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号店 第3章 程大爷破降头

宣姐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那之后几乎天天都梦到她。去年和前女友分手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过。而且宣姐还是先出的车祸，然后我们又发生的关系，这用任何科学都解释不通。

这种事本来不光彩，宣姐又已经身故，我也不敢向任何人求教。死者为大，我不能让宣姐死后的名声再遭到破坏。由于晚上总做梦，睡不踏实，这天中午没什么人，我就趴在柜台上打盹。

“老板，来二斤砒霜。”忽然一个女人喊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下子站起来，嘴里习惯性的答道：“好的，马上。”其实，刚才我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听清楚她说的是什么。

我揉了揉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女孩，非常眼熟。

“我靠，表哥，你不会连我都不认得了吧。”那女孩用质问的口气说道。

她这一说话，我马上想起来了，这是老舅家的表妹，因为都上学在外，很少见面，而且女孩子是女大十八变，每次见面都不一样，所以一时间我也没认出来。

“表妹，我怎么会没认出来。只不过一时间被表妹这国色天姿给震惊到了。”我赶紧笑呵呵奉承道。

“得得得，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再说下去我是不是该是天仙下凡了。”她大大咧咧走过来，把我从柜台里拽出来，她自己坐到了我的凳子上。

我只得从里面走出来，站到柜台外面和她说话，“表妹怎么有空大驾光临我这小店啊？”和她说着话，我给她拿了瓶凉可乐放到面前。

“你老舅嫌我碍眼呗，说你在这里看店，说你好，让我来学学。我这不就来了嘛。”她摆弄着我给她的可乐，“给我换一个无糖的，我在减肥呢，不喝甜的。”

我瞟了一眼她那初中生一样的身材，心中暗笑，但还是去拿过有糖的可乐，给她换了一瓶无糖的。我瞟她时候的眼神，也没逃过她的眼睛，“你这啥眼神，我才多大，不过发育的晚一点而已。”她不满的对我说道。

我不理会她，拿过刚才那瓶有糖的，打开盖子自己喝了两口，“再减就怕反正面都分不出来了。”

她拿着刚给他的可乐，朝我就丢了过来，好在力道不大，我伸手给接住了。这要是掉在地上把瓶子摔爆，肯定喷的满屋都是，那这小店里可就热闹了。

就这样叮叮当当的相互挖苦着，一个下午倒也过得轻松愉快。她站在柜台里面，也充当了一个合格的收银小妹。对待每个客人都笑脸相迎，很多熟客都以为是我女朋友，进门就夸她漂亮，开始我还跟那些客人解释，这是我亲表妹，不是女朋友。到后来我也懒得解释了，任由这些顾客对她一顿吹捧，让她高兴，她干活也上心，我就轻松一点。

晚上的饭点是营业高峰，也不能关门，所以就在门口摆了一张小方桌，点了一大堆外卖来招待她。吃饭的时候，她忽然低声说道：“表哥，你说要是结婚以后不要孩子，那近亲是不是也可以结婚啊？”我看着她那娇羞的表情，不由得汗毛倒竖。

“你是不是发烧了？这话可不要到处胡说，你表哥我可是正人君子，这可是有坏人伦纲常的，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你要是真想，咱们偷偷玩玩还可以，结婚…”我正一本正经说着，她忽然一拍桌子。

“你想什么呢！就你这样的，一点男人的气质都没有，谁会喜欢你。”她撇着嘴，一脸不屑的说道。

“那刚才你说那话什么意思啊？”我问道。

“我这不是咨询你一下吗，问问你的意见而已。仅此而已。”她认真的说道。

“那你是对哪个表弟有意思？不过不是表哥说你，还是收了这个心思吧。如果五百年前肯定没问题。但是现在社会，这种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想都不要想了。而且让老舅知道了，估计能打死你。”我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滴，就是忽然就觉得他特别好，特别男子汉，我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幽幽的说道。

“小伙子，来给我拿瓶酒。”一个老人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也是一位老熟客，年龄有七十来岁，身体非常健朗，我只知道他姓程，所以就管他叫程大爷。按说他那岁数，应该是和我爷爷同龄的，但是谁又不愿意自己被叫的年轻一点呢。

“好的，程大爷，还是老口味吗？”我说着话起身就跟着程大爷往店里走。老头每次都要固定的一种酒，大概一星期左右一瓶。一斤半装的红星二锅头，平均每天二两左右。

我刚走进店里，程大爷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低声对我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人还是不错的，外面那是你女朋友吧？”

