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承邺看向太后,问道:“皇祖母,她自己说留谁了吗?”
“颜儿愿意留下孩子。”太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心疼了,“她毕竟是一个母亲,心中还是疼惜孩子的。你说她心思不纯,还会再起邪念,是多虑了。”
“是吗?”酆承邺道:“孙儿本想着为阿岳留一条血脉。既然皇祖母如此说,那便让她自己再选一次,孩子生两人具生,孩子死两人皆死,皇祖母以为如何?”
难道邺儿以为自己在骗他不成,太后爽快的同意了。
回东宫准备毒酒的小林子端着红漆盘走了进去。酆承邺扶着太后也走进了房间。
两个金闪闪的金碗摆在姜玉颜面前,一碗黑乎乎,一碗很是浑浊,里面还飘着小块的香烛。
酆承邺指着两碗道:“皇祖母仁慈,让你自己选。这一碗黑乎乎的是堕胎药,只要你喝了,还是淑兰宫的主子淑妃娘娘;另一碗是你给曦儿下的沉息香,喝下之后自己去冷宫,等孩子临盆的时候直接剖出来便是。谁生谁死,你自己决定。”
小林子将红漆盘递向姜玉颜,两只金灿灿的碗直接闪在了姜玉颜面前。
姜玉颜抬起手僵在了半空中,哀求的看向太后,“母后!”
太后没有说话。
“快选!”酆承邺冷斥一声,不耐烦道:“再不选,两碗一块给她灌下去。”
姜玉颜急忙捧起那碗黑乎乎的堕胎药,迅速的喝了下去。
太后来不及说一句话,险些跌倒,幸好沈娘扶住了她。
铛的一声,姜玉颜将碗摔在了地上,只有自己活着才有希望,才有胜利的希望。
“沈娘,我们走!”事到如今,她竟然还在自己面前演戏。太后再懒得同她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淑兰宫。
酆承邺俯身冷冷道:“这一碗不是堕胎药,是鸩酒;那一碗也不是沉息香,檀香而已。孤本想为阿岳留一丝血脉,如今看来也不必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
姜玉颜疯狂的追上去,屋门被人关上,她撞在了门板上,不甘的敲着门板。
“酆承邺,你竟敢诈我,你竟敢诈我,你不得好死……”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嘴角慢慢流出黑色的血,整个人从门板上滑落下去,僵硬的失去了气息,那一刻她脸上还是不甘的样子。
……
水萦和赫连役天不亮就离开了山洞,两人在镇上买了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水萦回到皇宫,先去看了楚曦。
楚曦半卧在床上休息,看见水萦很是高兴,“水萦,你没跟晋王走吗?”
水萦走进去,坐到了她的身边,“没有,我们再没有关系了。你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两人还不知道酆岳已经死去的事情。
“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楚曦握住了水萦的手,笑嘻嘻道:“是不是担心我,为了我回来的?”
“是呀!”水萦捏了捏楚曦的脸,笑道:“我可是特意为了你回来的。”
“我才不信呢!”楚曦的眼睛滴溜溜的看向水萦,笑道:“是为了某位风流倜傥的瑞王殿下回来的吧!”
水萦突然之间红了脸。若不是看到赫连役有危险,她想她可能真的就跟酆岳离开了。
“哎呦,脸红了!”楚曦很准确的捕捉到了水萦脸上的红晕。
“哪有,你别瞎说!”水萦慌忙抬手捂她的嘴。
楚曦所幸将她两只手都握在了手里,很是认真问:“水萦,除了劫花轿那一次,赫连役还对你无礼过吗?”
水萦摇了摇头,就在昨日两人独处时,他看到自己害怕的眼神立刻走了出去。
楚曦继续道:“他可能当初看你要嫁给酆岳,一时冲动犯了错。既然他没有再犯,证明是诚心改过了,你就原谅他一次吧!谁还没有犯过错呢!你看他对你多好,我只见他对你笑过。哪里像太子殿下,对谁都笑呵呵的可温柔了,就只会对我凶。”
水萦翻白眼:“卫楚曦,我觉得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子殿下对你还不好?”
“再好,他也有一堆女人。哪里像你的赫连役。”楚曦越说越起劲,“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是嫁给他,他肯定这辈子只有你一人。”
“他喜欢我吗?”水萦不敢确定,竟然想从楚曦那里得到答案。
“当然了。”楚曦回答的异常肯定,这也许就是旁观者清。她晃着水萦的手,追问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原谅他?”
水萦感慨一声,轻轻的点了头,也许从很早以前,她就不恨他了。
楚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撺掇道:“那你嫁给他好不好,这样以后我们就是妯娌,再也不用分开了。”
“不好吧!”水萦心里有些打鼓,“我现在要是说嫁给他,感觉我是没人要了赖着嫁给他似的。”
楚曦呵呵笑了,“这么说你是愿意嫁给他了?”
水萦恍然惊觉,自己竟然没有排斥这个提议,心里竟然还有些欢喜。
楚曦继续道:“你要是因为这个不好意思,我给你找好多人来提亲,让他看看你有多抢手。”
水萦被她逗笑了,“嫁人是大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都多大了,还要以后再说。”楚曦豪气的拍胸脯,“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去给他说。”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水萦胡诌了一个理由,“我还不了解他呢!”
“这都几年了,你不了解他什么?”楚曦不依不饶的问了出来。
一瞬间,记忆仿佛都涌现了出来。水萦想到了初次见赫连役的时候。
“楚曦,你知道吗?我第一见他的时候他就在杀人,后来,他还杀了好多人。我要是嫁给他,那他就是枕边人了,要睡在身边的。若是他哪天不高兴,一扭头就能把我给杀了,多危险!”
“啊!”楚曦听到这个也有些害怕,“他为什么杀人呀?”
“后面几次,我也觉得他应该杀,就是第一次。”水萦说起了她们都被骗过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