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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悟并没有破开真气凝茧，他察觉到了李羡鱼的意图。
人在网在，网破人亡！
李羡鱼已经将生命赌在了真气凝茧上。
三息时间已过，慧悟确实拥有十足的把握破开困在周围的真气凝茧。
但…真气凝茧一旦破开，意味着李羡鱼也会随着真气凝茧的爆开而爆开。
其实，慧悟一点都不在乎李羡鱼的生死。
甚至于，以后他可能会亲手解决李羡鱼。
然而今晚，慧悟并不想杀李羡鱼。
灵泉！
慧悟很想获得李羡鱼寻到的那口灵泉。
修炼的时间越长，所需要的资源便越多。
如今，江湖上所谓的天材地宝，早已经对慧悟没什么用处了。
他需要灵泉，需要吸收灵泉的力量，来维持自身的强大。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慧悟开口，声音冷漠如佛。
李羡鱼淡淡道：“那口灵泉很大，并且在灵泉底的那块玉石，里面蕴含着更浓郁的天地灵气。”
慧悟瞳孔猛地一缩，双眸泛起金色光芒，直视李羡鱼。
“你确实很强，但你太贪婪了。”李羡鱼爆喝一声，左手猛然一震，困住慧悟的真气凝茧瞬间旋转起来，并且旋转的速度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便提高到了极致。
旋转的真气凝茧，内外尽皆泛起了强大的吸力。
真气凝茧外，冻成冰的太湖水发生震颤；真气凝茧内，慧悟体表散发出的金色光芒受到牵引，融入到了银白色的真气凝茧当中。
慧悟脸色如常，静默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这好像是摩伽陀国欲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慧悟轻语，眼里闪过一抹异色。
据他所知，神足经是天竺那边僧众的不世绝学。
“你的眼光不错。”李羡鱼淡淡道，“我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化魔，你就是我的魔。”
神足经最大的功效，便是化魔，化掉体内所生一切魔物，包括毒质、酸痛、杂质、心魔等。
在过去，李羡鱼修炼神足经，化解最多的，是毒。
在喝灵泉水之前，他的实力能够一直突飞猛进，便是因为化解了足够多的毒质。
慧悟忽地一笑，悠然说道：“你若是能够用神足经化掉我，我自然是魔；若是化不掉，那我就是佛。”
李羡鱼眼里闪过几分疯狂之色。
只有被化掉的，才是魔！
“如果今晚化不掉你，以后我可能就不是我了。”李羡鱼冷喝，周身潜力尽出，真气里似是蕴含着血色。
“你说的不错。”慧悟微笑道，“待你虚弱之时，你便不再是你，我送你法号，戒色如何？”
李羡鱼脸色铁寒，想起了在少林寺药王院丹塔最顶层遇到的那名老僧，那名老僧就像是让人催眠了一样，在丹塔里的时候，完全失去了自我，甚至还将体内的功力传给了李羡鱼。
而传功之后，彻底清醒过来，一生已经全完了。
“失去自我，毋宁死！”李羡鱼脸上闪动着疯狂之色，整个人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他左右手掌握的真气凝茧、巨大冰晶也随着他的旋转，而疯狂动了起来。
慧悟稍稍稳定身躯，凝神感受着周围，眼里闪过一抹异色，他发现随着李羡鱼的疯狂旋转，真气凝茧上的牵引之力提高了三倍不止。
“真气并未变多，这是什么原因？”慧悟眼里闪过一抹疑惑。
活了几百年的他，几乎可以说通晓天下间的一切，他已经很少有什么疑惑了。
可现在，他有些不懂了。
为何李羡鱼急速旋转起来，在没增加真气涌入的情况下，就能够提高真气凝茧的牵引之力？
看着周身金色光芒不断涌入真气凝茧当中，慧悟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去了一趟昆仑山脉，灵泉不是在昆仑山脉，就是在天竺某地。”慧悟轻语，说话之时，凝神感知着李羡鱼的一举一动。
李羡鱼眼里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讥弄之色。
“果然很敏锐。”慧悟轻叹一声，双腿盘膝，双手皆成拈花之状。
下一刻，慧悟坐下，升起一朵金色的莲台；慧悟的头顶，则出现一株含苞待放的荷花。
“一念花开，四季盛夏。”
慧悟轻语，舌绽金光。
荷花开始绽放，金色的光芒照耀世间，荷花上空的真气凝茧刹那间塌陷而下。
李羡鱼脸色变了。
仅仅一瞬间，刚刚他从慧悟身上吸收到的金色光芒，刹那间回归到荷花身上，并且属于他的真气，也正在疯狂涌向这朵荷花上，就像是化作了荷花的养料一样。
“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慧悟金色的眼眸直视李羡鱼，“吞噬掉达摩之后，我曾跨过山河，去了一趟达摩的家乡天竺，吞噬了达摩那一脉的族人，临走之前，我在那边的寺庙留了传承。”
“你修炼的神足经，是我随手所创。”
李羡鱼脸色剧变，当即便欲收回贴在真气凝茧的手掌。
“晚了。”慧悟轻语，头顶生长出的荷花茎干忽地变成，荷花直接伸出真气凝茧的困裹范围，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荷花之心直接对准了李羡鱼的头颅。
金色的光芒不断闪现，炽盛无边。
李羡鱼身上的衣衫瞬间化作道道金色的光芒，融入进了荷花之心当中。
“不好。”
李羡鱼强力稳定身躯，黑发倒竖，陷入到了极致的危机当中。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自己被吸入荷花之中，那自己身上的功力和生命力，会瞬间被吸食一空。
“我岂能让你如愿！”李羡鱼低吼一声，周身再次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背后，生出了一双由真气凝聚而出的银色大翅膀。
大翅聚守在前，抵挡着荷花的强大吸引力。
“没用的。”慧悟轻语，眼里一片漠然。
突兀地…
“喀嚓~。”
荷花里忽然响起一道清脆的喀嚓声。
“嗯？”慧悟眼里闪过一抹异色，脑海里瞬间浮现了一块手心大小的青色玉牌。
这玉牌是荷花从李羡鱼身上吸入之物。
原本慧悟并未在意，只因为是一块普通的玉牌。
可现在，这玉牌裂开后，当中竟释放出了一道神魂。
“沉睡千年，凝聚神魂，纵使摆脱了身体的桎梏，终究也难逃劫难。”
“长生，长生，终究是一场美梦。”
“梦醒了，我又该何去何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