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低调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郭襄的心声

虽经楚铮劝说，萧峰终究还是决定要尽快离开，赶回中原去营救阿紫。

在附近的小城镇与车队汇合，萧峰便带上那十八名契丹高手“燕云十八骑”，准备先前往江南丐帮打探阿紫的下落。

楚铮与萧峰相处不到了十天，但萧峰身为人光明磊落、豪气盖天，身上有股让人心折的英雄气概，很多事情上也与楚铮志气相投，楚铮早不将他当成异族人，而是当成知交好友。

现在分离在即，楚铮难免心生不舍，但他不是惺惺作儿女态之人，也做不出什么折柳相赠的雅事，只是坚持要亲自将萧峰送到城外十里。

此时太阳已开始西斜，道路旁边的荒草也被染上了层金灿灿的光芒。

夕阳风景极好，但这并非是启程赶远路的好时段，因为赶上两三个时辰的路就不得不露宿荒野。

楚铮知道萧峰担心阿紫的情况，心急如焚根本不可能等到明早再离开，所以没再劝说，只是将备齐的行囊交给他后，不舍道：

“大哥，江南数州并非少帅军的势力范围，少帅军怕是鞭长莫及，无法提供太多的援助，大哥千万小心，提防陷阱暗算。”

萧峰眼中也闪过感伤，但很快就露出豪迈的大笑：“兄弟不必担心，我闯荡江湖也有十多年了，自会照顾自己。倒是兄弟你，现在已是很多人盯中钉肉中刺，虽然你的武功天下无双，也千万要注意安全，万不可掉以轻心。”

楚铮感受到他话里的真情厚意，心中一热，温声道：“大哥所言我会记在心中的。本来这次我应该陪同你一起前往江南去救阿紫小妹，但我身有要事必须赶去西夏都城，实在无暇分身同往，所以请了西门兄和阿飞与大哥同赴江南，还请大哥不要推却。”

说着楚铮转身对早已背起行囊的西门柔、阿飞道：“西门兄，阿飞，这一行就辛苦你们与我义兄相互照应了。”

西门柔忙道：“楚兄弟放心，我与萧大王是酒中知己，这一路上定会全力相助于他。”

阿飞没多说话，只是很难得地露出了笑脸：“放心。”

“这……”萧峰欲言又止。

他心里明白得很，西门柔和阿飞长期跟在楚铮身边，是楚铮的左膀右臂，此事早已传遍江湖，某种意义上两人完全可以说是楚铮的象征，有这两人护在身边，就表明了楚铮站在他这边的态度。

江湖上无论哪股势力想对付他萧峰，都不得不掂量掂量是否能招惹得起楚楼钧这天下第一高手、少帅军的领袖了。

何况西门柔和阿飞本身的实力都堪比大宗师，真到了生死关头，这两人无疑会比那十八骑契丹高手更靠得住。

想明白这一切，萧峰不由热泪盈眶，用力握住楚铮的手道：“兄弟，你本不该与我结交的……”

以楚铮目前在江湖上、在民间的良好声望，与自己这个“汉人公敌”、“契丹狗”、“辽国南院大王”结交甚至结义确实只有坏处没好处。

萧峰心底里一直隐隐有点后悔，生怕连累了自己的这个结义兄弟。

“大哥，你我既然一见如故结为异姓兄弟，此番又共历过患难，又何须理会那些世俗眼光。”

楚铮不以为然道。

萧峰想起楚铮曾为了小李探花李寻欢，与整个江湖正道为敌之事，不由热血翻涌，大笑道：

“好！我萧峰这辈子只有两个真正的朋友，两个真正的兄弟，一个是段誉，一个是你，与你们结交，是我一生都不会后悔之事！兄弟，我们再痛饮一碗酒！”

他从马鞍上取出一瓶烈酒，倒出两大碗，交了一碗给楚铮。

两人一碰碗，同时一饮而尽，又用力拥抱了一番，萧峰飞身上马，红着眼睛抱拳道：“兄弟，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大哥后会有期！”楚铮眼中也隐隐有了些水雾。

他深呼吸两下，转身又分别与西门柔、阿飞拥抱作别。

三人虽没行结义之礼，但数月来出生入死并肩作战，虽非兄弟却情胜兄弟。

“西门兄，阿飞，你们也保重。救出阿紫姑娘，护送我义兄到辽国边境后，我们再相聚。”

西门柔笑道：“楚兄弟放心，你到哪都会发生大事，我们想找到你太容易了。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回梁都等你。”

阿飞忽然笑道：“可惜这次没看到那李姑娘醒来，不然就能看到她和郭姑娘的一场大戏了。”

阿飞居然难得地开玩笑，旁边的萧峰忍不住跟着哈哈大笑。

回想起楚铮抱着李文秀回到车队时，众人那惊讶的神色以及偷偷瞟向郭襄的目光，萧峰也不由乐了。

虽然对于李文秀，郭襄表现得相当的落落大方，不仅主动安排部署马车里的被铺衣物，还帮忙照顾李文秀，可楚铮对于李文秀的重视几乎人人都看得出来，郭襄作为楚铮的“未婚妻”，难道真没半点吃醋和不高兴？

