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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妆祸妃 第208章 胡远笙的身世

作者:秋烟冉冉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02-07 05:08:03 来源:小说旗

殷鹂死后,宇文恒看谁都像是前世仇人。卫公公和云州知府等人,见到他一个个战战兢兢的。

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打上几遍腹稿。

就怕一个不小心,惹着他了,招来杀身之祸。

伴君如伴虎,这句诚不欺人。

其实,自从顾云旖死而又活,他就比以往更沉默了,心中有不甘,有愤怒。

“计划安排得怎样了?”宇文恒翻看着图纸,问着云州知府。

他前来云州的主要目的,便是要宇文熠永远死在这里!

“回皇……回公子,熠王的兵马中,十个将领有五个已经被收买了,剩下的五人,有三人在观望,只有两人,是坚决拥护熠王的。”

“想办法,让那两人也归顺,实在顽固不化的,杀!”宇文恒冷冷说道,像说杀掉两只不安份的狗一样,简单和无情。

云州知府一怔,“是。”

……

为了查清自已和胡远笙的身世,云舒带着胡远笙胡芩贺兰,悄悄往北蒙帝都而行。

在半路上,他们遇到了一行人,正急急匆匆往帝都方向赶。

贺兰和云舒蹲在一处荒山上,两人利用荒草的遮挡,往前方山谷里看去,几十个骑马的带刀护卫,簇拥着一辆深褐色的大马车,往北急行。

“姑娘,那是彦无辞一行人。”贺兰说道,她认出了马车左右的两个护卫,正是彦无辞身边的贴身护卫。

云舒眯了下眼,“走得这么急,北蒙帝都一定发生了大事。看来,咱们走这一趟,走得值。”

在红柳镇上时,她就想接近彦无辞,但因为有胡远笙在附近,又要除掉殷鹂,云舒不得不将彦无辞撇开到一旁,暂时没有理会他,等她送走殷鹂救走胡远笙时,彦无辞一行人也离开了红柳镇,不知去向。

没想到,几天后,她又遇到了彦无辞。

贺兰笑着道,“最好是北蒙生内乱,让他们窝里闹起来,没心思攻打赵国,熠王就可以搬师回京了。”

云舒冷笑,“就算他们不闹,我去了北蒙帝都,也能让他闹起来。”

贺兰一怔,笑道,“对呀,我怎么忘记了姑娘的另一身份了?”又叹了一声,“胡安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就怕是真的,他们也不承认的话,姑娘会有杀身之祸。”

“那就先下手为强!”云舒又朝山沟里的车马队看去几眼,转身往山下走,“走吧,胡远笙他们应该休息好了。”

她和贺兰会武,骑马快速赶路一整天,并不会觉得太累,但胡远笙和胡芩是两个文弱之人,骑马半天就会累得脸色发白,云舒只得走上一个来时辰,便停下休息。

到了山坡下,胡远笙已经和胡芩二人,整起了马鞍。

胡远笙看到云舒走来,马上迎了过去。

他指着山坡上的一座石塔问道,“舒姑娘,那山坡上,是什么石塔,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云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看去,“那是北蒙彦氏一族的石塔,里面存放着他们故去族长的舍利子。北蒙大族,会在各地建有这种石塔庙宇,供路过的族中子弟们朝拜,也让故去族老们的在天之灵,庇护前来朝拜的子孙,偌一世平安。”

胡远笙说道,“看到这石塔,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不知对查找我的身世,有没有帮助。”

云舒点了点头,“说说看。”

“舒姑娘请看那里,那石塔顶上面的图案,腾飞的鹰和祥云,还有石塔墙上的古怪花纹。”胡远笙指着石塔说道,“我记得我阴山县的养父家里,有一本册子上,也画着这些图案。”

云舒眯了下眼,“什么样的册子?你还记得内容吗?”

胡远笙点头,“嗯,记得。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我能画出册子里所有的内容和图画。”

云舒大喜,马上从马背上取下纸张和炭笔,“胡大夫,快画出来。我知道北蒙的许多事情,看到册子上的内容,信许能查得到你的身世。”行走在外,毛笔和墨水运用起来不方便,还是硬的炭笔实用。

“好。”胡远笙捏着炭笔,略一思量,在纸上写画起来。

胡远笙对北蒙古文字不了解,但云舒认识,胡远笙指出的小石庙上面的“画”,那根本不是画,而是彦氏一族自已古老的文字。

看到胡远笙写出的内容,云舒和贺兰一起惊讶了。

“姑娘,这是彦氏人名图册呢,”贺兰好奇说道,贺兰跟着顾云旖长期生活在北地,对北蒙文字也有一些了解。

云舒认出了其中几个人名,彦氏家谱?

