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在走廊边上哭,让经过的人侧目,还有点影响店容。
但埋着小脸,却也没人看见她的模样,服务生也不敢乱赶,生怕得罪了哪个大人物,但上去劝她,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服务员跟着蹲在旁边,正愁着脸,却发现围观的人突然散了。
近前,出现一双擦色的切尔西手工皮鞋,往上……一溜儿大长腿,然后是一张如玉公子盛世美颜,但依旧难掩独属于上位者的气息。
服务生一惊,起身弯腰正要说话,对方一抬手,她一愣,就应声悄悄走了。
“柒柒?”
缩在墙边的小呆猫抖了抖,没抬头,大概是以为出现幻觉了,就继续哭。
说话那人顿了顿,随即失笑,笑出了声来。
白佳一抖,似乎吓了一跳,这才慢慢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小花猫脸,随即就呆住了,时锦年?!
“你、你怎么在这……嗝儿~”
眼泪倒是止住了,却改成打嗝了。
时锦年听着那声嗝儿,忍不住勾唇,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我还想问你呢。”
说着,唇角笑意敛去,似有了然:“怎么在这里哭?”
白佳一紧张,又打了个嗝儿,赶紧捂嘴摇头:“我没事……”
话没说完,就感觉时锦年盯着她,盯得她突然没了底气,小.嘴儿一扁,静了。
时锦年道:“秦杜的事,我也有些了解,之前你维护他,他也护着你,我也就没说什么,但现在是怎么回事?
“他人呢?雁栖阁是什么地方,他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唔……”
话没说完,白佳呆呆地看着他,突然又掉了几颗豆子。
她赶紧咬住下唇,低头憋住了,本来还在好奇时锦年怎么会知道秦杜的事,但被他连连质问,一再回想起来,就又绷不住了。
白佳支吾着说不出口,一要开口,就忍不住开始掉豆子。
时锦年无奈,他大概猜得出是什么事,只是觉得她小模样太憋屈,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些,结果……倒像是他把她弄哭了一样。
从西服内袋里掏出手帕来,一手挑起她那张小花猫咪脸,另一手轻按了上去。
微热的手指触上来,白佳一惊,抬手推去,时锦年却眸光一沉,突然抬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白佳挣不开,有点慌了:“你、你干嘛?放开我!”
时锦年沉声道:“白有萱已经平安出院了,她也已经订婚了。和秦杜结婚的人不是你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受委屈?”
白佳一愣,唇瓣翕了翕,说不出话来,感觉鼻子又酸了。
时锦年眉头微拧,突然一步步逼近上来:“我始终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但、如果秦杜再让你过得这么憋屈,我不介意……从他身边抢走你。”
白佳一震,下意识后退,语无伦次起来:“你、你疯了么,我……”
砰!——
话没说完,耳旁劲风刮过,伴随着一声闷响,还有极轻的闷哼。
白佳感觉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眼前覆下一片阴影,身前被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挡住了,怔愣时,眼前的身影已经朝时锦年的方向闪去。
砰!
又是闷响。
秦杜面沉似水,幽暗的黑眸里射出道道冷光,冰刀子似的扎了时锦年一身,第一拳堪堪从时锦年嘴角边挥过,擦破一道血痕,紧接着第二拳又挥了过去……
时锦年快速抬手格挡住,自然不会再给他机会,随即,却笑了:“呵,难得见你这么生气!”
“闭嘴。”秦杜黑眸危险地一眯,周身气场阴寒蚀骨,第二拳还重重地击在时锦年格挡的手臂上,力道未收,两人的手臂都开始微颤。
白佳一眼看见时锦年嘴角的伤口,回过神来,发现周围也有人开始围观了。
她赶紧上来拉着秦杜:“够了,他没对我怎么……”
秦杜缓缓转过头,沉静的黑眸往她身上一落,定定的,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登时又沉了几分,危险至极。
白佳一愣,有点怕怕地松了手,感觉他和平时不太一样。
但还没开口,秦杜就扫了时锦年一眼:“同时松手。”
时锦年皱眉,有些担心地瞥了白佳一眼,最终还是应声同时松手。
秦杜眼尖捕捉他这一抹情绪,心下一沉,当即一把拉过白佳往外走。
白佳被他长腿大步拖得几乎要起飞,趔趄地跟着:“秦秦!疼……”
秦杜却仿佛没听见,一路把她拖出了雁栖阁,径直走到停车场,就把人塞进车内,关门,升起隔板,对司机冷呵了一声:“下去!”
白佳被重重地甩进车座里,只听咔哒!门被反锁了。
司机惊慌地下了车去,隔板随即缓缓地升起,白佳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门的方向缩去,眼睛红红地盯着秦杜,像被围捕的小兔子:“白秦……”
秦杜见她躲闪,却只想起方才时锦年捧起她脸,又抓住她手腕,缓缓逼近她,她却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登时怒火中烧,直烧红了眼,连呼吸也不稳了。
一手扯下领带,一手将瑟缩躲闪的小人儿一把扯了回来。
“啊!”
