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第二天,睡得正熟,是被电话铃声给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手机之后,眯着一只眼睛看着上面的备注,是舅舅。
顿时像是特种兵一样,马上有神,一秒钟醒来,然后接通了电话。
“舅舅……”然而,那边传来的却不是杜明辉的的声音,而是张嫂的声音。
“暖暖,你过来市人民医院一趟,你舅舅他,快不行了……”
安暖听着张嫂的话,只感觉到脑子轰的一下子炸开。
接着,她听到了自己颤抖的声音,“什,什么……”
后面的话,安暖甚至都听不到了。只知道张嫂在那边一边抽泣着声音一边和她说着。
安暖脸色苍白,急忙的起来,换了衣服,匆匆的刷了牙,连脸都没有洗,直接抽了一张湿纸巾,就往外面跑去。
舅舅,你千万不能有事。
舅舅怎么会突然间就这样了。安暖越像越后怕张嫂刚刚在电话里说,是因为吸了打量的海洛因。安暖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病床上的杜明辉,一下子眼泪就出来了。
舅舅明明才四十八岁,现在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岁了一样。
是那么的憔悴。安暖红着眼眶,跪在他的床边。杜明辉却像是看淡了一样,反而安慰起安暖来了。
“没事,暖暖,舅舅没事……”
安暖对着杜明辉笑笑,然后说道,“恩,舅舅,你一定会没事的。”
安暖刚想和杜明辉说道,你还要等肚子里的宝宝出生呢。
但是想着身后的张嫂,又没有说了。舅舅从来都不吸毒,张嫂嫁过来之后,真的好想发生了很多事一样。
而那时候和她一起逛街的那个女孩,为什么要说帮阿樱报仇。
这些她在心里都隐隐有数,不想查太清楚。因为她知道,舅舅是真的爱张嫂的。她不想让舅舅受到伤害。
但是,你舍不得让别人受伤害,自己却伤得那么彻底。
安暖握着杜明辉冰凉的手,问道,“舅舅,医生怎么说?”
杜明辉笑笑,“医生说没事。”
杜明辉又想和安暖说些什么,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说道,“老婆,能不能出去帮我买点粥?”
张嫂怔了一下,他叫老婆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竟然会隐隐的抽痛还有悸动。任谁都看得出来,杜明辉是故意支开的张嫂。
但是却没有办法,张嫂嗲点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关上房间的门,靠在门上,想要听一下里面在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听到。最后还是什么也不管,转身离开了。
看到门关紧好一会,杜明辉和安暖说道,“暖暖啊,舅舅早就想给你了,但是你老妈之前告诉过我,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要交给你。”
安暖凝眉,“交给我什么啊?”
怎么说的那么奇怪。杜明辉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项链。
安暖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吊坠是血红色的宝石,就像是琥珀一样晶透彻,鸽子蛋一样大小,里面宁凝固着一个钥匙。
而那项链看上去,很普通,就是白金。
一眼就能看出来,重要的是吊坠。杜明辉将项链交到安暖的手上,“你妈让我交给你,你要好好保存,什么都不用知道,只管好好保存就行了。”
安暖一头雾水,“舅舅,这是什么意思啊?”那血红色的晶莹琥珀里面,那一个钥匙真的很刺眼就像是,握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暖暖,你收好,你以后相信谁,如果他要,那就给他,因为你留着也没有,舅舅知道,你很善良,也不想要那么多,只要身体健康,幸福就行了,还有,如果有可能,就让你爸妈的公司重新起来。”
安暖听着杜明辉这样说,一下子又红了眼眶,“舅舅,你别这样,为什么可要说这样的话?你呢?