云舒的目光闪烁了下,“胡大夫,你还记得,你本册子,是什么时候到你养父家的吗?”

胡远笙摇摇头,“具体哪一年不知道。在我有记忆开始,这本册子就存在了,我养父说,要我牢牢记住上面的图纹,还说,上面记载的,全是我家仇人的信息。贺姑娘说,这是彦氏人名图册,这么说,北蒙彦氏是我家的仇人?”

云舒想到去年时,从琵琶音里窥伺到的胡远笙的过去,心中暗自思索起来。

难道,那个送婴儿给胡家夫妇的中年大汉,是彦家的人?抑或是彦家的仇人?偷走了婴儿并一本册子,故意说这孩子是彦家的人?让失了孩子的胡家夫妇恨上北蒙彦家,他们杀不了彦家,让他们的孩子杀?

会不会有这种情况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有不少都是这么做的。

云舒看了眼石塔,“具体的真相,只有到北蒙帝都,才能查清楚了。”

贺兰说道,“姑娘,那咱们事不宜迟,马上到帝都查真相去。”

“好,大家上马。”云舒说道,“彦无辞匆匆回帝都,我猜测着,他家族里定是出了问题,按着他以往处事的能力,哪怕朝中的党派发生了争斗,哪国发动了攻击,他也会在遥远的地方运筹帷幄,不会匆匆回京去协商,因为他的权利,他可以说了算。这次,有点反常呢。”

贺兰抖了下马缰绳,“事出反常必要妖,姑娘说的对,咱们快些进帝都。”

她当先一人,骑马往北飞快而去。

胡远笙和胡芩共坐一骑,走在中间。

云舒要防着有人跟踪,走在最后。

……

云舒不知道的是,她所猜测的事情,竟然是真的。

彦氏一族,出事了。

彦氏的族老病了,快不行了,这种情况下,本来是族中权利最大,声望最高的彦无辞继承族长一位。

但帝都中有人在传言,彦无辞并不是彦氏的人,而是当时彦氏夫妇收养的弃婴,所以,他无权继承彦氏族长一位,也无权再动用彦氏的家财,为他招兵买马攻打南方赵国。

他们不想帮一个鸠占鹊巢的人,他们的权利,只能给血统正的人。

彦无辞得到这个消息,是又气又震惊。

气的是一帮子混蛋糊涂蛋族老们,居然怀疑他的血统?

震惊的是,谁会这么恶意编排他的身世?

他记得小时候,他身边的人,全都宠着他,家里父母和其他长辈全都视他若珍宝。

他怎可能是混进彦氏来的外人?

如果他的血统不正,不管是父亲还是母亲,都不会同时容下他。

只能说,有人在节骨眼上,坏他的名声,陷害他!

车马队疾驰而行。

彦无辞受了重伤刚刚恢复,本应要卧床休息,但为了查清帝都的事情,他只好忍着身上的疼痛,咬牙命左右加快速度。

一个黑衣斗篷人,骑马从北而来,到了马车近前,他抱拳行礼,“狼主,有情况汇报。”

这是暗查帝京谣言的暗卫,彦无辞掀起车帘子,“进来说话。”

“是。”护卫舍弃了马儿,跃进了马车里,“狼主。”

“快说。”

“……是。”暗卫说起了查探的事情,“的确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彦家的事情,但对方狡猾,属下查不出他在哪儿,也不知他是谁,只查到,那些传谣言的童子们,收过一个叫花子的钱,但没一个小童说得清他的长相。”

“就没有杀几个小童,威吓他们说吗?”

护卫回道,“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一个,虽然如此,但他们哪怕吓哭吓昏,也还是说不出具体的长相和名字。”

“废物!”彦无辞骂了一句,也不知是骂那些小童们,还是骂暗卫。

暗卫不敢吱声,只低着头,受着彦无辞的骂。

“再去查!杀一儆百,逼迫他们招!”彦无辞冷冷说道,“是!”

暗卫顾不上抹额头上的冷汗,跳出马车,跃上跟着跑的马背上,扬了扬马鞭子,往北飞快跑去。

……

彦无辞一离开红柳镇回了更北的帝都,围在两国边地一带的北蒙军,失了主心骨,不敢擅自行动,全都解甲待命。

他们不攻击,赵**乐得自在。

宇文熠却没有闲下来,依旧勤练着兵,并暗中查找着云舒。

仁义这一天,终于发来飞鸽传书,说在北蒙帝都街头,看到了云舒,但云舒不肯回赵国,说有重大的事情要办。

宇文熠冷沉着脸,“难不成,她要到北蒙当女帝?”

