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低调了 第四百六十一章 再临富贵山庄

说来在襄城的这段日子，楚铮虽然天天和郭襄在一起，但白天都一起忙着跟郭靖黄蓉学习兵法韬略，晚上他又和寇仲徐子陵住在一起，不好再私自去找郭襄，所以两人真正说说贴己话的时间很少。

也就最近这几天，楚铮独自一人住在厢房，才有机会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去陪陪郭襄、说说双方别后的事情。

当然，对于秦如韵、阿九、程灵素等姑娘，楚铮只是一笔带过，在没想好怎样和郭襄提起时，他才不会露出破绽。

谋定而后动，这才是看似做事胆大妄为的楚铮，最为真实的风格。

不过这回他却被郭襄的突然问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什么叫和秦姐姐怎样了？”楚铮装傻道。

郭襄忽然“卟哧”一笑，四周有些紧张的气氛顿时欢快起来。

柔铃般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小师弟，我是问，你和秦姐姐两个在一起有没有卿卿我我呀？”

柔滑白晳的小脸就枕在楚铮的肩膀上，一头乌黑细腻的秀发紧贴着他的脸，有点痒痒的，四周更全是郭襄身上那熟悉而好闻的少女幽香。

听着郭襄带着撒娇语气的问话，原本有些紧张的楚铮，心情顿时随之一松，忍不住问了句：“怎样叫卿卿我我？这样？”

他亲了亲脸旁边郭襄的秀发。

郭襄俏丽可爱的脸蛋儿顿时变得通红，她看了眼旁边似乎正在熟睡的东方白，小声嗔道：“东方姐姐在旁边呢，坏蛋。”

咦，终于提起东方白了？

楚铮推了推东方白：“小东方，要睡回书里睡，你这样睡，睡醒会脖子疼的。”

东方白面无表情地坐直身子，但下一秒又重重地倒在楚铮身上，这回直接蜷成一团缩到楚铮的怀里睡觉了，从头到尾都当郭襄不存在。

郭襄狡黠地笑笑道：“原来东方姐姐真喜欢小师弟呀。”

东方白马上弹了起来，如玉的小脸已染上一抹红晕，她羞恼成怒地瞪着郭襄，双手乱挥地叫嚷道：“郭襄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谁……谁喜欢这个家伙了？这家伙也就你当成宝贝，我才不稀罕！哼！”

她忽然狠狠地踢了楚铮的小腿一下，刷地化为一团白光，钻回到楚铮身体里。

郭襄再次卟哧一笑，重新搂住楚铮的手臂：“东方姐姐的性格真是最好懂了。”

楚铮揉揉被踢的小腿，心想难怪郭襄这古灵精怪的小东邪能在从东方白身上套到许多葵花宝典上的诀窍，原来是把准了东方白傲娇的性格，有针对性地下手。

说来对付东方白真心不难，要么用美食、要么用激将法再加上几句服软吹捧的话，便能哄得她服服贴贴的。

楚铮轻轻弹了下郭襄的额头：“师姐，你是不是学坏了。”

“才没有。小师弟才变坏了。”少女突然抬起头靠过来，嘟起嘴儿不满道：“小师弟，你弹疼我了。”

看似不满，但声音软糯，分明就是在撒娇。

楚铮好笑，东方白一消失，这爱撒娇的少女立时就现出本性了。

他低头亲了亲郭襄光洁的额头：“还疼不疼？”

“好点了。”郭襄俏脸红晕一片，嘿嘿笑着把小脑袋重新枕在楚铮的肩膀上。

好会儿，她又轻声道：“东方姐姐是不是还会长大？”

“应该会吧，她原本就是二十岁左右，不过再成长一次后估计就不会再有变化了。”经过这大半年来的观察，楚铮发现剑灵身上的时间是静止的，不会有所谓的成长。东方白如果不是晨曦岛进入到“特殊成长状态”，怕也不会长大。

郭襄点点头：“这样呀……”

楚铮想了想，决定开门见山：“师姐，你莫非觉得东方白喜欢我？”

“小师弟你这么有魅力，只要和你相处久了，我想世上没哪个姑娘会不喜欢你。东方姐姐喜欢你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郭襄这若无其事的回答反倒让楚铮愣住了：“你不吃醋？”

“小师弟，剑灵是不是会永远跟着你，和你同生共死？”

“嗯。”

“那我既赶不走东方姐姐，她又这么有趣这么可爱，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还没回答我呢，有没有和秦姐姐卿卿我我？”

楚铮有些无语，问道：“师姐……东方白的事姑且不提，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会认为我就一定会和那秦二小姐会有什么发展？从你和她见面的第一次起就说过类似的话了。”

郭襄想了想，声音轻柔却又认真道：“小师弟，你信不信宿命？”

“宿命？”

“嗯，我和秦姐姐，就是宿命。你只要喜欢我，就一定会喜欢她的，我有这样的直觉。或者换个说法也行，就算你先遇到的是秦姐姐，只要你喜欢她，就一定会喜欢我。”

这算什么逻辑？

楚铮见她神神道道，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这小脑袋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为什么我喜欢你，就一定会喜欢她？”

