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陆青湘脸色惊异,“苗全死了?”
郭明朗面色惭愧,“我们的人晚到一步,被对方先下了手。虽然报了地方官,但还是让凶手给逃了。”
一旁李月英也是一脸失望,“苗全都死了,还有谁能指证焦氏?”
陆青湘的脸色慢慢恢复平静,“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地挽回,只能怪我们大意了。看来,焦氏与她兄长是已经知道我们在查这件案子了。
既然这样的话,玉英也不必再留在牢中,晚些我会和将军商量,先接她出来安顿。”
李月英向陆青湘拜礼,“多谢夫人。”
陆青湘抬了抬手,看向郭明朗问,“与李校尉有故交的那位和尚,可有消息了?”
郭明朗摇头,“暂时还没有,北地离地远,不过应该也快了。”
“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陆青湘道:“只要那位和尚到来,证明当日李承祖归京时安然无恙,我和将军便可以借此事要求重启李承祖的棺木。
如果李承祖的死当真有蹊跷,仵作就一定能发现端倪。苗全死前说了‘砒霜’两个字,很可能是说,李承祖当年是因为被下毒而丧命的。”
说到这里,陆青湘看了李月英一眼。
李月英早已湿润了眼睛,云杏与心雁都在一旁安慰。
郭明朗也看了过去,面上更加感到报歉。
早知道对方这么凶狠,他就亲自去一趟鹿县了。说不定,还能好好地带回苗全这个最重要的证人。
不过,单单一个焦榕,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请地动那样的高手?
他派去的三个人,也是金乌卫里实力不俗、经验丰富的衙卫。
可据那三人说,当时他们只与凶手差了前后脚的工夫,事后他们立即搜查了周围,还连夜让当地官府封锁搜查,都没能寻到半点踪迹。
而现场,虽然凌乱狼狈,却也没留下半点线索。
可见,对方不但训练有素,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杀手。
想到这里,郭明朗看了陆青湘一眼。
陆青湘也正在沉思中。
郭明朗想到的,她也想到了。
这件事,是她轻敌了。
她只以为焦氏是个普通的妇人,而焦榕,虽然经常帮衙门做事,有些关系,但说起来也只是个小小的良民,家中也不算富贵。
便是要买凶杀人,也断然请不到什么像样的高手。
可就这样的普通人,所请的人居然能赶在金乌卫高手的前面动手,还顺利逃脱。可见,焦榕搭上的关系着实不一般。
李月英送了郭明朗出门,走出院子,郭明朗停下脚步,看向李月英道:“对不起,这件事是我大意了。”
李月英摇头,“你和夫人做的,我都看在眼里。只能说,焦氏太毒辣了。再说,苗全有这样的下场,也是他罪有应得。
他当年可没少欺负我和姐姐,承祖的死,他肯定也有参与,不然焦氏也不会要他的命,这都是报应。”
郭明朗道:“你放心,焦氏也好,其他人也好,只要犯下了罪,我们都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
晚上,邵玄冬回到青玉园。
屋里,陆青湘正坐在灯下看书,只是眼神却是游离在书籍之外,明显是有心事。
邵玄冬向云杏和心雁摆了摆手,两人连忙行礼退了出去。
邵玄冬来到陆青湘身边坐下,一边将她揽进怀里,一边夺过她手中的书扔在桌上,“晚上不要看书了,小心伤眼睛。”
陆青湘侧转身,将自己埋进邵玄冬的怀中,轻轻应声,“嗯。”
邵玄冬轻叹一声,抚着陆青湘的背,“苗全的死,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自责了。
这件事就算是交给我处理,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你已经做地很好了。”
陆青湘摇了摇头,“苗全是最重要的证人,少了他,这件案子会变地更复杂。
要开棺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那位和尚进了京,到底没几个人认识他,他说的证词也只是旁证。我只怕,最后会帮不了月英她们。”
邵玄冬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在,等证人一到,就能开棺验尸,焦氏与焦榕也别想轻逃。”
陆青湘仰起头看向邵玄冬,“知道你是哄我呢。”
邵玄冬低头吻向陆青湘的眼睛,“没有,我是认真的。”
陆青湘笑了笑,没有当真。
随即,她坐直身,向邵玄冬道:“既然焦家已经知道我们在帮玉英与月英两姐妹了,那玉英再留在牢里也不合适。
我看,不如冠个重病之名,先将她接出来。等李承祖的案子结了,再给玉英脱罪,怎么样?”
邵玄冬应声,“好,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只不过,再接到咱们府里也不合适,我先另外给她安置个地方。”
陆青湘点点头,“你办事,我自然放心。不过,还是要跟月英说一声,免得她担心,也让她们姐妹见见。”
“好了,别说这个了。”邵玄冬转移了话题,“你晚饭肯定没好好吃,先陪我吃点东西。”
“遵命,将军!”陆青湘调皮地回应。
屋外,竖耳倾听的云杏与心雁不由抿嘴轻笑起来。
“还是将军有办法啊。”云杏摇头,“刚才咱们俩费了老大的劲,都哄不好小姐。”
心雁微笑,“是你输了,还不去端吃的?”
云杏嘟了一下嘴,“算你厉害。不过只要我家小姐开心,让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说完,云杏转身去备办吃食。
……
牢里,李玉英吃过晚餐,又喝过药,没多会,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而屋子里也是十分陌生的环境,身上的衣衫也都被换过。
她不由脸色惊慌地坐起身,刚想下床,门便被打开了。
一个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
男子走到面色不安的李玉英面前,行礼道:“奴才给李小姐请安。”
李玉英的身体缩回床上,神情戒备地看着眼前人,“你们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将李小姐从牢里接出来,是按照邵将军与邵夫人的意思。”那人不紧不慢道:“可接下来,李小姐要何去何从,就得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听完对方接下来的话,李玉英的双眼渐渐睁地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怎么样?李小姐想清楚了吗?”
“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