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小脸比桃李艳丽,比海棠明媚,淡粉色的绸缎抹胸裙更衬得她肤若凝脂;男人身形挺拔颀长,冷峻凌厉的墨色西服剪裁服帖地勾勒出劲腰长腿,气场冰冷凛人,却在垂眸看向身旁的小人儿时,目光温柔,忽如一夜春风来。
来人正是白佳与秦杜。
大洋彼岸,医院里。
一个女人握着手机,上面显示着白佳穿着淡粉色礼服裙与秦杜站在一起的照片,看着男人温柔的目光,女人手指微颤,照片从屏幕上飞过,越来越快。
她犹豫了一下,按下那个许久未拨出的电话。
“嘟嘟嘟——”
刚接通就是急促的音——被挂断了。
女人一愣,手一颤,手机落下,就小声地啜泣起来。
哭声吵醒了旁边病床上躺着的人,“小萱,你怎么哭了?”
那哭泣的女人一愣,忙抹了抹眼:“妈,抱歉吵醒你了,我只是……想着你生病了,我突然就……”
床上的人抬起瘦削的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心!我没事……”
“妈,我们回国吧?爸爸说的那个医生,现在正在国内呢。”
床上的人笑了:“我这是绝症,找再多医生也没有,何况那个专家脾气古怪,连你爸都请不动他出山……”
“妈!”女人嗔怪地打断她:“爸他根本就没用……”
话说一半,怕自己母亲伤心,又噤声了,床上那人却无动于衷,像早知道了。
女人道:“他请不动,我自己去请!”
说着,拿过手机起身出去了。
病床.上那人,眸光微闪地望着自己女儿的背影,有些心疼,小萱……
宴席上。
白佳就感觉到秦杜的衣服时不时在震动,揉了揉被震得痒痒的腰上软.肉,嫌弃地一把拍开他半搂着她腰的手,挪开一步:“你的电话一直在响!”
秦杜勾了勾她鼓起的小包子脸,“一个项目落别人手里了,对方后悔了。”
像是在跟她解释,说罢,才拿出手机挂断了。
下一秒,手机却又开始震动了。
白佳:“……”
“没处理完你别靠近我,烦人。”
说罢,丢下他,就一脸矜持地朝着刺身的自助餐区域奔去了。
秦杜目光温柔地看她跟觅食的小猫咪似的跑了,转身拿出手机,看见上面一串早已烂熟于心的数字,此刻,他的脸色却冰冷如铁。
按下接听:“我让你别再打电话给我。”
女人听他语气冰冷疏离,心里刺痛不已,努力正色道:“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我也不想再打扰你的,只是真的有事,万不得已才……
“廷深,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到帮忙,语气忽弱了弱。
秦杜却面无表情:“说。”
女.人又补充:“是我妈妈,你也知道吧?她的病……最近越来越严重了。”
秦杜神色有一丝松动,淡淡道:“能帮的我尽量。”
女.人听他语气没再那么公事公办,心里一喜:“是这样的……”
……
白佳啃生鱼片,啃得跟进食中的猫咪似的,小包子脸皱巴巴,时不时悄咪.咪看看远处的秦杜,暗中观察。
这时,一个端盘的侍者从她身边走过。
刚好一胖女人急着要去卫生间,快步走过时,略宽的腰撞了那侍者一下,盘中酒杯一倒,酒水多被盛在了盘里,但还是有一点喷溅了出去……
呀啊!白佳赤着的后背一冷,支棱一下绷直了腰,毛都炸了。
“哎呀!抱歉!”
胖女.人见状赶紧停下脚步,从包里抽出纸巾递给白佳,侍者也连忙道歉。
香槟顺着背流进礼服里了,量很少,于是那感觉很微妙,白佳就有点膈应,但也不好责怪,只是接过纸巾也没用啊,都流进去了,嘤。
胖女.人见她背上布料污了一块,就要拉着她去卫生间。
白佳也感觉得去处理下,就跟着走了,但是才刚走出会场,进入安静的酒店走廊,那胖女.人突然拐了个弯儿……
特.么的人就不见了!
白佳皱眉,旋即感觉背后有东西,她没回头,只猛地往前俯冲出去两步,顺势才回身把后背往走廊墙面上靠去,看向那朝她冲来的人,一身黑衣……
这是安保的打扮?!
“你是谁!?”
那黑影没想到她如此机警,竟被她看见了他的脸,当即抬手就做了个手势。
白佳一愣,还没来得及把背贴到墙上,身后就又袭来了什么。
糟了,不止一人!
她眼前猛地罩下一片柔软的黑暗。
时锦年低调地进场时,就有些意外白佳和秦杜竟没黏在一起。
一人神色冷肃地在安静处讲电话,一猫咪叼着生鱼片暗中观察……
时锦年有点想笑,有这样一个小人儿在身边,怕是再冷的心也能因她生出几分热闹来,难怪……这座老冰山也成了绕指柔!
“请问是时总吗?”