你不陪着我了吗?我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将公司重新开起来。”
杜明辉笑笑,“舅舅不行了,我知道你行的。”安暖哭了起来,一边抽泣着,一边和杜明回事说道,“舅舅,怎么会这样,你不是说你不吸毒了吗?”杜明辉笑。
然抬起眼看了一眼病房的门,那边没有动静,他才缓缓的和安暖说道。“其实舅舅都知道,是你张嫂给。
我的烟有问题,只是不想说。”安暖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舅舅,你怎么那么傻,为了她,赔上自。
己的命,值得吗?”杜明辉又笑笑,“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反正舅舅,这辈子就这样的了。
你妈当时还想让我来掌管公司……”安暖说道,“舅舅,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张嫂给你的烟,里面有海洛因?”杜明辉点点头,“。
暖暖,就算没有这件事,你知道,舅舅也活不了多久的了,舅舅身体本来就很差,就像是坏掉的苹果一样,随时都能垮掉,既然她想这样对我,那就任由她去。
吧等舅舅走了之后,我只希望,你不要找她麻烦,房子。
就吧,还有如果你有钱,每个月拿点钱给她用。”“舅舅,你怎么那么傻……”安暖握着杜明辉的手,哭成了泪人。而在病房门口的张嫂,听到这话,也。
红了眼眶。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都知道。只是没有点破她而已。张嫂捂着自己的嘴,急忙的跑开了出。
杜明辉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颤抖着手,和安暖说道,“暖暖,这条项链,你不要去查它的由来,我。
和你说,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需要,而有人需要的话,你也相信对方的话,你可以将项链交给他,但是。
对方一定是要值得你相信的人,一定要…………”杜明辉话还没有说完,在她手上的手,就滑落了下来。
后,一边就响起了滴滴滴的声音。安暖止不住的大哭。
起来,“舅舅,舅舅……”安暖按了呼叫,医生来了之后,一直给他按压心脏,但是,再也救不回来了。
暖才。
知道,原来杜明辉早就不行了,只是为了等她过来,一直在起强忍着。原来他手会颤抖的原因,是因为他。
痛得抽搐了起来。但是,在安暖的面前,他一直都在强忍的,就是不想安暖担心。张嫂回来之后,就趴。
着病床边上,一边骂杜明辉,一边哭了起来。安暖站在一边,看着她做戏,只感觉一切真的是好可笑。刚刚过来的路上,和单牧爵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的原因。
单牧爵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很快就赶了过来。看到单牧爵的身影,安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哭着往他怀里钻去,然后说道,“舅舅,舅舅他……”安。
暖连话都说不出来,单牧爵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乖……”安暖一直在单牧爵的怀里哭了好久好久。张嫂一直在病床边上哭着,一直到杜明辉被推进。
了尸房。她才红着眼睛回来。安暖和单牧爵说道,“老公,我要在这里陪着舅舅。”单牧爵温柔的帮她抹掉。
脸上。
的泪痕,“我陪你。”安暖本来还想着,如果张嫂对舅舅好,那她一定会加倍的对他们两人更加好。可是为什么呢,舅舅对张嫂的爱,是谁都看得出来的真。
张嫂难道是没心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对舅舅。要不是舅舅说让她不要责备张嫂,安暖真的有想上去和张嫂单挑的冲动。她靠在单牧爵的怀里,就像是一个。
累坏了的孩子一样,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张嫂还在一边,她也懒得管了。舅舅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和她说,为什么在临死前,还有担心张嫂的。
安危。安暖眼角滑落一滴泪,不想再追究这件事。世界上总是这样,舅舅真的是好人,除了好喝烂赌之外。
但是,他就算是再烂赌,心里还是很清醒的。就如他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要把刚。
刚给她的那条项链给当掉。而是一路上,颠簸曲折的走到了这边。安暖之前没有能力给舅舅享福,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能力,但是,舅舅却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一想到这件事,加上这阵子发生的种种事,安暖就觉得好累好累。了累到她,不愿意睁开眼睛,没有勇气清醒过来,消化这样难受的事。她现在就像是喉咙。
