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役此刻握住了水萦的手,拉着她登上浮诛山,去往后山,那里有一棵千年槐树。他们曾在树顶系上象征男女之爱的红绳。
难道他要在这里,求娶自己吗?水萦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心中却是荡起一丝一丝的涟漪。他若说娶自己,自己要不要答应他?
正当水萦胡思乱想的时候,赫连役松开她的手,飞到了树梢之上,将两人系在一起的红绳取了下来。
“哎……”这东西怎么能取下来,水萦有些不高兴,想提醒他,可是又说不出口,生生的咽了回去。
两人系在一起的红绳经过岁月的风吹雨打,红色渐渐褪去,微微有些泛白。赫连役将两根红绳解开,将写有水萦名字的红绳递给她。
“你说过等四公主的事情过去之后取下来的,只是前些时日事情多忘记了,现在还给你!”
还给自己,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水萦错愕的看着赫连役的面容,慢慢的目光下移落到了他手中的红绳上。
上面写有自己名字的墨渍,早已模糊。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他在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他不喜欢自己。水萦接过红绳,扔了出去,笑道:“不过是一根红绳而已,何必亲自来取,扔了便是。你若是不说,我早就忘记了。”
只是说着说着,她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下去,“我去殿里拜拜佛陀”。
说罢,她急忙离去,开始她走的很是平静,等到绕到祉罗寺的正殿,他再也看不到的地方,她慌张的躲到了一间无人的偏殿里,强忍住要留下的泪。
赫连役的目光从她消失不见的背影,移到了她丢出去的红绳上。他走过去默默捡起来,然后和自己攥着的写有自己名字的红绳,重新系在了一起,只是他系的好丑,再也不是同心结。
在一旁装扮成月老的老头看不下去了,“小伙子,这同心结哪有往回解的,既然不愿意,当初干什么要跟人家姑娘一起求红绳,看把人家姑娘伤心的。”
“她伤心了吗?”赫连役喃喃自语一句,笑着对月老说,“你看错了。”
“哼!”月老气恼的站了起来,“老头子我看得多了,每一个负心汉都是你这个样子,自己喜新厌旧还理直气壮的觉得没什么。你这种人,就该孤独终老。”
说罢,月老转身慢慢向殿中走去。
赫连役将自己系好的红绳放入怀中笑了:孤独终老,自己有这个福分能默默的看着她,孤独终老吗?
“赫连役!”等到赫连役绕到正殿,水萦笑意盈盈的从偏殿走了出来,“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赫连役也笑了。
……
水萦回到宫里,被楚曦叫到了东宫。
“水萦,怎么样,他向你提亲了吗?”楚曦满眼的期待,口中振振有词道:“他要提亲得向我来提,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楚曦!”水萦打断了眉飞色舞的楚曦,颓丧道:“你别再提他了,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怎么可能!”楚曦瞪大了双眼。
“是真的,他今天都将我们……”水萦没有说下去,“反正不会有错的,你就别问了。”
“可恶!”楚曦气呼呼道:“他不喜欢你,咱们还不喜欢他呢!世上好男人多的是,都比他好。水萦,你别担心,我一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
“啊?”
在水萦的诧异中,楚曦把她的终身大事拦在了自己肩上。
只是在楚曦还没有为水萦找到满意的夫婿时,朝中传来了一个消息,陛下为瑞王殿下议亲,选的女子是秦国公的孙女。
自柳盛死后,朝中大司马一职一直未定,在皇上属意将秦国公孙女指婚给赫连役时,秦国公之子被立为了大司马。
这对赫连役夺东宫之位是多么强大的助力。皇上以这种方式委婉的告诉百官,他想将皇位传给瑞王。
虽然水萦说赫连役不喜欢她。但楚曦得到消息后,仍是好奇的想问酆承邺,赫连役有没有答应,于是去书房找他。
她走到书房门口,听到了里面的谈话。
“陛下给瑞王指婚秦国公家,这是多大的助益,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阻止一下。”屋内是言阙焦急的声音。
酆承邺笑道:“男婚女嫁,理之自然,你怎么阻止?”
“殿下!”言阙踟蹰着出了一个主意,“大司马不止这一个女儿,殿下何不……”
他话未说完,便被酆承邺堵了回去,“你别忘了,秦国公家的嫡女是不与人做妾的。”当年他选妃之时,秦家的女儿不满十六岁,未能参选。
言阙并没有看出酆承邺不悦的表情,继续道:“大司马还有一名庶女,虽是庶女,但大司马很是疼爱,殿下想收为侧妃,也是可以的。”
“荒唐,孤并无此意,此事不可再提!”酆承邺直面拒绝了他的提议。
言阙觉得莫名其妙,这建议多好,怎么就荒唐了,急道:“瑞王当初陷害殿下造反,谁知道他还会做什么来对付殿下,殿下要及早布防呀!”
“瑞王不是还没答应,等他答应了再做打算不迟!”
酆承邺的话,原原本本的传到了门外的楚曦耳中。他这是什么意思,若赫连役答应了,他是不是就要封秦国公的孙女为侧妃了。楚曦恍惚间撞到了门板上。
“谁?”
屋内的两人看向门口。
楚曦推开门,于门外行礼,“参见殿下,臣妾本有事找殿下,没想到殿下在与人议事,这便告退。”
“别走!”酆承邺出言喊住了楚曦,对言阙道:“你先回去吧!”
言阙走后,酆承邺拉着楚曦坐在了榻上。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不好看?”
“没什么!”楚曦极力扯出一丝微笑。
酆承邺觉得怪怪的,问道:“你找孤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赫连役同意陛下的指婚没有!”答案她已经听到了,而且听到的不止这些,“殿下,是他陷害你造反,让你流放儋州的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她眼中,他们是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