我笑了笑解释道：“程大爷误会了，那是我表妹。”

程大爷听了以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伙子，既然是你表妹，那你就更不应该了。按说如果你们两情相悦，就算是表兄妹，我老头子也不多说什么，但是咱不能使用这种下作手段啊。追女孩子，也得用正当手段才行啊。”

程大爷几句话直接给我整懵逼了，我紧张的看着程大爷，挤出一丝笑容，道：“程大爷，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那真是我表妹，我们啥事也没有。”

“小伙子，老头子我说了，就算是你表妹，如果你们两情相悦的，我也不会多说半个字。但是你在这姑娘身上用手段，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听老头子劝，尽早收手。”老头子依旧绷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时候我也有些不高兴了，这老头子油盐不进，我都解释了，他还是喋喋不休，我强忍着发作的冲动，毕竟老头咱惹不起啊，“程大爷，你真误会了。她就是我表妹而已，而且我对她也没有别的想法，你看看她虽然长得还可以，但是连个胸都没有，我真的没啥想法。我就是点外卖招待她一下而已，这也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啊。”

老头子狐疑的又打量了我一番，这才松开手，笑道：“可能是老头子误会了，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会使手段的。不过实话告诉你，这姑娘身上被人动了手脚。”

这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老头在表妹身上看出什么来了。我赶紧问道：“程大爷，那你是看出什么来了？她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老头又回头瞥了一眼表妹，然后开口说道：“根据老头子看，应该是巫蛊之术。有的地方也叫降头术。这小女娃应该是被有心之人下了‘情蛊’。”

听了老头的话，刚才表妹那几句奇怪的话瞬间就合理了。我低声问道：“程大爷，既然你能看出来，那可有破解之法？”

老头没说话，他微笑着看了一眼货架上的红星二锅头，我瞬间会意，赶紧走过去把货架上的几瓶都拿过来放到柜台上，“程大爷，这算晚辈孝敬您的。”

老头笑呵呵的点点头，道：“还算你小子机灵。不过，老头子我不是那巫蛊一门的。只不过早年间得了些道门残卷，略懂一些而已。用道门手法虽然可以破除这巫蛊之术，但是下蛊之人必然会被反噬，重伤是轻的，弄不好会直接死掉。”

我心想，如此正好。看看是哪个下作的东西，在自己亲戚家身上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死了也是活该。“程大爷你放心吧，既然那人能出手害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就算死了也是为民除害，您老也算是积一份功德。”

老头呵呵一笑，“行了，不用吹捧老头子，我都这岁数了，啥阵仗没见过。你一会儿吃完饭，带那女娃娃一块来大爷家中吧。”然后他将具体的楼号说了一遍，我牢牢记下来，然后用一个手提袋装起那几瓶酒，递给程大爷，但是他笑着伸手从手提袋里只拿了一瓶。

“小子，老头子可没那么贪心。如果老头子平白帮你，会欠下一份因果的，这瓶酒老头子就笑纳了。”说完，他拎着那瓶酒就离开了店里。

表妹身材比较瘦，饭量不大，刚才我和老头子在店里说话的时间，她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我回来以后，她又吃了几口就说吃饱了。我把开了盖的啤酒，直接对嘴吹了，然后开始收拾桌子。表妹倒是挺勤快，见我收拾桌子也来帮忙，剩余的食物打包好，放进冰箱。看看时间也才晚上八点多，关门还是太早，便又等了一个小时，九点半的时候，我对表妹说：“跟我去小区里看个朋友吧。”

“不去，我看店，你自己去吧。”她果断的回绝道。

“那可不行，这么漂亮的表妹，放在店里怎么放心，这人来人往的啥人没有，还是得我带着才能安心。”我讪讪地笑道。

“切，看你那脸上都写着‘不安好心’了。不过本姑娘也不怕，看看你倒是有什么花样。那走吧。”她一脸傲娇的说道。

这种比较老的小区都没有电梯，程大爷家在五楼，也就是顶楼。有程大爷给的地址，找起来很容易。

我们进屋以后，发现屋里的陈设非常简单。客厅里有一个喝茶的茶桌，几把现代太师椅。客厅北侧有一道门，那里是通往外面的露台的，这个小区大部分的顶楼都有一个大露台。程大爷让我们到茶桌边坐下，给我和表妹倒上茶。