郭襄嘿嘿一笑没再答这话，只是用力地搂紧楚铮的手臂，轻声道：“我以前担心秦姐姐会抢走你，后来发现了，秦姐姐对我很好很好，比亲姐姐还好，她是一定不会抢走你的。所以，就算你喜欢秦姐姐也没关系，我不介意。”

楚铮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听得出郭襄说的心里话，决不是什么以退为进的“钓鱼手段”。

这丫头现在是真不介意他和秦如韵在一起。

楚铮不禁又想起秦如韵也是类似的态度。

秦二小姐明明连别的女孩子多看他几眼、多说几句话都会吃醋，唯独对郭襄毫不介怀，甚至还巴不得他对郭襄更好些。

楚铮实在有点难以理解两个少女的这种奇特心态，难道真是因为两人情同姐妹不分彼此、连男朋友都愿意分享？

“而且啊……”郭襄抬起头，轻轻地抱住楚铮，温暖而柔软的触感便包围着楚铮。

“这两个月我也想了好多。”

“秦姐姐多好的姑娘呀，这样漂亮高贵的姑娘，除了小师弟你，还有谁能配得上她？如果她和别人在一起才可惜了。”

这又是什么神逻辑？

楚铮发现自己已跟不上这小东邪的思维了。

“再说了，只要我喜欢你，秦姐姐也一定会喜欢上你的。那结果就是，我喜欢秦姐姐，你也喜欢秦姐姐，秦姐姐又喜欢我们两个，所以我们三个在一起，不也很幸福么？”

“……”

楚铮抚额。

他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秦如韵信心满满地表示她能搞定郭襄。

搞了半天，原来自己对郭襄的了解还不如秦如韵？

“小师弟，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了，在梁都时那个李文秀姐姐也是个好姑娘，当初如果我不是这么强硬的态度，说不定她就不会走了。她也留下来陪你，你会不会更快乐？”

“师姐，你没发烧吧？”

郭襄惊世骇俗的话层出不穷，与以往那爱吃醋的小性子还大不相同了，楚铮忍不住伸手探探郭襄的额头，发现她体温很正常，更不像是喝醉了酒。

“我说的这些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小师弟……”郭襄抬头，认真地凝视着楚铮：

“小师弟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对我这样好，我却什么都帮不了你……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我都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你，不使小性子，也不乱吃醋。”

“所以，小师弟，你告诉我嘛，你喜欢秦姐姐不？”

楚铮机智答道：“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的是你，永远都是你。”

郭襄咯咯笑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秦姐姐之前的信里说你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不过……”

她将小脑袋抵在楚铮的胸膛上，嗓音柔柔而软糯。

“我相信小师弟你说的是真心话。你为了我开心不受姐姐的欺负，费了无数心思来办我的生辰宴会、让我众星捧月；你为了我能安心过生辰，不顾危险去樊城挑战那四大宗师、收复樊城；你为了我能放心行走江湖不用记挂爹娘，又火烧南杨城、直面蒙古的数万骑兵……你还花那么多心思画了我们之间的难忘画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所以，你喜欢秦姐姐，或者还喜欢东方姐姐和李文秀姐姐，那又怎样呢？我知道小师弟你不是滥情的人，只要你对我始终是最好的，而且是最喜欢我的，这就够了。”

楚铮竟有些无言以对，他对郭襄固然是发自真心的好，但这是因为他是真心喜欢、真心珍惜这姑娘，并非想着感动她、实现什么后宫的心愿。

没想到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些天的行为，竟让郭襄在深受感动之下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秦如韵当初给自己提出三件生日礼物的主意时，难道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郭襄说着又钻入楚铮的怀中，抱住他撒娇般道：

“小师弟，我好羡慕秦姐姐呀，她身材那么好，个子又那么高。”

楚铮这才回过神来，忙抱住她道：“你再过两年也会和她一样的。而且现在你这样我也很喜欢。”

“嘻……小师弟你继续和我说说你在海上的故事好不好？你出海那段时间，我总是梦到海水哗啦啦的声音。”

