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以绯有些惊讶,有些无措,转眸对上了洛破天黑色头发的后脑勺。
她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忧,她不知道洛破天的下一句话会说什么,但是她害怕,害怕受伤,又害怕心动。
“而且……”洛破天顿了顿,脸色有些泛红,他忽然转过脸来,说:“我只会对你忍不住。”
柳以绯没想到洛破天会忽然转过脸来,一时间没有防备,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距离近的只要稍微靠近,就能碰到对方的唇。
柳以绯神情有些呆住,洛破天的眸子里却泛着一层光。他脸色有些泛红,看见柳以绯的那一霎那愣了一下。
很快。两个人就都慌乱地别过了脸。害羞的像是初高中时,在校园里遇见喜欢的人时的场景。
柳以绯脸热的要命,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因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柳以绯听见他砰砰砰地心跳声,很快,比她的心脏跳得还有些快。
这一刻。柳以绯忽然有些安心。整个人也松懈下来。
一个人,可以假装说爱你,但心跳。是无法假装的。
她眸光变得柔软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笑意。
这二十六年来,洛破天从未像是今天这样窘迫过。
刚刚那一幕。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心跳还跳得一塌糊涂。原本想要跟柳以绯讲的话,说的事儿,一时间全都被打乱了节奏。
他俊美的脸庞泛着浅红。看上去少了些冷漠疏离,多了些羞涩*。
现在的他,有些不敢去看柳以绯的脸。
柳以绯也不动,心跳慢下来,面色浅淡地望着天花板。
“那天,我看见了。”
洛破天沉默了几秒,忽然开了口。
柳以绯一愣,忽地偏过头去望着洛破天的后脑勺。
“其实,十月一那天,你还记得吧……”洛破天语调顿了顿,在柳以绯肩窝蹭了蹭,见着说道:“那天我其实回来了,我听到你打电话。”
柳以绯心下忽地一沉,脑海之中忽然就有什么跳了出来。
十一的那天,原本她是打算回花都别墅去看看柳凯南的,早上一醒来,就看到了成连景的消息,说什么机场不见不散。
她吃了饭,匆匆往外走,洛破天问她的时候,她只说是接朋友,也没有说别的。可……柳以绯有些不能理解,洛破天到底为什么又提到了这件事情?
“那天,你说你要去机场接朋友,我以为你是去接白新云……”
洛破天的声音很浅,也很软,可柳以绯听在耳朵里,却有一种负罪感。
她皱了皱眉,成连景也是朋友,她没说错,没说错……
“那天,我还给你打了电话,发了消息,原本……我是打算带你出去旅游的。”洛破天说着,笑了一下,声音很软,很苏,让人觉得很舒服,舒服的都快忘了,他平时那板着一张脸冷冰冰的模样。
“下午的时候,因为你还没有回来,我去找蔺封钰打了一下午桌球,又一起吃了饭,这才回来。”
“你回来了?!”柳以绯有些惊讶,她根本不记得洛破天什么时候回来过!而且,十一当天因为成连景带着奥斯汀回国,所以那天发生的事情,她一直记得很清楚。
“嗯。”洛破天应了一声,眸光暗淡下去。
“可我没见到你?”柳以绯蹙着眉头。
“……”洛破天眉心紧了紧,喉咙滚动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你的确是没见到我,因为我到了卧室门口,没有进来,就转身走了。”
“为什么?”
话音脱口而出的刹那,柳以绯猛地想起什么来,脸色大变,惊呼道:“你听到了?”
如果洛破天开门她都没听见动静的话,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当时在打电话!而且那天,她的电话还是打给成连景和奥斯汀的!
柳以绯恍然大悟,脸色霎时间白了一分。
“嗯……。”洛破天应声,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我听到了,因为听到,才不敢进去,我怕我进去,我跟你,就真的完了。”
洛破天这话说的轻缓,可落在柳以绯耳中,却是震得她心口一颤,好一会儿都没说出话来。
“我承认,那时候我真的怂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受。”他顿了一下,嗓音有些沙哑,“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悲凉,多受伤。”
柳以绯张了张嘴,脸色惨白,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房间里安静的厉害,洛破天有些沙哑的嗓音一声一声在空气里扩散开来,柳以绯的心,却是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那段时间洛破天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好半晌,她才皱了皱眉,声音发颤地问:“你……都知道了?”
她的语调里,带着浓浓的紧张。
“嗯。”洛破天点头。
他们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却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一下一下,平缓而死寂。
洛破天沉默了几秒,接着说道:“后来,我打电话给美国的同学,让他帮我调查。”
洛破天没有说洛淮南的事情,这是他跟柳以绯之间的事儿,洛淮南,他不想把淮南扯进来。
听到调查两个字,柳以绯彻底死心了,和上唇,面色苍白地望着天花板,那漆黑的大眼睛里,透着一抹无力。
“没多久,他就联系了我,告诉我,你在美国结了婚,但一年前,你又离婚,你跟前夫有一个儿子。”
这话,洛破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但是他知道,在考虑如何说的时候,他的心在滴血,但真的说出来的时候,反而有些松了口气。
而柳以绯在听见这话之后,脸色越发苍白了一些,眸子里闪过一抹无措惊慌。
“后来有一天,我去了明珠别墅区……出来的时候,就遇见了你,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明珠别墅区,就偷偷跟踪了你,然后,就看到了你前夫,还有……你们的儿子。”
……你们的
……儿子。
柳以绯听到这话,面部的表情有些不受控制,她张了张唇,耳边来回回荡那一句:“你们的儿子”。
她忽然有些松了口气,苍白的面色有些缓和,咬着唇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