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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娇娇从未见过这样的叶镜澜，她印象中的叶教授永远温和儒雅，即便学生犯了错，他也会耐心教导，就连过激语言都不曾有过。
而今天，叶镜澜竟然这样咄咄逼人，她已经道歉认错了，叶镜澜还是铁了心不让她好过。
尽管张娇娇对他这种公报私仇的行为嗤之以鼻，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保住自己的学位，她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
她将满腔愤怒压回心底，一副悉听尊便的模样：“叶教授，那您想怎么做？”
“不是我想怎么做。”叶镜澜神色淡淡，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和往日并无二致，可是张娇娇知道，他的耐性已经耗尽。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见叶镜澜冷声说：“而是你该怎么做。”
“我……”照片已经给薛难了，歉也道了，张娇娇实在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她咬了咬嘴唇，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赌气似的说：“我该做的都做了，您总不能让我开个发布会向她道歉吧？”
叶镜澜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她的提议，可有可无地点了一下头：“也不是不行。”
张娇娇知道叶镜澜言出必行，有点后悔自己刚才赌气招惹他。
要是真让她开发布会向薛难道歉，那她暗中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就会大白于天下，她基本上就等同于社会性死亡。
她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叶教授……”张娇娇放软了语气，态度良好地说，“不是我不愿意向薛难道歉，主要是这件事一旦闹大，对你和薛难也不好啊！”
“对我们怎么不好了？”叶镜澜依旧是一副温和的模样，看起来像是在跟对方谈心，而不是在把对方往绝路逼。
明知故问！张娇娇咬咬牙，温声说道：“您是老师啊，这件事传出去，对您声誉不好。”
不等叶镜澜开口，她就把他想说的话截住：“虽然说您不是薛难的直系老师，就算您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您也得顾及薛难啊！”
她霎也不霎地盯着叶镜澜的反应，她提起薛难时，叶镜澜的眼神几不可察地闪了一下。
张娇娇心里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继续道：“您是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人品和师德大家有目共睹，肯定不会质疑您。可要是让大家知道您和薛难在一起，肯定会觉得是薛难勾引您了。”
叶镜澜听见“勾引”二字，眉头微微蹙起，只一瞬间便又舒展开来，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
可张娇娇知道，他把薛难看得比自己更重要，只要从薛难下手，她今天就能逃过一劫。
“薛难是个女生，她之前离婚的事又闹得人尽皆知，大家肯定会戴有色眼镜看待她，到时候流言蜚语全部都对准她了。”
张娇娇顿了顿，一脸“我全都是为薛难好”的表情，故作诚恳地说：“薛难现在又是艺人，要是这些事处理不好，也会影响她的星途，您说是吗？”
叶镜澜一言不发地听完她的分析，语气淡淡地说：“你说得不错。”
张娇娇见他肯定自己的说法，心里一喜，觉得自己逃过一劫了。
然而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又听见叶镜澜话锋一转，冷眼看着她：“可这跟你道歉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娇娇被他问得一愣，讷讷道：“我给她道歉总得有原因吧？”
“你不知道原因吗？”叶镜澜屈起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桌面。
短促有力的敲击声，一下一下地击打着张娇娇的鼓膜，她的心里没由来地慌乱起来。
“……我，我知道，我不该偷拍你们的照片，可……”她看了一眼叶镜澜，鼓起勇气说，“我要是公开道歉，大家你会知道你们的事啊！”
叶镜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问：“还有呢？”
张娇娇故作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摇头道：“没了。”
“没了？”叶镜澜手上的动作一顿，敲击声骤然消失，张娇娇心里反而更紧张了。
她吞了吞口水，装傻充愣：“真没有了。”
叶镜澜默不作声地盯着她，直到看得张娇娇脸上的笑意撑不下去，他才淡淡开口。
“你觉得我能查出陈晨贩毒，还查不出你那点小把戏吗？”
他这话一出口，张娇娇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顿时偃旗息鼓了。
她咬着牙关，死死地瞪着叶镜澜，眼白发红，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
叶镜澜似乎没有看出她的崩溃，顾自说道：“你以‘何以解忧’这个账号，在微博上不停爆料薛难的黑料，短短四个月时间，这个号已经吸粉近十万，还接了广告。”
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我很好奇，薛难刚出道时，你还不认识她吧，你为何要诋毁她？”
张娇娇垂着头不说话。
其实她很早就认识薛难了，那时候她们刚读大二，她和薛难是在一次兼职上认识的。
两人经济条件都不太好，所以工作间隙经常一起聊天，互相加油打气。
可是过了大半年，薛难突然就不去兼职了，她问薛难原因，对方却不肯多说，还和她疏远起来，渐渐就没再联系了。
她再得知薛难的消息，是关于那场人尽皆知的离婚案。
薛难凭借那场婚姻，一跃从灰姑娘变成了豪门。
明明都是一样的打工人，她薛难凭什么逆天改命。
“你是嫉妒她吧！”叶镜澜毫不客气地拆穿她的心思，“明明你们都是普通学生，她却走进了娱乐圈，以后跟你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你自己没有能力像她一样，所以想毁掉她。”
张娇娇被他拆穿心思，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起来。
叶镜澜却没打算放过她：“恶意诋毁他人，以此牟利，这是犯罪。”
“我错了叶教授。”张娇娇原本只是享受别人对她的追捧，后来接广告赚钱完全在她预料之外。
她躲在账号的面具之后，说着不负责任的话，就能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她的虚荣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之前她还暗自窃喜自己找到了一条技能谋生之路，没想到现在谋生之路会给她带来牢狱之灾。
张娇娇瞬间哭出来：“叶教授，我求你了，别送我去坐牢，我愿意给薛难道歉，开发布会道歉。”
叶镜澜敛起眼中的冷色，淡淡一笑：“既然你知道错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