白佳一滑,整个人被拉躺在后座上,双臂被秦杜往上一拉,用领带绑在了车门把手上,她终于开始怕了:“秦杜!放开我!”
秦杜对她眼里的害怕视若无睹,只冷冷地盯着她,坚定地扯开她的衣襟,扣子掉下了几颗来,随即,缓慢地、一点点地低头覆压上来……
白佳手被绑得生疼,颈上被咬,只想抬腿踢他,却被死死压住了。
那种被强迫的惊恐无助又涌了上来,让她感到窒息又愤怒。
“秦杜!放开我!你疯了吗?!”
秦杜却毫不留情地继续下去,闷闷的声音从她身上传来,竟还含着一丝笑:“你不是想在车里或衣柜里做你的小实验么?我现在就满足你……”
刺啦!——
白佳身上一凉,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白、秦秦,拜托不要这样……”
秦杜张嘴咬住她,狠狠啃噬下去,白佳疼得“嘶”了一声。
秦杜无动于衷,只隐忍似的低语道:“柒柒,你是我的,别想离开我……这辈子都别想。”
白佳鼻子一酸,想起什么,眼前又模糊了。
秦杜,我是你的,那你又是谁的?
你的身心都是我的么?
她不再挣扎了,瘫软下来,予取予求,疼、身心都好疼,车内空气沉沉压抑着,身上人的气息好冷、好冷,好可怕……
雁栖阁前厅。
因着那气势与力道十足的两拳,白有萱他们也被那动静引了出来。
几人和时锦年在走廊上大眼瞪小眼,神色各异,都看见了方才秦杜暴怒而出手打人,然后把白佳拖走的场景。
瞿晏早前被秦杜拎去梳皮,又去了趟卫生间,这会儿才回来,所以错过了。
痛心疾首地扑上来八卦,结果一听,就愣住了。
瞿晏一把抓住时锦年的衣袖:“你说什么?嫂子喊疼了,老秦却没反应?”
时锦年皱眉抽回袖子来,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不好:“柒柒会怎样么?我认识秦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动气,他是不是有什么……”
话还没说完,瞿晏已经面色凝重地往雁栖阁外冲了出去。
白有萱在听到时锦年说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也跟着跑了出去。
余下的几人,自然也跟上去了。
但到了停车场,却只见到战战兢兢等在停车场外的司机,见到瞿晏他们急匆匆地赶过来,就跟见了救星似的,把事情都赶紧说了。
白有萱一愣,转身就要往停车场里冲,却被瞿晏拦住了。
白有萱有些恼:“放开我!你刚刚没听到吗?廷深他情绪失控了!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让他在车子那种封闭的空间里待着,他肯定会……”
瞿晏却没理她,只看向那司机和随行的几名安保:“他们有出来过么?”
司机和安保都摇头,面面相觑。
白有萱一愣,就见洛祁和洛聿尴尬地咳了几声,时锦年脸色也有些不好,她登时明白过来,小脸一阵红一阵白,又是羞窘,又是说不上来的恼怒,不由攥紧了拳头。
廷深都这种情况了,白佳竟然还……
瞿晏却很淡定,俨然一枚老司机:“先等等吧,要是有事,嫂子肯定会出来的。”
白有萱却不愿意,按着火气道:“白佳知道廷深的情况有多严重吗?虽然只是心理问题,但要是处理不好,万一对身体造成其他伤害怎么办?!”
瞿晏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你那么想看老秦的现场版?那就去看啊。”
“你!”
白有萱脸色一红,又一白,气得一捂心口伤处,人也有些摇晃。
洛祁马上扶住她,看向瞿晏:“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有萱只是担心老秦,别说她,我现在也是同样的想法!”
瞿晏淡淡道:“那这里谁是老秦的主治医生?”
洛祁一愣,白有萱咬了咬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里,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瞿晏笑道:“洛祁,我就当你是真的关心老秦好了!但白大小姐你呢?在你指责嫂子会给老秦带来坏影响之前,是不是该反省下,究竟是谁害他得了幽闭恐惧症的!?”
白有萱一愣,难以置信,眼睛登时蒙上一层水雾。
洛祁见她脸色煞白,有些不忍,对瞿晏道:“你非要用这种方式旧事重提?如果有萱没有反省和后悔的意思,她现在也不会这么担心老秦了。”
瞿晏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行了行了,吵得我心烦,我给你们看看去!要是没事,你们就给我在这等着,一个都不准过去捣乱!”
说着,自顾自往停车场里走,一副要就义的样子。
打扰那个冷面煞神的好事?
还真是很有可能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了!
往前走没几步,瞿晏又大喇喇地吼了一句:“如果老秦能坚持过去,这病也算是让嫂子医好了,那就真是可喜可贺、可口可乐了啊!啊哈哈~”
白有萱闻言,眼里闪过一抹黯淡与不安。
时锦年在旁边听了个大概,已经知道秦杜的情况了,这会儿,不经意捕捉到白有萱的反应,唇角就不由微微一勾。
……
而众人这一等,就等了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