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京华深似海 第187章 不能说的秘密

水萦坐下来，回答：“四公主抛绣球选亲一事定在七日后。尚仪局的备案是让他选亲前一日黄昏时去一次。”

只有一次，还是这么晚！自己哪里有时间。

“水萦，你将他的行程册可否带来，再拿一册盖过章的空的。”

水萦不解，“三公主想做什么？”

“你别问了，若出了事，由我一力承担！”

三公主的表情异常郑重，水萦默默点头，“我现在就回去拿。”

《孙子兵法》、呼衍胥、四公主选亲、行程册。

水萦走到慈宁宫门口，突然猜到了什么，急忙折身而回。因为着急，她忘了敲门，直接走了出去。

酆卿坐在竹榻上，手中展开一幅画卷，正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波含情。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吓到了她，手中一慌，画卷掉落在了地上。

她慌张的捡起藏到身后，看着突然闯入的人不悦道：“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臣失礼！请三公主恕罪！”水萦急忙行礼，头低的很低很低。

纵然只是匆匆一瞥，她看清了画卷上的内容，那是酆承邺的画像。隐隐还看到了三个字：一寸灰。

有两句诗是：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表达的尽是相思无望的悲苦。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三公主都不肯成婚，原来她喜欢自己的亲哥哥，酆承邺。

她本来想问她是不是想替四公主和亲，此刻也不敢再问了，编了一个谎话：“臣突然想起来，郭尚仪今日告假出宫了，明日才能回来。不知明日拿来可否？”

酆卿点头，急迫的催促她离开。

可当水萦离开后，她却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觉得水萦的行为可疑。她叫来宫女偷偷打听郭尚仪今日的动向。

得到的结果，郭尚仪一整日都在宫中。

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那一夜，酆卿抱着画卷安稳的睡了，嘴角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清晨，当光照进来的时候，她一手展开画卷，一手持红烛点燃了画卷。

直到火苗灼痛了她的手指，她才将残缺的画卷丢入铜盆之中。让火光完全吞噬他的痕迹。

水萦敲门进来后，闻到了浓重的烧焦味，然后便看到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脖颈之上。

“昨日，你都看到了什么？”酆卿的眼中尽是难掩的慌张。

水萦撇了一眼铜盆中的灰烬，有些不忍：“其实你不必烧掉的。”

酆卿握住匕首的手又向水萦的脖颈贴近了一分，眼中的慌张渐渐变成了自责。

“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污点。”

匕首随着她慌乱的气息，颤抖不已。

水萦握住她的手，缓缓将她的手拿了下来，淡淡道：“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妹妹对哥哥的爱，那只是兄妹之情。无论谁问我，我都会如此回答。”

清脆的一声叮响声，匕首掉落在地。酆卿渐渐平静了下来，只是脸苍白的厉害。

那一份爱意，不知在心底怎样折磨过她。水萦试着安慰她，“无论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爱。两境虽殊，情义是一。是三公主自己多想了！”

“是我自己多想了吗？”酆卿喃喃自语一句，又变成了那个举止端庄的三公主。她将水萦手中呼衍胥的行程册和一册空盖章的行程册接过来，淡淡道：“你回去吧！这个行程册我借几日。”

“三公主是想替四公主和亲吗？”水萦试着道：“还是臣去请他来吧！这样造假的行程册不容易认出来。”

因为人本来就是应该她领进宫里的。

酆卿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淡淡的吐出来个“好”字。

两本册子平铺展开，她模仿着左边的笔迹，认认真真的誊抄起来，除了将呼衍胥进宫的日子改成了每日。

那字，仿佛和郭尚仪的一模一样。

水萦不由的钦佩，却又隐隐疑惑起来，“三公主为何不直接请陛下下旨？”

酆卿摇头，“哥哥不能知道。何况……”后面的话，她有些羞于说出口。

水萦没有再问，拿起三公主写好的假的行程册，站了起来，“三公主想什么时候见他？”

“今日申时。”她一刻都不想等了。

“好！”水萦将行程册放入袖中离开。

乘鸾殿是一个方形的两层吊脚楼，中心是精致的院落。

申时，酆卿身穿青色宫女衣裳和三名宫女在乘鸾殿院中围成一个圆圈踢毽子。

水萦领着呼衍胥来到了殿外。

“这便是乘鸾殿了，陛下特许可汗每日都可来此地练武。永乐侯可没有此等恩典。”这意思，自然是告诉他，皇上希望他赢。

“瞧一眼便可，何必日日前来。”呼衍胥瞥了一眼乘鸾殿，转身离去。

“还望可汗不要辜负陛下的美意。”水萦挡住了他的去路，笑道：“我也希望可汗能赢。”

呼衍胥哈哈一笑，“小丫头你放心，本汗一定能赢。”

“那可不一定，可汗的武功我也见识过。他想赢你不易，可你想赢他恐怕更难。”水萦笑着揶揄他，“可汗神武英勇，总不会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吧！”

呼衍胥眯着眼盯着水萦，危险道：“赫连役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怀疑任何一个男人的能力吗？”

“怀疑总比事实好吧？可汗何必逞一时之勇。”水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院中无人，可汗可以在此练武。”

呼衍胥进去时，酆卿正背对着他。

对面的一名宫女将毽子踢向酆卿。毽子飞的很高，眼看越过了酆卿的头顶，酆卿退着去接毽子。突然间，脚绊在台阶上，向后仰倒摔下去。

呼衍胥一个健步，抱住了酆卿下坠的身子。

酆卿慌乱间，攀上了他的肩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惊恐的瞪着双眼瞧着他，仿若受惊的小鹿。

呼衍胥低头恰好瞧见这一幕，心猛然被撞了一下。

水萦上前，冷斥一声，“谁让你们在这里玩耍的，赶快离开。”

“诺！”三名宫女瞬间消失不见。

酆卿猛然推开呼衍胥，手在拂过他的脖颈时，指甲准确的划了两道伤痕。

“我，我……”她想上前看他的伤，又偷偷看了水萦一眼，仿佛害怕一般跑开了。

呼衍胥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伸手摸上自己颈肩的划痕，微微笑了。

“我卯时一刻前来接可汗离宫。”水萦告辞离开。

空荡荡的院落只剩下呼衍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