想想这复杂的情景萧峰便替楚铮头疼，同时也很有点好奇自己这个做事无往不利的兄弟怎么摆平这一切。

可惜没机会旁观这精彩的一幕了。

见楚铮脸露苦色，萧峰不禁哈哈笑道：“兄弟，情场更险于战场，希望你能搞得定这么困难的局面！”笑声中他一扬马鞭，策马飞奔而去。

西门柔和阿飞跟着跃上马背，与楚铮再次抱拳作别，随即追着萧峰策马而去。

燕云十八骑自然跟了上去，蹄声如雷，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你们啊……”楚铮无语地指着他们消失在夕阳余晖中的背影，最后忍不住笑了。

连跟在他身后丈许外的燕十三，眼里似乎也多了一分的笑意。

与楚铮短短两天的相处，他也开始从一个纯粹的杀手、剑客，向着“人”的方向转变。

“燕兄，我们回去吧。”

“好。”

楚铮最后回望了眼萧峰等人高影消失之处，才一夹马肚，与燕十三策马折返。

……

这次郭襄并没有来送萧峰，因为她现在既要照顾苗若兰，还要照顾小怜，天山童姥巫行云名义上也是个小孩子，同样需要她分心照顾。

楚铮也不由心里嘀咕，自己这一行车队怎么越来越像个儿童乐园了？

一岁的小怜，七八岁的巫行云、**岁的苗若兰，现在还加上个昏迷未醒的李文秀，怎么也不像是要去西夏办大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秦如韵赶来会合时看到这情景会是怎样的表情……

幸好车队停驻在一个还算繁荣的城镇上，冯途去另买了辆马车，依然昏迷不醒的李文秀才算是有了清静的坐驾，不用与郭襄她们挤在一起。

楚铮带着燕十三返回到城镇的客栈时，夜幕已降临了，碰到田三娘，知道已找了大夫来替李文秀把脉开药，这时正由五毒教的苗女帮忙熬药。

——五毒教的十几个苗女大多数或中毒或身上有伤，都需要静养，楚铮看在她们曾照顾李文秀和小怜的情分上，便邀请她们一同到这个城镇里暂住。

当时蓝凤凰偷偷请示任盈盈，见圣姑没表态，似乎是默许，便高兴地答应下来，随楚铮、萧峰等一起离开星宿派。

目前她们都与楚铮的车队一行住到同一个客栈里，蓝凤凰还自告奋勇地接下了照顾李文秀的工作，毕竟李文秀现在算是病人，懂些医术的蓝凤凰比郭襄更合适，楚铮也就同意下来了。

楚铮敲开李文秀的房门时，意外地看到郭襄正好也在，蓝凤凰却没见人影。

郭襄还在替李文秀擦汗，见楚铮回来了，起身迎过来问道：“小师弟，萧大哥他们走啦？”

“大哥和西门兄、阿飞都已走了。对了，师姐，怎么是你在这里，蓝凤凰呢？”看到郭襄和李文秀独处，楚铮心情还是颇有些异样与尴尬。

郭襄却神色如常，仿佛床上她照顾的姑娘并非她的情敌般，清声道：“蓝姐姐去看药熬得怎样了。”

楚铮偷偷观察着她的神色，又问道：“听田三娘说请过这里最好的大夫来看过李姑娘的病情了？大夫怎么说？”

郭襄小脸上现出一抹忧色：“大夫说李姐姐中毒太伤，五脏六腑都受损不轻，尤其是肺部，所以短时间难以醒来，还说最好找更高明的大夫来悉心调理，不然哪怕醒来后也容易落下病根，比如每到秋冬季节就会不时咳嗽。那大夫表示他无能为力，只是开了些常规的温补之药，尽尽人事。”

这倒在楚铮的意料之外。

他可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不由微微皱眉。

虽说他已飞鸽传书回逍遥派，但等到薛慕华赶到这里，最快也要一个月左右，李文秀目前当然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危，也不会有什么瘫疯之类严重的后遗症，但要是落下个什么不时咳嗽的病根也挺让人心疼的。

要不加紧赶去西夏皇宫，让李秋水安排御医来先诊治着？

楚铮心里盘算着，以他的情商当然不会当着郭襄的面，露出对李文秀过分关切的神色，反倒亲昵地拉过郭襄，温声道：

“师姐，最近辛苦你了，原本要照顾小若兰和巫小妹，现在还要加上小怜，李姑娘这边你也常常操心。不过你放心，我已让田三娘去挑两个机伶的丫头买回来了，到时你就别这么累了。”

郭襄摇摇头，晶莹的眸子里依然难掩忧色：“我不要紧的，主要是李姐姐的事……要不我带着她返回中原找名医诊治？”