里卡了一根刺一样,痛得难受。很想在单牧爵的怀里,。
狠狠大哭一场,但是,她连眼泪都没有了。哭也哭不出来。安暖之前和洛可可还有安小绪一直都在用欲哭无泪这个词。现在她终于明白,要解释这个词,是多么的难受了。安暖在单牧爵的怀里,迷迷糊糊的。
就睡了过去。梦里,她又梦到了小时候。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小公主,身边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幸福的人。
人羡慕……好像就是有人操控着这一切一样,股东们纷纷跳槽,没有人为安建明洗脱罪名,漏税罪成立。
她当时还第一次知道,原来漏税罪还可以严重到直接枪毙的。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在医院又没有钱付医药费,就吞了安眠药。然后安建明就在监狱。
还没有到枪毙的时候,据说就已经死了。死因没有传出来,只是第二天就说是枪毙而死。这些事,都是她百度去查看的。因为这件案子当年有点奇怪,所。
以很多网站都给禁了,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而舅舅也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舅舅的心思很简单。
就是不想让她卷进这件恩怨里面,就算是告诉她仇人,一报还一报,冤冤相报何时了。当然,他不说,安暖当然也不会去问。她尽管在做梦,还是哭了起来。单牧爵真的是第一次见哭得那么厉害的。
就像是停不住的水龙头一样,眼泪不停的往外流。她在他的怀里,一边哭,一边还呢喃着四个名字。
爸,妈妈,舅舅,安宝……单牧爵听到她说的名字,心一紧,痛得无以复加。一个男人最失败的,或许让自己的女人在面前哭,而自己无力安慰。
像上一次安宝那件事一样,他再怎么强大,还是不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每当自己时候,他总是觉得,自己没用到就是一个废物。安暖过了好一会才停止。
了哭泣。单牧爵一直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安抚道。
安暖不知道是不是做了噩梦,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睁着大大的眼睛,有点空洞,望着单牧爵,然后一把抱。
住了他。“老公,我好怕……”单牧爵温和的笑笑,“怕什么?”“我刚刚梦到你不要我了,谁都离我而去了。”“傻瓜。”单牧爵宠溺的在她鼻子上一刮。
暖才想起刚刚舅舅给她的东西。安暖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掌心里。“老公,这条项链刚刚舅舅给我的,他说叫我不要去查是什么项链,只叫我保管着。”
单牧爵的眼眸眯了起来。海洋之心的心?怎么会在杜明辉的手上?组织里差不多找遍了整个世界,都没有找到。竟然在安暖的手上。还海洋之心是属于两。
个部分的。安暖现在拿着的,就是属于中心。单牧爵盯着琥珀里面的钥匙,眼神浮现了一丝异样,但很。
快就消失不见。他看了一眼,然后和安暖说道,“舅舅给你的,你就收好吧。”有那么一刻,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大要的,也是这个。单明华要的。
也是这个。而他们人人都以为,全世界只有安暖一个人知道在哪里,所以单牧爵才靠近她。但是现。
在很显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拿来干什么。
而单牧爵也不不想和她说。这个海洋之心,要和另外一块海洋之心结合,然后解开了宝藏的机关,最后才砸碎琥珀,取出里面的钥匙,然后开启中东军火的门。
这个秘密,很少人知道。除了他们组织里的人,还有单明华,还有的就是他们的死对头,莱恩。当他将这个任务给他的时候,他记得他还愣了一下的。
而单明华以为单牧爵不知道这项链的用处,当时还和他解释了一会。单牧爵的心情从未有过有过的复杂。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事,那他绝对不会动安暖的项链。
但是。这关乎这组织里的事,几百万人的生命。
单牧爵叹息一声,将安暖搂在怀里。“老公,你知道这条是什么项链吗?”舅舅刚刚和她说的话,真的很奇怪。
什么如果你不需要,而有人需要,你就给他。舅舅是不是知道什么啊……看着她那单纯无邪的小脸,单牧爵笑笑,“我也不知道。”
“哦。”
安暖应了一声,然后又将项链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以后有空再去查查。”
单牧爵顿了一下,然后挑眉,“舅舅不是说不让你查吗?”
“啊?”