天真在一旁补刀,“没准再招个王夫。”

“噗——”宇文熠踢了他一脚,“她敢!”

天真揉揉腿肚子,云舒的性格,说不准的啊。

“你还赞同?”宇文熠瞪眼看向天真。

天真眨眨眼,“不是不是,也反对不了,人高皇帝远呢。”

“哼!”宇文熠冷冷一哼,在屋子里踱着步子,“传书给仁义,叫他认真看护好舒姑娘,她要是留在那儿做了女帝,本王让他做太监。”

天直幸灾乐祸的暗自发笑,“是。”

宇文熠回头,看着他盖也盖不下去的笑嘴,冷笑道,“你们四个一起!”

天真马上不敢笑了,“是。”心中骂一句仁义,敢不认真办好差事,他头一个叫仁义做太监。

……

仁义会说流利的北蒙土语。

云舒和他在北蒙帝都街头巧合相遇,她并没有赶走仁义,反而留下了他,“正好,来了做个帮手。”

仁义感动得不得了,“多谢舒姑娘挽留。”不挽留他,他家王爷会劈了他的,会怪他不护着未来王妃。

云舒在街上租了间普通小房子,带着胡远笙胡芩二人,还有贺兰仁义,住在了一起。

胡远笙和胡芩对帝都人生地不熟,云舒没让他们出门,她和贺兰还有仁义,每天轮流有一人在家看门,不看门的,则上街打探北蒙帝都的情况。

这一天,是云舒在家,贺兰和仁义出门。

仁义先一步回家了,对云舒说着他刚刚得到的情况,“姑娘,我刚刚收到了天真的飞鸽传书,说不久前,宇文恒穿着便装到了云州城,不过,被王爷算计了一把,气得吐了血呢。”

说完,他哈哈一笑。

云舒哦了一声,“怎么个算计法?”

仁义便将殷鹂的事情说了,一边说,一边乐不可支。

“那的确会气吐血,呵呵……”云舒冷笑一声。

那二人,各自都挑中了自已的心上人,可到头来,心上人最先抛弃他们。

何其可悲可叹?

宇文恒宠着的殷鹂,心里一直有别人,到末了,还将他的脸面趁底给败光,还不敢嚷出来,不敢公然杀殷鹂,只能草草迈步,不气才怪。

而殷鹂,被彦无辞利用完后,无情抛弃,可会想到,她羞辱顾云旖时说的话?

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谁又比谁聪明呢?

两人正说话,贺兰走进小厅,皱眉说道,“姑娘,那个胡大夫真是的,他北蒙话说不好,叫他不要出门,他偏要跑到宅子门口溜达,溜达也就算了,居然带了个北蒙人回来,这不是给自已找麻烦么?被不安好心的北蒙人发现,我们可会有危险,姑娘都跟他提醒过了,他还不听,还带进了咱们的宅子。”

云舒看向她,“什么样的北蒙人?”

“一个瞎眼又哑巴老太太。”

云舒摇摇头,笑道,“她一个瞎眼,又是哑巴的人,能对咱们有多大的威胁?胡大夫带回来救助,是他有爱心。他今天救人一命,没准,过不了多久,那人会回报他。”

“我看不见得,一个瞎了眼睛,还是个哑巴的人,能帮他?害他还差不多!”贺兰哼哼一声。

说到胡远笙,胡远笙就匆匆走来了,脸上神情惊异,“舒姑娘,那个老太太,好奇怪呢,你快来看看,她像是认得我。”

云舒和贺兰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去看看。”

仁义也跟上前,“我也去。”

大家到了胡远笙住的房间,胡芩正和那老太太玩,她笑着招招手,“来来来,她看不见都会画画,好厉害哦,哈哈哈哈。”胡芩笑着,将桌上一张纸捏起来,抖给大家看,“老婆婆画的。”

云舒看到“画”,暗自吃了一惊,她画的不是画,而是北蒙古文“远笙。”

老太太听到有脚步声进屋来了,拿“眼睛”四处寻找着人,最后,将脸“望”向胡远笙的方向。

胡远笙正和云舒做着介绍,“舒姑娘,便是她。”

“你告诉她,你的名字了?”云舒问着胡远笙,“还是阿芩说了?”

胡远笙摇摇头,“没有,所以我奇怪呀,才请了姑娘来,一起想想。”

云舒看向那老太太。

这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妇人,头发花白,个子瘦小,眼眶的眼睛不是瞎了,是被人剜走了,留下恐怖的疤痕。

她“看着”胡远笙,张着口,微笑着,发着“啊啊啊”的声音,口里,黑洞洞的,舌,头也被拔去了。

这个妇人,早年受过了酷刑,却能写出胡远笙的名字。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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