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李月英与一个侍卫,扶着一瘸一拐的郭明朗来到心雁与真一面前,两人惊诧问道。
他们才从宫里出来,进了府,就感到府里气氛不太对劲。
一问之下,才知道府里居然又出了这么多事。
两位小姐失踪,林娘子发疯,容沛纬也死了。
现在,又听说陆青湘有危险,两人都急坏了。
心雁将事情一一交待,“将军已经去宫里请旨了,夫人和云杏现在就在院里,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简直岂有此理!”郭明朗气愤道:“居然敢掳劫夫人,威胁将军。嘶,如果不是我现在身手不利落了,我非得进去撕了那个韩运成。”
李月英忧心道:“府里发生这么多事,都与韩运成有关,说明他心机很深。夫人进去了这么久,真的没事吗?”
真一道:“他的目的是让容伯纬承袭爵位,在将军回来之前,他应该都不会对夫人动手。
里面浇了灯油,万一咱们轻举妄动,惹怒韩运成,点了火,只怕夫人更有危险。”
其实就算起了火,凭他与心雁的身手进去救人,应该也不是难事。就怕韩运成穷凶极恶,提前对夫人动手。
万一夫人有什么损伤,将军怕是要自责一辈子。
以前将军做事,从来干脆利落,不会束手束脚。
娶了夫人之后,也算是有了软肋。
李月英跺了跺脚,“真是没想到,原来这一切都是韩运成弄出来的。”
心雁与真一也是由衷感叹,谁能想到是韩运成?
他伪装地实在太好了。
……
陆青湘看着韩运成,“容昆纬借皇太后之手,杀死了高氏。可是,他并没有得到复仇的快感。
相反,他日夜活在悔恨当中。他很迷茫,明明应该开心的,为什么他还是觉得难受。”
韩运成点点头,“爱地太深切,哪怕是恨,也放不下的。容昆纬受的煎熬差不多了,我要报复的时机也差不多了。
我让人不断地暗示他,该死的不是高氏,而是容明诚才对。如果不是容明诚,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惜,我太高看容昆纬了。
即便走到了最后一步,他还是亲手毁了。他居然不忍心,一个他恨了那么多年的父亲,他居然下不了手?实在可笑。
不过没关系,大家都看到了就行。他不忍心,我帮他一把。”
陆青湘道:“容昆纬是冯夫人的儿子,你要报复,我可以理解。
但容沛纬呢?杨夫人与方夫人都是之后才进的府,他们与当年蒋夫人的死,可没有关系。”
“只怪他们生在了容家,做了容明诚的亲眷。”韩运成道:“杨氏只生了个女儿,性情也算淡泊,我可以放她们母女一码。
但方氏有野心,又生下了容沛纬这个儿子。容昆纬迟早都得死,我不可能让容沛纬坐享其成,占有本该属于伯纬的东西。
好在,方氏母子俩都不算太精明。方氏虽然有野心,但性情太骄纵,弱点越大,就越好利用。
方氏是女人,除了虚荣心,便是缺爱。一个伶人夏冬,足以让她掉进陷阱,随时万劫不复。
而容沛纬,倒是聪颖好学,只不过妒心太重。从小到大,都被容昆纬这个嫡兄的影子死死压着。
我不过是煽了些风而已,让容沛纬更加忌恨容昆纬,想着法的在容明诚面前表现。”
“所以……”陆青湘道:“容昆纬虽然及时止住了杀安国公的心,但你的人又说服容沛纬动了手。
你知道连容昆纬都不会真的弑父,那容沛纬就更加不会了。所以,你告诉他,在糕点里加点泄药,就可以让容明诚厌弃容昆纬。
他信了。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碟糕点里加的根本不是泄药,而是要人命的砒霜。
借他之名是假,让他惊悔交加,让你的人有机会在他的汤药里动手,夺了他的性命才是真!
只是有点我不明白。那晚,送糕点过去的丫头,到底是谁?为什么安国公会任她进去,不加斥责?”
“一个旧人之女而已。”韩运成道:“她母亲曾伺候过我妹妹,她与她母亲生地十分相像,容明诚一见到,自然会想起往事,不会轻易驱赶。
至于她是怎么进去的,其实是跟着我一块。只不过我在进院子前,喝斥了值守的人一顿,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事后,容沛纬心中有鬼,我当夜便借着处置犯过下人的机会,让他自主地将那丫头一并交给我处置。
我也就借着这个机会,将小丫头送出了府。所以,你们才查不到人。也不必再费力相查,这件事她并不知情。”
陆青湘长叹,“你很懂得利用人心。但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就算容昆纬事后,得知自己误会了高氏,害死了她。
他就算再心有愧疚,想要以死谢罪,也不必要带着凉儿一块。可如果说,他是害怕你加害凉儿,又未免说不过去。”
韩运成道:“邵夫人没想过吗?容昆纬恨高氏背叛了他,又以为凉儿不是自己的骨肉,你以为他只会针对高氏,而不对凉儿动手吗?”
陆青湘微愣,云杏睁大了眼睛,“他会对那么小的孩子动手?”
韩运成微笑,“怎么不会,他姓容,骨子里便是冷漠刻薄的,如同当年的老安国公与容皇后一样。
伯纬也姓容,可他才出世不久,他们就狠心将他驱出公府,寄养在外地。
凉儿出生不久,就一直犯有咳疾。本来精心调理的话,现在也该好地差不多了。
但容昆纬不但没有给凉儿精心调理,反而另外掺了手脚。到如今,凉儿早已不堪旧疾新症之负。
就算容昆纬现在不杀他,他也挣扎不了多少时日了。
相比于他的狠辣,我倒觉得自己的手段,还太柔和了些。
他听我说出所有的事实,就已经心灰意冷。父亲没了,高氏是他杀的,凉儿也被他害到了这种程度。
你认为,他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吗?”
屋内一片沉默。
“韩运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邵玄冬的声音忽然在屋外朗朗响起,“放了我夫人。”
闻言,陆青湘怔愣,云杏面色一喜。
韩运成咳了两声,“邵将军,果真是爱妻如命啊。
他不怕得罪皇太后,也要为邵夫人求来这道保命旨意,我很佩服。
有地位,也有魄力。
可惜,我妹妹当年,没有遇到这样有担当的如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