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娄英眸光猛地一沉,柳以绯果然不好对付。
“柳小姐觉得是哪件?”
“我么?”柳以绯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自然地弯腰蹲在地上开始捡文件。
“如果洛太太是为了赵小姐的事情过来,我想那件事情的确是我有不对,即便是无意,我也害的赵小姐烫伤了脚,这本来就是我的错。”
“但如果洛太太说的是刚刚洛小姐的事情,我想我并没有错,面对总裁的妹妹,我已经足够有耐心。”
“况且……”
柳以绯抬眸望向韩娄英:“关于我和洛小姐,事情很简单,洛太太看看你的女儿,看看这满地散落的文件,在看看我的脸,我想,是非对错很明了。”
“当然,即便受伤的是我,罪魁祸首也是我,谁叫我不小心伤了赵小姐呢?所以,说来说去,没什么好冤枉的。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洛太太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笃定了我的罪行不是么?”
柳以绯嘴角勾着嘴角,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那模样就好似她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而并非是被人从心底定了罪时该表现出来的模样。
原本,韩娄英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要教训柳以绯,可当这些事情从柳以绯嘴里率先说出来之后,反倒是让韩娄英说不出什么了。
她眉头紧蹙,一张优雅美丽的脸好似结了冰。
她盯着柳以绯脸上的笑看了良久,却始未从柳以绯的脸上发现什么。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她觉得柳以绯心机深重,也愈发让她觉得这样的女人不能留在洛破天的身边。
她眸光微微一转,沉声开了口:“柳小姐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闻言,柳以绯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韩娄英眸光沉了沉,接着说道:“可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像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女孩子。”
“所以呢?”柳以绯脸上带着足以淡漠一切的笑。
“所以,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暂且不跟柳小姐计较,我还是希望柳小姐能好好地考虑一下我之前跟柳小姐说的话,离开我的儿子。”
“我想,洛太太大概是劝错人了,我不过是被卖进来打工的,洛太太不想看见我的话,应该好好地去劝劝你的儿子,毕竟,我的卖身契在哪里,不在我这里。”
柳以绯笑的清冷。
她倒是想要离开洛氏,甚至于她想赶紧逃到国外,一直都不回来。
可是,她现在怎么逃?
听柳以绯这么说,韩韩娄英的脸色阴沉的足以滴出水来,她冷冷道:“柳小姐,即便是你离开了破天,你依旧可以拿到注资,你为什么非要缠着破天不放!难道当初你们那么对待洛家还不够么?还是你觉得你折磨他,折磨的还不够?”
折磨他?
柳以绯觉得自己简直是听到了诺大的笑话!
他们之间,到底谁折磨谁!
他们柳家,有为难过洛破天一句么?可洛家呢?洛氏呢?她一天天的在这里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
被人污蔑,被人嘲笑,被人奚落,还要被人打伤。
身上的血恨容易擦掉,可是心里的血呢?擦的掉么?
柳以绯冷笑,扶着桌子从地上站起身来,“洛太太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柳以绯如果真的有折磨别人的本事,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韩娄英闻言皱眉,讳莫如深的看着她脸上、额头上的伤。
目光下移,韩娄英扫见了柳以绯手上的的红色血迹,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眼前的这幅景象,柳以绯的确是个受害者。
可那又怎样?当初因为她,破天又好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柳小姐难道不是应该好好地考虑我说的那些话,拿着注资离开么?”
感情自己先前的那些话,全都白说了……
柳以绯苦笑,“我想,洛太太应该是没能够好好地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你什么意思?”韩娄英面色不悦,原本她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柳以绯一个机会。现在看来,她根本不想要这个机会!
“字面上的意思。”柳以绯耸了下肩膀,将先前捡起来的文件全都放在了桌面上。
须臾,她转过脸来,看着韩娄英道:“如果洛太太和洛小姐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工作了,另外,总裁不在,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去总裁办公室等候。”
柳以绯说着公式化的话语,听得韩娄英面色凝重。
在她看来,柳以绯是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
可,如果洛破天哪里是突破口的话,她哪里需要来面对柳以绯?
“柳小姐,你当真不考虑一下我之前说的那些条件?”
听见韩娄英的话,柳以绯捡文件的动作一顿,这才转眸看向韩娄英。
“洛太太,我想我刚刚说的已经很明白了,选择权不在我这里。”
如果在她这里的话,她早就逃离这里了好吗?
“既然柳小姐这么不合作,对于后果,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况且,你在这里,不会受到任何欢迎,破天他,未必非你不可——你可明白?”
“我知道。”柳以绯浅笑。
洛破天对她,不过是报复。她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合作的后果还能是什么?被打被骂被奚落?还能有什么?
这世上还有什么她不能承受?
韩娄英盯着柳以绯的眸子看了一瞬,沉声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希望柳小姐好自为之。”
言尽于此,韩娄英也不想再面对柳以绯。拉着洛伶就要离开。
“妈,你怎么走了?”
洛伶的怒气还没发完,自然不乐意离开,可话一出口就被韩娄英瞪了一眼,顿时住了嘴。
韩娄英好歹是一个上层社会的贵妇人,自然不会在这种公共场合对柳以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况且,这里还是洛氏,如果她们太过分的话,传出去会让人觉得他们欺负柳以绯。
再说了,在她出现之前,洛伶已经教训过柳以绯,那她就着实没必要再去做多余的事情了。
……
直到看着韩娄英和洛伶离开,言述才从远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