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罪!”
殿内的情况稍微安定下来,骆承恩便抱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朝牧玉龙跪下,泣声道:“臣没能提前察觉出小丹部的野心,令陛下受惊至此,臣罪该万死!”
众人纷纷回座,陆青湘回了座位。
邵玄冬则跟去殿外,交待事情。
骆英发的席位却已经空了。
陆青湘不由将目光投向对面,骆承恩出了这么大的事,骆英发应该会在附近在才对。
可这边的新席位他不在,对面的旧席位他也不在。
跪在骆承恩身后的随从当中,更是不见骆英发的身影。
这个时候,骆英发会去了哪里?
“出了这么大的事,骆都护归罪为小丹部的野心,就想了事?”
容太后一拍桌案,“刚刚那女使官说的话,哀家还没耳背!且不说骆都护到底在边境做了什么。
就是这几个异族部落的代表,要跟着骆都护入京,肯定都是经过了骆都护的首肯。
倘若骆都护真的审查清楚了,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来!”
“皇太后教训的是。”骆承恩向容太后道:“罪臣不敢辩驳,也没有辩驳的意思,令陛下与皇太后受惊,臣无言以对,请陛下与皇太后责罚!”
“皇太后容禀。”唐同再次站了出来,“臣以为,这恰恰是小丹部的挑拨之计。
骆都护在边境多年,为了瑞国的利益,难免与诸部产生矛盾。小丹部心中不服,才会故意闹到御前。
若陛下与皇太后真的惩处了骆都护,才是中了他们的奸计,令边境五州民心不安呐。”
“是啊,陛下,皇太后。”不少朝臣也站了出来,“骆都护在边境劳苦功高,树敌不少。
这次受伤的可是骆都护,若再惩处骆都护,只怕会寒了边境将士的心啊。”
在众人的求情声中,邵玄冬回了席位,不由朝陆青湘问,“骆英发呢?”
陆青湘摇头,“刚才混乱间,心雁护着我避到了后面。前面的身影晃来晃去,一时也没有注意。
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骆公子已经不见了,对面也不见。”
邵玄冬不由看了看对面,连忙朝真一吩咐,“让黎千带人立刻去寻骆公子,不管他在哪,做什么,立刻押回来!”
“是。”真一匆匆而去。
陆青湘看向邵玄冬,“你怀疑……”
邵玄冬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过了一阵,邵玄冬沉声道:“我怕他还会犯更大的错。”
如果不是还有个突部要进殿献礼,他不得不留在殿内看着,真想现在就立刻出去寻骆英发回来。
容太后看了一眼求情的众人,非但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微微抿起了唇角。
“哀家不过就事论事,唐侍中与诸位也不必如此。”容太后道:“陛下才是一国之君,哀家绝没有干政的意思。
今夜哀家也觉得乏了,诸位继续,哀家就先回宫了。”
说着,容太后站起身,扶着侍婢的手离开。
众人纷纷向容太后拜礼。
容太后离开后,牧玉龙出声道:“骆都护受了伤,先疗伤吧。至于小丹部的事情,朕自会派人调查。
不管如何,小丹部竟敢当堂刺杀我瑞国重臣,已经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朕绝不会就此罢休。
大家都回自己的位子,突部的使官也该过来了。”
“谢陛下。”骆承恩谢过恩,被侍从扶回了席位。
已经有太医等候在侧,立马为骆承恩清洗伤口、敷药。
待一切完毕,太医离去,骆承恩不由咬着牙根道:“突部那边,好好盯着,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身边侍从应声,赶紧离殿去吩咐。
今晚也不知走了什么邪运,骆承恩带来的五个部落,一个还没进宫就先吓地嚷着要回去。
一个送礼出了岔子,一个人还没见着,一个又成了刺客。
这几个出了岔子倒也罢了,不过是小部落而已。
但突部不一样,突部是边境异族中最大,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部落。
而且这次过来的代表,还是突部的首领之子。
如果再出什么事,那就不单只是骆承恩要不要担罪的事情,而是很有可能影响到突部与瑞国的关系。
真要开战,这不是骆承恩想要看到的局面。
“陛,陛下。”
门口走进来一个侍卫,语声有些打结,“奴,奴才有事禀报。”
无数道目光朝那侍卫看过去。
因为刚才殿内出了事情,门口的侍卫官已经被事情缠住,现在这个小侍卫过来禀话,就显地十分紧张。
“什么事?”牧玉龙身边的侍宦皱着眉问,“有事就直接禀话,没事就赶紧退下,突部的使官还等着献礼呢。”
被侍宦这样一说,那侍卫更加紧张了,只不过步伐快了起来,很快扑嗵一声跪倒在殿中央。
双手高高举起一封书信,“刚才,不知道,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之中,扔下这样一封书信!”
“混帐东西!”又一个侍宦喝斥道:“这点小事你们自己处置便是,竟然也要禀到陛下跟前?”
“可,可这封信……”那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牧玉龙,很快又低下头去,“是要给陛下的!”
殿内一阵哗然。
今晚真是怪事连连。
牧玉龙是天子,宫内的人绝不可能这么干。
可若是宫外的人,那也进不来啊。
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趁着混乱,丢下这样一封书信,还点明是给牧玉龙的信?
不过,现在众人更好奇,这封书信里面的内容,到底会是什么。
“给我看看。”邵玄冬站起身,走向那侍卫。
那侍卫见是邵玄冬,松了一口气,将书信递给邵玄冬。
邵玄冬在众人的注目下,拆开信封,看向里面信纸上的内容,才刚过了几息,邵玄冬便目光一沉。
收回目光,邵玄冬赶紧将书信呈到牧玉龙跟前。
牧玉龙看了两眼,脸色不禁一变。
众人更加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邵玄冬和牧玉龙的脸色,会这么怪?
缓了缓脸色,牧玉龙开口,“母后刚才受了惊,朕有些担心她,今日的宴会便到此。
至于突部使官的献礼,改日再说吧。”
说完,牧玉龙起身离开。
殿内众人脸色惊愕地起身恭送。
刚刚容太后看着也没像受到惊吓啊。
再说了,突部使官献礼,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牧玉龙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