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空,後乔站在桥下河边看着绕经城市的涓涓长流。几只行走的人影,沿着河水的流向谈笑风声着。
“别傻站在那了,走吧···”昊霖的声音飘进耳畔,身影进入到後乔的视野范围里,对她说道。
“走去哪?”後乔看着由远至近地他,对他问道。
“桥那里好了。”昊霖指了指前方不远的建筑物对後乔说道。
“后天我可就走了。”後乔跟着他的脚步走着,对他提醒道。
“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家?”
“为什么要回家?”
“又来?你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啊?!”後乔不耐烦道,觉得结局已如此,又何苦非要执拗下去。
“什么时候也犯不着你操心了,反正你也要走了···”
“你老爹态度已经缓和下来许多了,我觉得你但凡服个软其实也就化解了···”
“我们化解了,你就不走了吗?”
“我要工作的···”
“我也要工作的···”
“你有晟列。”後乔指他有替他工作的劳力。
“可晟列这两天就要来了?!”昊霖回她道。
“真的?!”後乔惊叹道。
“嗯。”昊霖点头。
“为什么叫他过来?”
“我想除了他会听我的,其他就没人了···”
“你又在怨我?!”
“不然还要感谢你么?!”
“那昊霖,对不起,我总是食言于你,深感抱歉。”後乔正经地跟他道着歉,指望他能听得入心里。
“谁稀罕你的抱歉?!”昊霖拒绝着分明不想入心。
“那要怎样,我已经很诚心了?!”
“诚心的话就不要把我扔在这自己走啊?”昊霖还语。
“那对不起,我的诚心只有道歉,带不走你。”後乔回道。
“那根本就是没有心。”
“昊霖,你再这样,我跟本没法跟你聊下去。”
“那就不要聊好了?!投身到彻一怀里不才是最佳的避风港吗···”昊霖的话酸着两人的心,分明都不好受,但是也没有更好受的话能说出口了。
“你总是这样?!”後乔不爽冲他回嘴道。
“对,我就是这样?!不爽离开就是了,祝你在没我的日子里过得开心大发,乐此不疲,行了吧?!”昊霖看她不耐烦更是不悦,直接回击说道。
“昊霖!”後乔厉声叫他名讳。
“哎。”昊霖气宇轩昂地样子朝她顶了下,没好气地接应道。
“你什么态度?!”後乔推开他,对他埋怨。
“最好的态度!”昊霖仍不降下脾气,仍旧草率地呛声道。
“你非要在我走之前跟我吵一架才开心吗?!”後乔心火燃着对他不满地反问道。
“是啊,开心啊,要是能吵一辈子才更能开心呢?!”昊霖理直气壮地跟她顶着。
“为什么不能在我走之前就好好道声别呢?!”
“为什么道别就要好好的,我不想让你跟他走,我不想道别,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这由不得你想还是不想。”
“对,什么都由不得我,喜欢上你才是最为由不得的错,竟然要走就走了好了,干嘛找我,干嘛让晟列告诉我你在找我,然后找到我后,再告诉我你要投奔到里个男人怀里让我祝福你是吗?!”
“是你打电话来的?!”
“是我知道你想见我我才打给你的?!”
“那好啊,真是对不起,我不该找你,不该强迫你,让你喜欢上我那是我罪大恶极,辜负你是十恶不赦,好吗,这道别满意了吧?!”
“满意,但愿你离开我,每一天都能过得如履薄冰。”昊霖讽刺道。
“谢谢,也望你嫉恨我的每一天都生活得如临深渊。”後乔乘胜追击。
“告辞。”
“不送。”
同样的桥,与後乔的名字谐音。
他曾带她过来告诉她,她是他心里这座桥,而他是被她链接的土地。因为她在,他不怕千山万水分裂自己,而如今,他早知这桥已载不住跨越海洋的距离。
车子停在桥头的一侧,车上的人看着两人,她眼红着背着他,朝桥一端走来,而满脸气愤的那人,站在桥中央,看着她朝彻一走去···便回了身朝另一面走去。
完整的桥,断裂的心。如今,他们各奔东西。
後乔走下桥,看见桥头的彻一,眼中含泪,无有言语。
彻一紧眉,看着她可怜无助的模样,伸出手臂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唤着:“乔···”
说是後乔要走的日子···晟列如约而至,天像昨日那般依旧晴朗,万里无云,飘着的是花香,拂动的是绿叶,透明的空气看不到,却伸手能摸清吹向哪里。
“说吧,我能帮助到你什么?”坐在车上的晟列,对着特地赶来接他的昊霖问话道。
“你确定会诚心帮我,不会最后又转了舵吧?”
