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震奇安置好姚夫人,立即回来向陆青湘道歉,“对不起,大嫂,阿娘她是伤心过度,才会那样,不是有意的。”
陆青湘立在边上,看着医师不停地给邵震辰换药、喂药,摇了摇头,“我明白。”
邵震奇回头看了一眼邵震奇,眼眶也是红红的。
“都怪我,如果我当时立即拉着他回殿里,或是一直陪着他,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邵震奇语声哽咽。
陆青湘拍了拍邵震奇的肩,“照顾好阿辰和姚夫人,我去查看现场。”
邵震奇点头,“大嫂放心,这里我会看着。大嫂一定要抓出真凶来,我绝不会放过他!
他让阿辰受了这样的苦,我也要一刀一刀还回去!”
陆青湘闭了闭眼,转身快步离开。
出了门口,心雁凑上来,陆青湘抹了抹眼泪问,“怎么样?”
心雁禀道:“刚才婢子问过医师,三少爷的刀伤,有好几刀都伤到了要害,现在的情况很危急。
医师还说,若是一般的人伤成这样,还拖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没命了。三少爷能活到现在,是个奇迹。
但还能撑多久,医师也不敢保证。”
陆青湘点点头,一脸沉重地朝院外走去。
院外一行人急急而来,为首的,却是苏逸轩。
“阿辰怎么样了?”苏逸轩上前问。
陆青湘哽咽道:“不太好。”
苏逸轩忙道:“我听说阿辰受了伤,特意请了府里的常医师过来,常医师是王爷的随身医师,素有神医之名,说不定能帮上忙。”
陆青湘微感诧异,这位常神医的名头她幼年就听过。
因为一直跟随在福王身边,很少有人能请地动。
没想到,苏逸轩竟将常神医给带了过来,陆青湘连忙让开路,“多谢仪宾,还请仪宾代为周全。”
苏逸轩应声,“这边我会照应着,你也别太难过了,自己注意身子。”
陆青湘点点头。
苏逸轩带着常神医朝院内走去。
陆青湘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赶向府外,车马已经在等候。
……
金乌卫一间审讯室里,邵玄冬与骆英发对面而坐。
“说吧,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邵玄冬问。
骆英发叹息,“阿辰的事,我很报歉。但昨晚,我真的没有看见他。”
邵玄冬道:“那韦音呢?”
骆英发道:“没错,韦音是我绑架的,宴上的那些事,也都是我闹出来的。
但我没有杀韦音,我没有必要。我绑架韦音,只是想逼我爹放弃现在的位置。
如果杀了韦音,反而会对我爹不利,我不会这么傻。”
邵玄冬道:“现场抓了几个人,全是你的人,他们都说你和韦音积怨已久,昨夜又起了争执,所以才杀了他。”
骆英发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摇着头,“不可能!我带来的都是亲信,他们不可能出卖我,更不可能冤枉我!
他们一定不是我的亲信,一定不是!”
邵玄冬默默将几份证词摊在骆英发眼前,“这些都是他们交待的。
包括在路上针对骆都护的两次刺杀,还有几个部落使官发生的事,他们都交待地一清二楚。
你说你带来的都是亲信,那一定也很清楚他们的口气,还有字迹。
这几个人,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信,你看清楚了。”
骆英发抓起几份证词,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神情越发变地不可置信起来,“不可能……不可能……”
“书闲。”骆英发的眼神里终于现出了一丝恐惧,“我真的没有杀韦音,我只是要利用他来和我父亲谈条件。
我没有杀他的理由啊!”
邵玄冬点了点桌面,“知道我们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那处废屋吗?”
骆英发怔怔地看着邵玄冬。
邵玄冬抽出几封书信,“我们接连收到了几封告密信,关于突部的,关于你的,还有骆都护的。
还有,韦音身中二十多刀,刀法与你的一模一样。我弟弟阿辰也是,身负十多刀,也是同样的刀法。
韦音尸身旁边留有血字,一个未完的骆字。阿辰重伤昏迷前,手里还紧紧握着你的身份令牌。”
骆英发不由双手抱头,一面哭一面笑,“铁证如山?真正的铁证如山啊。”
邵玄冬将身体往后一靠,“你还有事情瞒着我吧,到底是什么事?韦音已经死了,会有什么后果,你比我清楚。
时间不多了,你如果再有事情隐瞒,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
……
陆青湘带着李月英、郭明朗和心雁等人,来到案发现场,废屋。
周围留有邵玄冬的人,邵玄冬知道陆青湘要来查看,所以命人原地守着。
废屋多年没有住人,很多地方已经腐朽生霉,到处结着蛛网,灰尘十分厚重。
从院里开始,便挥洒了许多血迹。
再到正屋,柱子上、地板上、墙上、桌椅器具上,满满的都是血迹。
“这里是发现韦音的地方,当时他仰倒在地上,身上刀伤遍布,已经断气。
这里是……邵三公子俯卧的地方,情状同韦音差不多,这是仵作的记录。”
那侍卫看着陆青湘的表情,不忍心再说下去,将记录直接交给了陆青湘。
陆青湘接过,一边翻着记录,一边比对着现场。
邵震辰身下的一大团血迹,还有记录上描绘下来的惨不忍睹的现场,看地陆青湘十分难受。
“夫人,要不你先出去休息一下,剩下的由婢子来比对吧。”
看着陆青湘的模样,心雁不由上前劝道。
陆青湘摇摇头,走向韦音尸体发现的地方。
韦音的情况比邵震辰更惨烈,对方像是在泄愤一样,下手完全没有留情。
韦音的尸体旁,还留了一个未完的血字。
虽然没有写完,但很容易看地出来,写的是骆字。
陆青湘看着记录上的文字道:“韦音的尸身与阿辰受伤的地方,只相差十来步。
这上面的记录也说,阿辰受伤的时间,与韦音身死的时间相差没多久。
也就是说,阿辰可能亲眼目睹了韦音的死,甚至是凶手。
阿辰的身上还有反抗的伤痕,说明他出过手,但是对方武艺太高,他很快被伤了要害,无力抵抗。”
李月英道:“正因为三公子看到了凶手,所以凶手才要置他于死地。”
陆青湘默了默,随即摇头,“如果是这样,凶手大可一击致命,何必要用同样的手法,费时费力去伤害阿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