“你不是刚才去买酒的老大爷吗？”表妹看到程大爷，也认出来了。当时我和程大爷在店里说话时间比较长，表妹也看了好几眼，能认出来也不奇怪。

“小姑娘你记性不错。”老头乐呵呵的说道。

程大爷盯着表妹看了一会儿，又拉过表妹的手，摸了摸他的脉象。表妹一时间也有点懵圈，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没有问。

“小姑娘，你的生辰八字是多少，可否告诉老头子一下？”程大爷问道。

表妹迷离着眼神，看向我，那意思是征求我的意见，我拍拍她的肩膀道：“程大爷是世外高人，放心吧。刚才他去买酒看出一点问题，你告诉他就行。”表妹将信将疑的报了生辰八字。

程大爷带着我们走出客厅北侧的小门，来到露台上。露台大概有三十来平，四周栏杆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露台四角有四个灯泡照明，不过看那亮度瓦数应该都很低。露台中间地上铺着一个方形的毯子，毯子上还画着太极八卦的图形，毯子前面一张桌子，桌子上铺着黄布。程大爷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稻草人，然后伸手道：“丫头，给我一根你的头发。”

我不等表妹反应，走过去就从她头上揪下一根头发，递给程大爷。程大爷接过头发，用细竹签将头发塞进稻草人中，然后又拿起一条黄纸，用毛笔沾着一个碗里的红黑色液体，写下了表妹的生辰八字。他将写有生辰八字的纸条，盖在稻草人的身上，然后拿起另一个黄色纸条，用毛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我看不懂的符箓，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的一抖那张符箓，符箓竟然无火自燃。虽然知道变戏法的有用白磷等引火的把戏，但是真正看到这一幕，还是感觉很神奇。符箓燃尽，程大爷赶紧将灰烬放到桌上的一碗白水中。然后让表妹将水喝下去，开始表妹不肯喝，我就威胁她，如果自己不喝，那就绑起来往嘴里灌，她才乖乖就范。做完这一切以后，程大爷说道：“回屋去，等十五分钟。”

然后我们又回到客厅，但是这次程大爷不让表妹喝茶水了。她就只能干坐着看着我和程大爷喝。聊天中得知，程大爷并不住在这里，楼下的那一套也是他家的，他和儿子儿媳老伴都在楼下住，楼上只是招待客人、看书锻炼的地方。

十五分钟时间很快过去，程大爷让表妹去卫生间里等着，表妹乖乖照做了。然后我跟着程大爷来到露台，只见程大爷拿起一根竹签，沾了一点碗中那黑红色的液体，然后朝着桌子上的稻草人就扎了下去，因为我离得比较远，也不知道扎的什么部位。

“好了。”程大爷炸完以后，笑呵呵说道。

我还有些疑惑，就这么简单就解决了？但是当我和程大爷回到客厅，便听到了卫生间传来表妹不停呕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音，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才停下来，等听不到声音了，我才推门去卫生间，打算看看她怎么样了。但是我刚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恶臭味就扑面而来，那是一种吃了韭菜喝了凉水拉大便的味道，却又有点烂肉放臭了的味道，呛得人直流眼泪。而表妹抱着马桶，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干呕着。

我走过去，将她扶起来，看了一眼马桶里，那黑漆漆的一坨，里面还有很多小白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赶紧盖上马桶盖，按下了冲水。又把表妹扶到洗手台那里，让她清洗了一下。这才扶着她重新回到客厅中。

“老大爷，这是怎么回事？”表妹有气无力的问道。

“丫头，你被人下了手段。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觉得最近一段时间，拼命的喜欢一个男人？”老头子话一出口，我扶着表妹的手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一颤。

“原来是那个王八蛋搞得鬼”表妹咬牙切齿说道。

“是谁？”我追问道，但是表妹摇摇头没有说。

见到表妹虚弱的样子，我再三向程大爷道了谢，然后就扶着表妹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我先去看了表妹，发现她气色已经恢复正常，这也就放下心来。带着她去常去的早餐店吃了早餐，准备开启一天的看店生活。但是刚开门不久，我和表妹就先后接到了电话。我是接到的母亲打来的电话，表妹那是老舅打给她的，说的都是一件事：昨天晚上半夜，二表哥突发疾病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