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京华深似海 第229章 毒药入肠

太后寿诞，普天同庆，皇上特在保和殿设宴庆贺太后寿诞。

众人入殿庆贺，一声声万寿无疆，响彻在保和殿内。太后慈爱的接受了众人的祝贺。皇上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于两侧坐下。

水萦站在殿中右侧下首的金柱旁，一直看着对面太子殿下身后的内侍。那正是赫连役给她的画像上的人。

殿中歌舞声响起，美轮美奂，恍如仙境。没有人意识到这般喜庆的日子里，蕴含着无限的杀机。

一舞毕，酆承邺道：“儿臣得来了两坛好酒，一坛是西域所酿的葡萄美酒，酸酸甜甜的，正适合皇祖母饮用；一坛是屠苏酒正适合父皇饮用。”

说罢，他吩咐身后内侍去拿酒。那名内侍名叫张进忠，在东宫当值已有五年之久。当查出是他勾结康亲王时，酆承邺还有些微微诧异。

那坛屠苏酒是送给皇上的。酆承邺早就透漏给了他，目的便是让他有机会提前下毒。

张进忠应了一声诺，走出了大殿。不一会儿，他和另一名内侍各抱着一坛酒，在殿门口验过银针后，走了进来。张进忠抱着屠苏酒走入侧殿，等着另一名内侍装过酒走出去后。他将酒坛子放到几案上后，拿了一个两心壶。

两心壶便是壶中可装两种酒的酒壶，壶盖上一红一绿的按钮，控制着哪一种酒流出来。宴会上有人喜欢烈酒有人喜欢淡酒，也有许多人两种酒皆饮，于是皆用两心壶。

这壶酒是从盛装满酒的一排两心壶中拿起的。他瞧了一眼侧殿内，只有一名侍从待着角落里，他挡住侍从的视线，按住红色的按钮将一半的酒倒掉，然后打开壶盖，将下了药的屠苏酒倒入，重新合上壶盖，走了出去。

屋内那名侍从看着他走出去，默默抬起了头，正是游戈。他随即走出去，跪坐到了赫连役身后。

殿中太后正在夸奖着酆承邺的葡萄美酒好喝。

酆承邺看着游戈走出来，微微扬起了嘴角，但是赫连役的脸色明显变得黑沉了。

张进忠走到皇上身边，按住红色的按钮给皇上倒了一杯酒，又走到酆承邺身边按住绿色的按钮给他倒了一杯酒。

酆承邺举杯，“儿臣敬父皇。”

“好，朕今日便尝一尝邺儿带来的美酒。”皇上举杯饮下。

这一刻，康亲王露出了笑意，赫连役的手明显抖了一下。酆承邺饮下酒，脸色顿时变了，这酒和他刚刚饮过的酒别无二致。

“好酒！”皇上夸赞，“再来一杯！”

“父皇！”酆承邺急忙喊了一句，隐隐有些急切：“父皇也应当用葡萄美酒敬皇祖母一杯。”

“也好！”皇上本是不喜饮葡萄美酒的，但是太后寿诞，也该陪着喝几杯，便示意人斟酒，“儿子敬母后，祝母后福寿绵延，万寿无疆。”

皇上饮酒时，酆承邺的眼神剜向了赫连役，赫连役默默低了头，他一切都明白了。

原本的计划中，游戈在两心壶上动手脚，张进忠将红色按钮中的酒水倒出，装上毒酒再扭合上壶盖时，出酒的按钮会互换。

昨日，游戈还对酆承邺演示过。只是今日，他在里面并没有动手脚。

原本的计划，酆承邺中毒后会查出壶盖已坏，进而查出张进忠原本是要下毒给皇上的，只不过给太子殿下误饮了。只是现在落空了。

皇上饮过葡萄酒后，笑道：“朕还是喜欢饮这烈酒。”示意张进忠过来斟酒。

“父皇，父皇……”酆承邺一时也找到理由让他不饮酒。

“怎么了？”皇上诧异。

猛然间，皇上捂住了腹部，嘴角渐渐流出了鲜血。

“父皇。”酆承邺急忙跑了上去。

张进忠手中的酒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泛起恶心的白沫。

“太子竟敢谋害陛下，还不快快拿下！”康亲王站了起来，摔杯为号。

立时有两名御林军将张进忠抓住按在了殿中央。同时，十几名御林军上前捉拿太子殿下，却反被其余的御林军拔剑挡住了。

要捉拿太子殿下的，是康亲王在御林军中的势力，那本是酆岳暗中笼络的，本也该交给他负责。只是赫连役劝说康亲王莫让酆岳牵涉其中，便由他亲自统领了。

殿外还有几名他的御林军偷偷离开，去承天门为柳盛埋伏的兵马开门。只要进了承天门内，康亲王造反便是不争的事实。

“快拿水来。”酆承邺扶着皇上，将解药拿了出来，轻声道：“父皇这是解药，您先吃下。”

皇上诧异的看向酆承邺，微微张开嘴。酆承邺将解药放入皇上口中，喂他喝了水。此时，他背对着康亲王，挡住了皇上。康亲王并不知道酆承邺做了什么！

不一会儿，御林军统领常御压着两人走了进来，正是闯入承天门的叛军的首领。

文武百官一眼便认了出来，一人是柳盛的副将，一人是康亲王府的管家。

“启禀陛下，妄图从承天门闯入的叛军已被全数拿下。”

一切令康亲王始料未及。他慌乱中，给张进忠使了一个眼色。

“太子殿下救救奴才，救救奴才！”张进忠哭求两句，咬毒自尽。水萦一直在盯着他，见状急忙将茶盖扔向他的脸颊。张进忠受力将毒吐了出来，两名御林军将他按在了地上，死死的控制住。

皇上喝下解药，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冷眼看向康亲王：“皇弟，你带兵入宫，这是何意？”

康亲王不可置信的看着站起身来皇上，支支吾吾道：“皇兄，你怎么……臣弟是带兵前来救驾的！太子意图不轨，妄图谋害皇兄篡位呀！”

“是吗？”皇上为了自己皇帝的威严，装作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挥手道：“邺儿，你说！”

“诺！”酆承邺也很是配合皇上，站了起来，朗声道：“父皇早知皇叔想在皇祖母寿诞之日，给父皇下毒陷害孤，好一箭双雕篡权夺位。这下毒之人，便是最好的人证。”

他说着，将与张进忠联络的康王府人宣了进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满朝文武一一交代清楚。最后，酆承邺感慨一声，“皇叔算便算漏了，永乐侯早已将解药交给了侄儿。”

康亲王震惊的看向赫连役：“这毒怎么会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