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万福 也曾当初

裘金豆在这么心神疲惫的煎熬了两天之后，才找到了一直鼓励支持她的付梓衣那里。

彼时付梓衣正在书房里料理事务。门口的婢子通报之后，裘金豆进去了，见付梓衣在忙，犹豫了一会儿，就准备转身离开。

却被付梓衣叫住了：“怎么了金豆，不准走了，来是干什么的说清楚再走。”她将手里沾着颜料的笔放下，小心地放在了笔架上，认真的看着裘金豆。

裘金豆见付梓衣很是重视的看着自己，等着自己说话，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

付梓衣见一贯爽利的裘金豆这么犹豫，连忙对屋里里侍奉的婢子说道：“你们都下去。”

“是。”那些婢子应了声便走了出去，屋里只剩下了裘金豆和付梓衣两个人。

“金豆，说罢……”付梓衣不再做自己的事情，则是认真地看着她，用温柔的语气劝她。

裘金豆心里面有些暖，又有些委屈，瞬间流出了两行热泪，苦恼地说道：“我不想长大，要是一直能当小孩子就好了……”

说完就哭出了声来。

付梓衣没有说话，依旧认真的看着她，脸上出现了些许的感同身受的难过神色。

裘金豆接着哭诉道：“长大了就被告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身体还麻烦不舒服，凭什么男子长大了就只是换个发型，女子长大了就这么多破事？！！！大娘子，太不公平了，我想当男子！”

付梓衣的慈爱的看着她，温柔的说道：“我都明白……我也是女子，也是同你一样从孩子变成大人的，你今天说的话，想的事情，我当初也都想过。”

裘金豆止了哭声，有些不相信，好奇的问：“大娘子当初，也曾因为穿男装而被人嘲笑吗？”

付梓衣听了这话笑了，说道：“穿男装算什么，我小时候，为了卖钗环，经常穿着男装去教坊里逛，长安城里的各个教坊都被我逛了个遍。”

裘金惊讶地嘴巴张的更大了些，教坊她是知道的，柳姨有一部分生意就是跟教坊有关，她训练了好多乐人，伶人，舞姬，专门去教坊里表演。

她知道，要是女子分身份地位，那些教坊里的女子是最低的，最被人看不起的。经常出入教坊的女子，自然被人嘲讽指摘的更多。

付梓衣接着说道：“当时，我年纪也小，机缘巧合，扮成了表哥的小厮混入了教坊，教坊里选花魁的时候，会许多人撒着金银往地上扔的壮观场面。

我当时是真的羡慕，这比我阿耶辛辛苦苦走一趟一两年，风吹雨打的在路上奔波着挣钱容易多了。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候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要不是头一次就看见了未来花魁在后院跪着挨鞭子，我就选择去卖身了。”

裘金豆头一次听付梓衣说这些，又是新奇又是兴奋，她顺势就坐在了地上问道：“未来花魁，难道是柳姨吗？”

付梓衣笑着问道：“她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