟疑就来相助于我，我……我……”说到最后他喉头有些哽咽了。

黄蓉这次到来其实是抱着一些考究的意味在其中，毕竟现在的楚铮和她印象中的楚铮差别有些大，何况郭芙也没少在她耳边说楚铮的坏话，不过这时见楚铮真情流露，她心中的那一丝疑虑便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楚铮占了个大便宜，因为自从杨过一事，黄蓉就时常在反思己身，当年若是能放下成见、真诚待杨过，是否就能避免出现两家现在相逢不相见、恩仇纠缠不清的局面？

越是反思，她的性子就越是宽容，也使得她现在能真心视楚铮为子侄。

黄蓉温声道：“你师父说，你和我们既是师徒，就是父子，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都无条件相信你的为人。若非蒙古刚退兵，襄城事务繁重紧急，你师父也定会亲自前来支持你的。”

黄蓉问了些楚铮的近况，又问了下女儿郭襄的情况，一顿午饭就在这种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度过的。

看着楚铮、寇仲、徐子陵毫无架子地与普通兵士聊家常、吃大锅饭，黄蓉不由感叹，这三个年轻人能成就今天的一番事业确实有其道理。

回到听竹轩外，耶律齐已安顿好一众跟随而来的高手，和郭襄一起在楼前等候。

待得黄蓉与郭襄母女团聚，说了会话儿，楚铮才带着她和耶律齐进入听竹轩，正式介绍众人与他们相识。

黄蓉这才发现听竹轩中知名人物极多，不由心中暗暗感叹。

观其友可知道为人，现在钧儿现在四面楚歌，居然有这么多朋友敢冒着得罪少林派和诸大门派的风险来相助于他，寇仲和徐子陵这样的生死之交、苏星河等逍遥派门人就不提了，当中还包括赫赫有名的盗帅楚留香、金面佛苗人凤等高手，可见钧儿往日在江湖上确是用真心和高尚的品行交了些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

甚至乎，像是李寻欢这样的名侠，经过这次的事情后，定然也会是钧儿最铁杆的生死之交。

不知不觉间，钧儿在江湖上已有了一股任何人都无法忽视的“势”，以至于少林派和诸大门派联手，竟也不敢以众欺寡、不告而诛！

最让黄蓉惊讶、甚至不相信自己眼力的是，江湖传闻中作为“人质”的方生大师，居然正在和李寻欢喝茶下棋，看他悠然自得的神色，哪有半点人质的意思？

见到黄蓉进来，方生大师还主动上前合什行礼，面对这德高望重的老禅师，黄蓉忙回礼。

寒喧过后，方生大师笑着对楚铮道：“小楚，你不会怪我把事全丢给你，自己倒和李探花在喝茶下棋吧？”

“岂敢岂敢，大师此番到来，为梅花盗之事一锤定音，晚辈感激不尽。”

“哈哈哈，总之，一切都交托给你了，对于你那计划，我对你们能揪出真正的梅花盗，可是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黄蓉大感愕然。

听方生大师的语气，既不称“施主”也不称“贫僧”，而是以“小楚”“你”“我”作为称谓，这显示了他对楚铮亲昵得就像对待自己的子侄！

看出黄蓉的不解，楚铮忙微笑着解释道：“方生大师与独孤前辈是旧友，看在独孤前辈的情份上，方生大师对我多有关照，他这次是主动‘被擒’来这里的。”

方生大师笑道：“孤独求败和风清扬都是我的旧友，小楚是孤独九剑的传承人，我相信独孤求败的目光，就厚颜上门，将要事相托。事实证明，独孤求败确实没看错人。”

黄蓉这才有些恍然，但也有无数疑团。

她忍不住将楚铮拉到一边，低声问道：“钧儿，江湖传闻方生大师是你用鬼神莫测的手段擒来的，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还是让小鱼儿来说吧。”楚铮对江湖传闻也哭笑不得，忙将小鱼儿拉到面前让他向黄蓉解释。

原来小鱼儿和铁心兰赶往兴云庄的途中，无意中发现了方生大师的行踪，就想用计谋将他毒倒带过来作为人质，不料方生大师提前发现了蹊跷，将计就计，差点就反将小鱼儿生擒活捉。

双方交手中方生大师知道了小鱼儿的来意，立时收手，还主动表示愿意到听竹轩来，有要事与楚楼钧相商。

小鱼儿确定无诈后，将方生大师易容乔装后，趁着北少林寺刚到、局势有些混乱的机会混了进来。

而方生大师的到来，也为楚铮提供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因为事涉南、北两个少林寺的高僧声誉，甚至关乎少林派的名声，楚铮只一笔带过，并无细说。

黄蓉也知江湖规矩，不细问那事，转而问道：“刚才看你们说话的意思，是不是梅花盗之事已有了头绪？你现在还背负着梅花盗的污名，这事可不能轻忽。”

楚铮笑道：“梅花盗？其实光想洗脱我和李大哥的污名并不难，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揪出真正的梅花盗而已。”

黄蓉又惊又奇：“看你的神色，你已知道谁是梅花盗了？”

楚铮点头：“原本我和李大哥已推测出几分了，后来托香帅、少帅等人的情报，又多了几分把握，方生大师的到来、少林派如计划般送来战书，终于让我把最后一块拼图也拼齐了。对了，我将明天的计划告诉师娘，师娘向来以智计闻名天下，还需要请你帮忙参详完善。”

楚铮当下把明天的计划低声说了一遍。

“什么？方证大师竟然也被你们拉拢为帮手？”

黄蓉听到一半不由心头剧震。这才明白为何方证大师会“失态”地将信纸撕碎，因为信的内容太重要了、决不能外泄！也难怪钧儿居然让香帅亲自易容去送信！

“我们排除了方证大师的嫌疑后，就将他列为可信任之人，借着送信的机会把大概情况向他说了遍。这次能成功诱出梅花盗加入到约战中，也是方证大师在背后出了大力。”

黄蓉听罢将整个计划在心里推想了一遍，发现竟找不到什么漏洞，不由再次用震惊的目光望向楚铮，同时心中感叹，谁惹着这小子，怕还是早点自己撞墙了事最轻松。

望着楚铮智珠在握的平静神色，黄蓉松了口气，笑道：“好，明天师娘就看你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让梅花盗的真相大白于江湖，让那些江湖中的伪君子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