安暖这才反应过来,“我忘记了。”
一连三天,安暖都不知道张嫂去了哪里,没有见到她。
安暖也懒得管了,第三天,将舅舅火葬,葬在了墓其他人她没有告诉,也不想告诉。舅舅喜欢清静,而她也只想不想将一个葬礼办得那么大,告诉全A市的人,她舅舅过世了。
安暖还是哭红着双眼,站在杜明辉的坟前,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最后才下跪,给他叩了三个响头。舅舅,很感谢你的养育之恩。你在天堂,如果遇到了安宝,就帮我好好照顾一下他。如果遇见了我爸妈,那我希望你告诉。
他们。你们的女儿,现在很幸福。安暖最后站起来的时候,是笑着看向墓碑上的杜明辉的。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回复。舅舅说,或许,人世间本来就不适合他。
或许天堂,才是适合他的地方。没有忧伤,没有苦恼,没有爱恨情仇。安暖想,她这辈子,最要感谢的人,就是舅舅了。他尽管从小没有怎么管她,还好喝烂赌,给她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但是,他从来将社会上的不好告诉她。从来都是将世界上最美。
好的事情告诉她,让她对世界充满了爱。让她变得那么善良。安暖想,如果换做其他人,她现在会不会就是。
为了帮父母报仇,而对世界充满了恨。所以,舅舅从来不和她说世界的丑陋,一直将最美好的事情,灌输。
在她的脑海里。安暖其实一直想和杜明辉说两个字。就是谢谢!谢谢他,将她教得那么好。舅舅,希望你在天堂,一切安好。单牧爵站在一边,也和杜明。
回事说道,“舅舅,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暖暖的,不用担心。”他伸出手,将安暖拥入怀里。安暖搂着他的腰,抬头和单牧爵说道,“老公,谢谢你的不离不弃。”单牧爵笑笑,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去。
暖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唇角勾起了笑。生死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回到家里,翠姨早早的就煲好了汤,等着他们回来。安暖。
实在是没有胃口。翠姨将汤端出来的时候,安暖只能笑着和翠姨说道,“翠姨,不好意思,我真的没有胃口。”翠姨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办。看了一眼。
单牧爵,单牧爵将汤接了个过来,拉着安暖在沙发上。
他像是哄孩子一样,温柔的说道,“喝一点好不好?
子里的宝宝也要喝,你看你这几天瘦成什么样了。”
安暖看了单牧爵一眼。他说的对,就算是自己不喝,肚子里宝宝也要喝。安暖点点头。单牧爵就舀起。
了一小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试了试温度,才递到安暖的嘴边。安暖张开小嘴喝下,然后转头和翠姨说道,
翠姨,好好喝……”翠姨笑笑,“好喝就行。”安暖点点头,然后又继续像是女王一样,靠在沙发上,等待着单牧爵递汤过来。单牧爵,喂她啊……这样的事以。
后还能不能遇见还不一定呢。就像是火星撞地球的几率一样小。所以啊,趁着现在的机会,应该好好的享shou。不然以后就是角色互换了。永远都是。
她在照顾单牧爵。汤喝着喝着,竟然越喝越饿,翠姨又盛了一碗出来,安暖都喝完了。单牧爵这才满。
意,看着她躺在沙发上饱到动不了了一样,捏了捏她的脸颊,说道,“这才是安暖。”安暖瞥了她一眼,一副。
不服就单挑的表情啊。在大厅里休息了好一会,安暖。
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单牧爵将电视关掉,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横抱起来,往房间里走去。将她放在床上。
脱掉了鞋子,盖上被子。单牧爵看着她那明显瘦了一。
圈的脸,眼神不禁染上了一抹心疼。拿过一边的烟想点燃抽一根,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将烟泯灭。
坐在床边,看着她好久好久,一动不动,好像画面就这样定格了一样。口袋里的铃声却突兀的想起来单。
牧爵急忙的拿出来,看也没看是谁,直接按了震动。然后踩着注意到屏幕上面跳动的备注。老大两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单牧爵拿着手机,走出了阳台。“老大……”电话一接通,单牧爵对着那边说道。
“怎么样了?”那边传来饶斯尘的声音……单牧爵在这瞬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抬头,望了一眼天,然后回答,“还没有查到。”“恩,尽快这个月。
”切断电话,单牧爵抬头望向天空,这还是第一次,人生中的迷茫……回到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脚步太重,或是安暖睡得太轻了,她翻了个身,就睁开了眼睛。单牧爵本来想打开电脑查点资料的,看到。
她醒过来,又转身走到了床边。“吵醒你了吗?”“没有。
啊,我早就醒了。”“恩?”单牧爵顿了一下,难道他刚刚讲电话她都听到了吗?“你还在外面打电话的时候。”
“呵呵……”单牧爵笑笑,其实他也不用担心安暖能听出什么东西来。也就那么短短的几句话而已。安暖眨巴着大眼睛,问道,“是谁的电话啊?”她有点听。
不清单牧爵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听到了,单牧爵那无奈的语气,还有那一声无奈的叹息。“官场上一些合作伙伴的。”
“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