“好好。”楚铮宠溺地搂住郭襄，又说起了故事，但只听了一会，郭襄便倦极睡着了。

楚铮反倒有种如在梦中之感。

他捏了捏自己，发现并不是在做梦，不由有些苦笑。

不管怎样，郭襄这样落落大方的态度，起码以后程灵素和水笙、阿九的事就好说了。

楚铮低头看着郭襄熟睡的小脸，忍不住轻轻地吻了下。

因为他意识到，这个少女，是真真真的很喜欢他，为了他甚至改变了自己喜欢吃醋的小性子。

楚铮心中柔情万千，他抱紧郭襄，让少女在自己怀中睡得更舒服些。

第二天一早，挂机疗伤一夜的楚铮，内伤基本上已恢复了。

他叫醒郭襄，两人一起甜甜蜜蜜地吃早饭。

东方白估计还在傲娇中，一直不肯露面，楚铮没法子，叫出何澜儿，把准备做好的糕点托她带回书里分给东方白。

吃完早饭楚铮重新戴上面具，郭襄脸上也系上了白纱，然后两人手拉着手，以游山玩水的心态开始了这段江湖之旅，目标自然是滇南的无量山玉洞。

不过由于现在襄城和随州的危机已解，楚铮除了想法子唤醒阿青外就没别的急事了，便与郭襄一边商量着对策一边缓步而行。

现在已是初春，冰雪开始消融，山间已有了绿意，透出盎然生机。

郭襄有如欢快的蝴蝶，蹦蹦跳跳，期间又问起海上的故事，楚铮这回也不隐瞒了，直接从与楚留香会合后的事说起，包括和秦如韵在一起的部分事情也都说了。

听到秦如韵追随楚铮跳下大海，两人在海里浮沉的事，郭襄“啊”了声，用力地握紧楚铮的手。

“没事，我和秦二小姐不是都没事嘛？”楚铮以为郭襄是吓着了，却不知郭襄这时想的却是一个梦境。

在梦里她看到暴风雨中，小师弟掉落大海，然后自己毫不犹豫就跟着跳了下去……所以听楚铮说起故事时，她竟有种感同身受。

这回两人边走边说，脚步并不快，快到中午时，才来到了约定的那个叫“升平镇”的小镇，在镇口便看到了等候他们的护卫们。

出乎楚铮的意料，这里不但有那两个从襄城出发而来的护卫，还看到一身朴素单衣，腰间挂着把简陋铁剑的阿飞，以及腰间缠着软鞭的西门柔。两人正冲他微笑。

“阿飞，西门兄，你们怎会在这里？”楚铮又惊又喜。

再看看两人身后，居然还有几个熟人。

出身绿林、擅长驾车的田三娘；轻功了得，擅长打探情报的赵风；熟悉地理、堪称“活地图”的冯途；交游广阔、对江湖掌故了如指掌的魏知白；还有沉默寡言、却最是细心、武功最为高强的卫岩。

可以说，原本跟在他身边的六大护卫，除了护卫总管杨清外，其余五人齐聚在这升平小镇里。

楚铮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现在秦如韵依然坐镇在晨曦岛，不过基本上已将政务理顺了，慢慢会移交给杨清来负责。

考虑到田三娘等其余几个护卫在晨曦岛里发挥的作用不大，加上他们也愿意继续追随在楚铮的身边，秦如韵便安排了他们坐船返回随州。

阿飞、西门柔也不想呆在已变得极为安全、平静安宁的晨曦岛上，便卸任了职务，一起跟着回来了。

七人先是坐着少帅军传递消息的信船返回随州的梁都，虚行之和寇仲一见到他们大喜，尤其是虚行之，正觉得楚帅身边缺乏顶尖的高手护卫，便将楚铮的真实行踪告知他们，让他们前来会合。

于是一行人又赶往襄城，说来凑巧，路过这升平小镇意外看到楚铮的两个新护卫，魏知白等几个老护卫都与他们相识，出示了虚行之的手令后，就知道楚铮会来这里，便一起在这里等着……

这时众人重逢自然有一番高兴。

郭襄与几个护卫及阿飞都是熟人了，唯一不认识的就是西门柔。

不过郭襄性格开朗豪爽，大方得体，很讨人喜欢，西门柔与她也很快熟悉起来。

在小镇上一起吃过午饭的时间，众人一段时间未见面的陌生感便消失了。

饭后由田三娘驾着马车，楚铮和郭襄坐在车厢里，赵风、冯途、魏知白在前面带路，阿飞、西门柔并骑在后，卫岩带着另外两个护卫守在最后面，一行十一人浩浩荡荡地向南方进发。

这次时间比较充裕，楚铮也不急着赶路，所以顺路经过富贵山庄时，便拐上山去看看几个老朋友。

马车里装满了美酒和大堆的美食，摇摇晃晃地从山路驶到了富贵山庄。

当夜，富贵山庄热闹非常。

王动、郭大路、林太平、燕七、红娘子五人都是热情好客之人，很快就与喜欢喝酒的西门柔混熟了，阿飞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的笑容。

数月未回来过的富贵山庄，给楚铮的感觉并没什么变化，依然名不符实半点不富贵，郭大路他们天天要外出“打猎”才有饱饭吃。

要说有变化，那就是富贵山庄变得更整洁了，所有的旧家具都擦得发亮。向来喜欢干净的林太平就不说了，已婚的郭大路、燕七也是穿着洗得干爽的衣衫，连向来最懒的王动也不例外，那床满是油污的被子早不知道丢哪去了。

红娘子早没了以往的媚视烟行，如同一个普通相夫教子的妻子般，贤惠至极，楚铮也看得出王动与红娘子基本上没了什么隔阂，相处起来也终于有了几分夫妻相。

深夜时份，欢聚一堂的热闹才平静下来。

田三娘和红娘子抢着收拾狼籍的杯盘，各人选了房间去睡。

楚铮与郭襄依然分房而睡，不过房间相邻。

卫岩等七个护卫则各自负责一段时间的轮值戒备。

三更时分，楚铮蓦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便听到山庄外面传来卫岩的喝问声：“什么人？”

然后就是激烈的交手之声！

住在富贵山庄的众人立时惊醒，纷纷冲到外面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