楚铮见她语气真挚，丝毫没当初那吃醋的模样，更是啧啧称奇。

虽然郭襄曾说过一句类似“当初如果不是我不懂事，李姐姐也不会伤心离去，而是能留在你身边”的话，但楚铮对她以前那爱吃醋、言不由衷的小性子可谓是印象深刻，并没真的放到心上。

此时看到郭襄对李文秀如此态度，才隐约觉得，莫非那真是郭襄的心里话？

她真能接受自己和除了秦如韵、东方白以外的姑娘在一起？

可世上有不吃醋的女孩么？

连秦如韵这样特立独行的姑娘，也只是同意他在这个新服世界里有多个女朋友，在现实世界里却盯他盯得紧紧的，连红粉战队的姑娘姓名都不让他知道。

楚铮心里称奇，摇头道：“师姐，现在赶回中原路途遥远，名医也不容易找到，我已让薛慕华迅速启程过来了，以后还是得有个精通医术的人在身边才行。”

郭襄眨巴眨巴好看的大眼睛，忽然问道：“小师弟，你不是提过曾拜入药王门下，还有个师姐叫程灵素吗？她的医术很了得吧？以后可以让她和小师弟一起行走江湖呀，有什么伤病也方便照顾一二。”

楚铮眼角跳了跳，不由想起了萧峰临走前的玩笑话，心中苦笑，一个李文秀还没搞定呢，再蹦出个程灵素，这是要挑战郭襄的底线么？

他避重就轻道：“程姑娘确实医术不错，但她留在了晨曦岛救治岛民，估计不会那么快离开。”

郭襄眼中闪过神往的光芒：“晨曦岛呀……以后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呢。”

楚铮立时拍胸膛道：“没问题，等我处理完西夏的事后就带你去看看，那里目前是按你那秦姐姐制订的政策发展着，据说发展得很不错，已没有饿死人了。”

郭襄卟哧一笑：“什么‘你那秦姐姐’，说得这样生分，秦姐姐知道了可会不高兴的。”

楚铮发现自己真琢磨不透郭襄的心思了，毕竟她现在对“情敌”的态度，与以前实在反差太大。

弄得向来口舌如簧的楚铮每次涉及到这类话题就有些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应对。

随即楚铮自嘲一笑，大概是因为自己太过珍惜太过喜欢眼前这女孩，生怕她受到半点儿的委屈，才会如此小心翼翼吧？就像捧着个易碎的珍珠一样，捧地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见郭襄笑靥如花，楚铮忍不住上前，握住郭襄的柔嫩的手儿，心疼道：“师姐，你会不会觉得很受委屈，你如果有什么不高兴就告诉我，我……我……”

他本想说只要你开心，我可以做一切事情。

但想到自己似乎真没什么底气说这样的话，毕竟他不可能放弃程灵素、李文秀、水笙还有阿九（秦如韵、东方白这两个郭襄明确再三表态不介意的姑娘暂且不提）。

郭襄看着他那心疼人的目光，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她轻轻地抱住楚铮，腻声道：“小师弟，你这样照顾我的心情，我就很幸福了。”

她像猫儿般把小脸埋在楚铮的怀中：“小师弟，之前我就说过了，我现在最大的幸福是你能幸福。你对我实在太好了，你也背负了太多，你为这个世界、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怎么回报你都不为过。但我已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光就只有这样尽量地满足你的心愿，将那些你喜欢的姑娘都留在你身边，让你能过得更开心些，心里少些纠结，少些顾虑……”

楚铮心里既感动于少女的单纯与深情，又觉得有些对不起她：“可是这样会不会很委屈你？”

“不委屈，我乐意呀。”郭襄抱紧他，声音柔柔道：

“我是真的想明白了。像小师弟这样的英雄人物，本来就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人的。你就像黑夜里最明亮的月亮，身边有多颗星星相伴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只要你是最喜欢我最疼我的就好，我要做最贴近你的那颗星星。所以你不要再担心我受什么委屈了，当然，如果别的姐妹欺负我，你要帮我，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楚铮听出她娇憨的话里毫无半分的虚情假意，不由心中一热。

“师姐放心，谁敢欺负你，不管是谁我都会帮你狠狠欺负回去。”楚铮说着亲了亲郭襄柔滑的脸蛋儿，然后捧起她的小脸，用力吻在她温香柔软的红唇之上。

吻了好一会，郭襄呼吸加速，脸红如血，轻轻推开他腻声道：“坏人，就会欺负我。”

她这模样太可爱了，楚铮看得心头火热，正要再痛吻一番，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郭襄小小地惊呼一声，立时跳了开去，小脸上红晕一片，有些娇羞地嗔视着楚铮。

楚铮被人打断心情有些不爽，不过看到敲门的是捧着药汤的蓝凤凰后便没了大半火气。

毕竟蓝凤凰也算是一教之主，亲自做这些下人的活计已颇为仗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