一个恭敬得恰到好处的女声打断他的思绪。
时锦年看去,姚玲已经顺手从经过的侍者手上酒盘取过一杯香槟递了过来时,对他礼貌一笑:“您好,我是悦己传媒的总.裁,姚玲。”
最近不少人找上颜家探听天信国际的项目,眼前这人明显也是为此而来,时锦年对这些人本是有些烦的,但……
悦己,不是白氏的公司么?
不知想到什么,时锦年转而道:“姚总?久仰了,不过,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面吧?”
姚玲听他试探,但语气并无不耐,就觉有胜算。
“我女儿和颜斐小姐是朋友,她们年轻女孩,平时一聊天就没个停歇,我也是听她们随口提过您几句……后来我才知道,天信国际的总裁,竟是您这样一个年轻的才俊!”
女儿的朋友是颜斐,让她赴宴的理由显得不功利。从女儿闲聊时听说的,显得她没有利用颜斐谋取利益,顺便还拍了时锦年马屁,话说得也算有分寸了。
时锦年淡淡道:“我和颜斐很久没回京都了,没想到她那么快又交了新朋友,竟也没跟我介绍一下,看来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失职了。”
说着,先递出了名片。
姚玲心里更喜,面上矜持,却极快地掏出名片与时锦年交换,趁热打铁:“不瞒时总,悦己正准备投标最近天信国际的项目。”
“哦?”
时锦年真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过,悦己在市场和广告这块倒是真的有名,悦己是有意在这两方面跟天信合作?”
“正是!”
姚玲听他竟主动问起,更高兴了,“虽然项目主要是东海岸那块地皮的开发,但市场这方面是贯穿其中的重要环节,您若有兴趣,我这边把计划带……”
正说着,时锦年不经意瞥见白佳走出会场,一眯眼,那胖女人是……
“我还有点事,计划书等投标时递交就可以了。”
说罢,就大步走了。
姚玲尴尬地攥着才从包里掏出一半的计划书,眼睁睁看着时锦年竟追着白佳出了会场,随即怒火中烧。
白佳!又是这个贱.人!
不远处,白若馨也看见了,嗤了一声,就走上来,阴恻恻地对姚玲道:“妈,你看,隔了这么远,廷深人还在场呢,白佳就敢勾.引时总了!
“我就说了,不能对这贱.人太好!稍微对她松懈一点,她就爬我们头上来了!”
姚玲走到吧台边,狠狠灌了杯酒,哐一声放下酒杯,眼泪闪过一抹恶毒:“的确,我看,这白佳……怎么教训她都不为过!”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还让时总另眼相看了,竟被她毁了!
白若馨闻言,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得意。
……
白佳被戴了个黑头套,被引着往前走,周围很安静,应该还没出酒店。
不久,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似乎进了某个房间,随即头套被一把摘下,她眼前朦胧,只知道屋内黑漆漆的,旋即就听身后门咚的关上、又咔地一锁。
“哎?!等等!放我出去!这是哪啊!?!”
白佳一激灵,回过身哐当敲门,却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声音。
啧!忿忿泄气转身,她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就观察起屋内来。
房内有些闷热,应该不是酒店的房间,估计是个杂物间,而且四壁光秃,只正中放了一张生锈的铁床,放头脚的位置都有……镣铐。
白佳一抖:“……”
僵硬地转身,然后,疯狂砸门——
“混蛋!你们是谁啊!快放我出去!我肺活量可好着呢,吼破嗓子绝对会有人听见的!你们最好趁现在放我出去!——”
“呵。”
房内突然响起一个低哑的冷笑声。
白佳耳朵一抖,掐了脖的大白鹅似的,嘎地静了,梗着脖子回头,没人啊。
而那一笑后,房内又静了,她咽了咽口水,小心脏不好了,硬着头皮正要开口……
“呵。”
又、笑、了!
白佳抖三抖:嘤。
啊啊啊!救命!——
阿米豆腐阿米豆腐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喊再大声也没用,这房间是特意布置的,隔音很好。”
白佳一愣,拦住心里千万只奔腾的草泥.马,正常的男人声!有点老!但的确是人,刚一晃眼,她看见人影了!
那人又道:“眼熟不?”
白佳努力让音色淡定清明:“太黑了,我看不清。”
带她来的安保一路都挺恭敬,这镣铐也没用她身上,想必这人暂时没有伤她的意思,她还是先冷静点!
那人又笑了,语气显得有点意外。
“我刚回国就听说秦家那小子娶了白家的丫头,还以为是大房的,结果是二房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丫头!现在看来,倒还有点胆量,还敢试探我?
“怎么?想着开了灯,能寻寻这屋里有没有东西可以当武.器不成?”
白佳:“……”
被、被看穿了!嘤嘤嘤。
白佳听这人用“小子”称呼自家牛气哄哄的秦秦,是秦秦的熟人?
而且刚回国,却还对她很了解哦,知道她从小就被白家“雪藏”了……
难道、也许,是某个京都世家的长辈?
白佳赶紧卖乖:“我只是想知道您是谁,哪敢对您不利啊?我听您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不如开下灯,我看看您说的这东西,再谈不迟?”
话音落,只听“啪”一声,房内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