“不管转舵到谁那里,总归对你们两个都是好的……”
“彻一要带後乔走……”
“嗯。”晟列点头。
“我不想。”昊霖说得干脆,无需掩饰。
“怎么,是你怕她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嗯,她之前不就已经走了两次了,我怎么会放她再回去,就像尚宇说得那样,她心里就只有彻一。”
“有彻一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不是只有就很难讲了。之前你不也已经知道彻一在後乔心里的影响力了么?想着彻一本来以为是死,而现在又看到他活着,怎么说也是劫后余生···幸亏苍天有眼让他们还能见面,不然可能对後乔来说这将是个不能被原谅的悔恨了。”
“她是对彻一没悔恨了如今在满心装着他,哪还有一点良知是靠向我这里呢?”昊霖对着晟列抱怨着心里的不平,自己守着她守了那么久,敢情现在她说放手就放手。
“你难不成还要做回原本的尚宇,百般阻挠,最后阻挡的只是自己跟後乔的情谊···”
“她可是保证过对彻一只是感激不会动情的?可现在不需要我阻挡她都已经要投怀送情了?!”
“那时候说这话是毕竟她还没见到彻一,可如今见到了自然感觉就不同了……”
“所以她一句话说自己对不起食言了,而我和她所有的话就全成空谈了。”
“这些感情上的保证本就容易变卦,你不是还跟你父亲保证过要跟後乔保持距离,这种话不一样也失效。”晟列觉得这样的话本身就没有实质的制约性,变成谎言也实属容易。
“我是被逼无奈。”昊霖说着自己不得已的理由。
“她也是情非得已啊。你也不想想要是一开始她和彻一的相见就如现下这般平和的找到了他,也许真的会只为说声谢谢表达下感激之情从此各回各路了。但是你要知道在这期间发生的插曲才是至关重要的,那个墓碑的出现只能说对她的震慑力实在太大了,她从未想过一个人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为自己而牺牲了,她就算心里想过但也不愿信,不然她也不会想着去寻找,毕竟这死亡的噩耗对她来说压力倍增,那可是生死离别,自然而然的,他对彻一的那份愧对之心更为加重和更为自责。”晟列解释着後乔那变化的心,真是有此益友真是万全修来的福气。
“可是彻一现下并没有死,按道理她不应该如此不肯释怀啊?”昊霖仍旧心里不愿理解,执拗着。
“我问你若是後乔为你牺牲了生命,你以为她死了,可是她又奇迹般复活了,你会怎么做?”晟列将其问题反问向昊霖。
“我自然是……不能再失去。”昊霖想着,自然这回答也无异。
“嗯。这就是後乔的心。”晟列点头对他的话提示道。
“她不愿意再失去彻一……”昊霖陷入纠结,看来是些许懂了自己的心不也是和她那一般模样的做法么。
“是,难得的死而复生,她怎会敢再失去他呢?”晟列问道,这不是问,应是感叹道。
“所以她想要弥补自己的愧疚是吗?”昊霖以着自己的心,确认道。
“算是吧。”晟列回答。
“愧疚能当爱吗?”昊霖觉得可笑,这样的心算是什么?
“不好说。”晟列摇头。
“我顿时开始懂尚宇那种心情了……”
“他是过来人,自然也是了解後乔。放手也算是解放自己,成全她的心吧。”
“依你这么说,我也要向尚宇学习喽?”昊霖不乐地反问道。
“嗯……也未尝不可啊?呵呵……”晟列笑着,一副看戏地口吻回他。
“你果然是後乔那里的人?!”昊霖心想这人早就是和後乔乘同条船的人了。
“是她那里的又怎样?我也是就事论事罢了。”晟列不想否定,笑着回道。
“你的就事论事每一点都是让我成全他们的……你怎么就不想着成全我和後乔呢?”
“不是我不愿意成全,是现在这个条件根本不允许,後乔不想离间你们父子的感情,你又不愿放过她非要承担和你的是与非,彻一那边是她现在唯一可以透口气的清净之地,你说她不去脱离苦海难不成在这里当罪人啊?还让我成全你俩,你告诉我怎么帮?”
