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去尚仪局找水萦要令牌,打听到饶司宾不在,寻思着她是出宫了,急忙赶往宫门。不过晚了一步,他赶到宫门口,眼睁睁的看着水萦走出了宫门。
水萦出得宫门后,买了一只鹦鹉,通体雪白,头上却是长着黄色凤头冠羽,很是漂亮。她记得,他曾喜欢鹦鹉,只是被自己的父王打死了。
“小家伙,你会不会说话呀?”水萦逗弄着它,朝晋王府而去。
“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出。水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买鹦鹉的多是老人家,店家自然会教这些吉祥话。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拿只鹦鹉,有些滑稽。
来到晋王府,水萦去了书房。酆岳坐在书案后,擦拭宝剑。水萦走过去,将鹦鹉举到了他的面前。
“阿岳,你喜欢吗?”
酆岳嫌弃的看了那只鹦鹉一眼,不悦道:“你买它做什么?”
“哄你开心呀!”水萦逗弄鹦鹉,“阿岳……”
“……最好!”鹦鹉尖细的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她教了它一路的话。此刻听着它学了出来,很是高兴的重复。
“阿岳……”
“……最好!最好!最好……”
“吵死了!”酆岳挥手,将鸟笼子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鸟笼子摔碎在地上,鹦鹉扑闪着翅膀,在屋中乱飞!
“你既然不喜欢它,我把它带着便是。”水萦的心沉到了谷底,默默的走到房间中央,捡起被他摔碎的鸟笼子,然后开门,挥手示意鹦鹉飞出去,鹦鹉飞出后,她自己也向外走去。
“萦儿,本王不是冲你发火!”酆岳走过去关上门,将水萦拉入怀中,“这些东西本王早就不喜欢了。父王说得没错,这些东西玩物丧志,该通通毁掉。”
他终于变成了她父王的样子,不,比他更甚。
水萦本想反驳,张张嘴没有说出口,改了话头,“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本王喜欢你!”
水萦因为脸上有伤,蒙了面纱。酆岳笑呵呵的去摘她的面纱,当面纱摘掉的那一刻,他皱紧了眉头,“怎么回事?”
“没什么!”水萦抢过他手上的面纱带上。
“谁打的,说?”酆岳的眼中隐隐带了怒气。
水萦简单的说了一下尚仪局发生的事情。酆岳拉着水萦坐了下来,口中不满道:“你说你,管什么闲事!”
“楚曦的事情,怎么能算是闲事!”
水萦有些不满的看向酆岳,但却丝毫没有改变酆岳的态度。他厉声警告水萦:“她是太子的女人,你是我的女人,以后少和她接触。”
水萦握住了酆岳的手,劝道:“阿岳,太子殿下一向对你不薄,你能不能收手,不要觊觎他的江山。”
“萦儿,你怎么能这么想?若非当今皇上抢了父王的皇位,哪里有他的太子之位。”酆岳警告水萦,“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胡话!”
水萦也知道要想劝他回心转意,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苍白的笑了笑,“好,我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现在想做什么,我陪你。”
“我想吃你!”酆岳笑呵呵的凑近水萦。水萦被他骤然放大的面容,吓的向后缩了一下,“阿岳!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不如,不如我弹琴给你听吧!”
水萦急忙站起来,酆岳将她揽回了怀中,“既然伤还没有好,弹什么琴。你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好!”
这一夜,酆岳坐在书案后,忙碌的是和他父王一样的事情。水萦坐在不远处的榻上望着他,直到忍受不了困意渐渐睡去。
清晨,酆岳还在睡熟中,水萦去了关押柳依依的院落。
那是王府中,被人遗忘的一角。一把光亮的铜锁锁着一扇腐朽的木门。水萦从围墙上飞了进去。院中杂草丛生,满是荒凉。寂静中传来两声咳嗽声。
水萦寻着声音,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满是灰尘,柳依依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小媛,给我倒杯水!”
水萦听见,倒了一杯水,走了过去。
柳依依坐起来,伸手接水杯时,看见了水萦。
“怎么是你?”她啪的一声打落水杯,怒道:“你来看我笑话吗?”
水萦道:“你想离开这里吗?我可以带你离开!”
“离开?”柳依依跪了起来,抓住水萦,气呼呼道:“你休想骗我离开世子。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一辈子都别想爬在我头上。”
“你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水萦一句话打破了她的幻想,“他不喜欢你,你何苦非要留在他身边?”
“离开去哪里,我已经家破人亡,你让我去哪里?”柳依依呵呵笑了起来,双手掐上水萦的脖颈,“我得不得他,你也别想得到他。”
许是长久的饥饿,没了力气,水萦轻而易举的推开了她,柳依依倒在床上,枯槁形骸,老树苍崖。
“我知道了!”一句沙哑的回答,水萦转身离去。
回到书房,酆岳还在睡觉。他要服丧,不必上朝。水萦没有吵醒他,直接对三全道:“柳依依好似病了,你给她找个大夫,再安排几个人照顾她。”
三全有些踟蹰,“这恐怕要问过王爷!”
“王爷留着她还有用,定不想她出事,你去办吧,他若醒来怪罪,你说是我吩咐的便是。”
“诺!”三全应下离开了。
水萦望了一眼书房,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转身离开。进得宫门来,小林子拦下她,请到了一旁。
“饶司宾,永乐侯去城外练兵了,太子殿下让奴才将给他的东宫令牌拿回来!”
这理由很是合情合理,饶司宾总不会赖着不给吧!小林子寻思着看向水萦。
水萦呆愣的“哦”了一声,将令牌递给他。那一瞬间,她竟有种说不出的轻松,眉眼都舒展了,转眼间却有些失落,“永乐侯不来宫中了吗?”
小林子收下令牌,顺口答道:“是,永乐侯直接住到军营了。”
住到军营了,原来他练兵,也不曾住到军营呀!这一瞬间,水萦的笑容僵住了,不解道:“战事紧张了吗?”
“这我便不知道了。”小林子转身离去,水萦不再问赫连役,追上他,将他请到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