“那···看来只能放她走了?”昊霖看来也预料到,放手时间到了。
“哦,你倒是想通了?”晟列看他这话如此深明大义,确认道。
“她求我回家,求了那么多次使了各种方法我都不愿,看来请来你也是对的,起码能让我知道何为放弃。”
“哎,我也是没办法,你这名不顺言不正的,自然先淘汰了…”
“对,在你们眼中就彻一最为名正言顺,最佳人选,我就是活该被抛弃,对吧?!”
“我可没说,你自己这么定义的····哦,对了,後乔告诉我你手里握有她证据,我很好奇你又抓住她什么把柄了?”
“她和我同床共枕的铁证啊?”
“啊?你不会吧···这么损的招你都拿来用?真有你的···”
“故意的啊,谁叫她让我不爽,就是为了以后可以随时威胁她。”
“昊霖,你要不要这么幼稚?”晟列无语到这人毫无下限地荒唐心理。
“我还拍了很多张全都存档备用,本来想一气之下发给我父亲让他觉得我们生米已煮成熟饭,也没得阻拦。还有彻一那也顺道一起发过去,这样也好让他心有芥蒂,但可惜一直没发,狠不下心,又让後乔错失了一次恨死我的机会···唉——”昊霖对自己着如此慈悲为怀地心肠失望道。
“你真是人才,这种馊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来?!”晟列摇着头不敢想昊霖连这下下策地烂招都能想得出来。
“那也是後乔逼的,你要知道我告诉她我决定放弃一切和她私奔的时候,她竟然第一想到的是和彻一的约定,完全把对我的承诺当成空气,你说我能不生气么,一时无计可施,也只能拿这种损招来对付了……”
“你倒是对付人一流,什么逼死人的方法都能使出来?你一生气简直就是智商掉线。我听後乔说原本定好了的机票,就因为你这么一闹,停在莘城都不能走,我想大概那边的工作也得黄了吧?”
“不会黄的,彻一是她的同事,而老板又是他们的朋友,这工作是不会跑的,顶不住被酸几句就是了。”昊霖完全不怕她掉饭碗,就算是失了水也会有人打捞她上岸的。
“你也好意思说……她回去也算是为了工作啊?干嘛总觉得她和彻一就一定会怎样似的,万一他们也只是回顾回顾过往,谈个小小的恋爱,然后就解散了呢?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你也犯不着这么紧张。”晟列听到此,觉得无非只是经历下在后海的故事而已,一切的演绎不见得就非得一生一世不得改变了。
“难不成要等到他们谈婚论嫁我再紧张啊?”昊霖倒觉得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没发生在他身上,自然看得轻松。
“你紧不紧张都没有用……後乔已经跟你父亲打过包票了,说是不会跟你发展非亲情之外的感情的……你就死了这颗心吧?”晟列对昊霖提醒道,省了让他胡思乱想。
“……”昊霖不语。
“怎么了?接受不了吗?”晟列看着他脸对他说道。
“接受的了,也只有这样我才能被原谅,才能回家?”昊霖知道来龙去脉,虽心向讨得什么说法,可是却又都百忙一场。
“反正她是已经尽力了,你也犯不着再跟她一直置气下去。”
“晟烈……”昊霖叹气道。
“嗯?”
“要么这次你跟後乔回费城吧,陪她一段时间,也只有你陪着她,我才能安心去工作,嗯?”昊霖转头看着晟列,这请求倒是来得真诚无比。
“敢情——你老早就想好了,要把我支到费城去?你当我是保姆啊?”晟列这才明白把他叫过来的真正用意。
“有你在她身边,我放心嘛。”
“她身边有彻一你怕什么?!”
“我怕彻一……”昊霖暗示道,他怕得是另一方面。
“唉……”晟列叹气自己,只当又入坑了。
“就当帮我,实现下她想让你当哥哥的梦想,嗯?”昊霖用胳膊顶了顶晟列,建议着。
“你让我陪她多久?”晟列问到自己当哥哥的时长。
“一个季度。等我忙好之后我要做的事,我会去接班的。”昊霖笑着回道。
“你不会想以后就驻扎在那吧?”晟列意外着可能昊霖会做的决定。
“不…我会先成全她,不影响她生活。”昊霖叹气面对现实道。
“哎,尚宇好像也知道了彻一还活着的事情?”晟列突然想到拍着昊霖,对他说道。
“他是不是做好了嘲笑我今日这番场景的准备?”昊霖好想此时都能联想到尚宇看笑话的表情一样。
“也没吧……呵呵,反正你回后海不就知道了吗?!”晟列笑道,让他自己亲身体会。
“他这可恶的预言家,回后海我也不会让他心情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