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雨昭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进宫接见

有了这样一个小插曲，次日他们进宫谢恩的时候，木子元的脸色并不好。

木子元是女眷，所以被皇后请到椒房殿，一同去的，还有一些官女眷，也包括了窦明的母亲窦夫人，还有昭姮的母亲昭夫人。

当然这么热闹，也少不了一些妃嫔。

“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木子元是最后一个到的，请她来的时候，最后一个行礼的也是她。

皇后微微一笑：“快起来吧，云裳公主也是辛苦了，这么大清早的，就被叫到宫中。”

木子元今日得体，一身新妇蓝装，更显高贵，眉宇之间，倒也尽贵族气派，也难怪是公主了。

“多谢皇后娘娘体恤，然这段姻缘上天注定，皇上为媒，子元是肯定要过来谢恩的。”

“公主就座吧。”

昭姮身为妃嫔，坐在了官家女眷的对面，边上就是窦芸。

窦芸看公主这个样子，觉得弟媳妇儿还好，昭姮心里憋着笑，也不知道昨儿早上他们是如何睡下这个安稳觉的。

二人对视，木子元率先开口：“这位，就是姮妃吧，子元听夫君说过，很得皇上喜爱呢。”

哇，你这么当众点我，也忒不厚道了吧？！

昭姮挑眉：“哪里哪里，要说喜爱，谁能比得过窦公子都云裳公主的喜爱呢，一生一世一双人，羡煞旁人呢！”

昭姮说罢，木子元脸色一僵，窦夫人脸色也黑了下去，昨晚上那个婢女的事情，也不知道木子元是信了还是不信。

不管哪个，想来怀疑是肯定的。

皇后道：“自然是的，云裳公主能跟我们南楚联姻，也是两国的喜事，窦公子当然会将公主当做手中至宝对待，也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窦夫人接过这个话继续往下说：“对啊，明儿对公主那是真心的喜欢，不管怎么说，公主都是明儿的心尖儿人。”

常贵妃属于非要挑事看热闹的，别人不喜欢，这下昭姮倒是觉得有意思得紧。

只听常贵妃开始埋汰：“是吧，不过不知道公主成亲之前，窦家那些个莺莺燕燕的，处理掉了没有？”

常贵妃觉得这个婚约是昭姮促成的，所以本身就想着捣乱，不过不知道的是，昭姮巴不得她捣乱。

要说窦家，每每仗着自己在朝中人脉势力挤兑昭家。

就上一次她进天牢，还是窦丞相带着头，让那些文武大臣进宫一个个的，巴不得她马上就被宸霂处死。

有时候，记仇，是不得不记的。

“贵妃您在说什么呢，我们窦家怎么会有一些莺莺燕燕呢？”

窦夫人手紧张地握在袖中：“明儿想来洁身自好的，贵妃娘娘是不是记错人了，怕不是，昭家小公子吧？”

昭姮别过头，冷冷道：“窦夫人喜欢往别人身上扣帽子的时候，可否想一想自己家头顶上的帽子怎么才能拿干净呢？窦家公子的名声，哪儿需要我们来说。不过……既然他如今选择了公主，愿意为公主改邪归正，公主这也是好事呀。”

木子元才忍下的脾气，差点儿因为这话都爆了：“呵，我夫君的事情，就不劳烦姮妃娘娘操心了，姮妃娘娘还是应该多学学规矩，后宫女子成日换做男装出游，成何体统？！”

见过揭短的，没见过这么揭短的。

昭姮故作为难：“臣妾这也是没有办法啊皇后娘娘，您想，谁还能拒绝皇上呢？再说，若是女扮男装出宫，臣妾是跟着皇上一块儿微服私访飞，哪儿比得上公主，上来就要抓着男子做夫婿呢？”

“你！姮妃你不要太过分！”窦芸被气得站起来：“我们窦家的事情什么时候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了？”

昭姮无缝对接地反驳：“我们昭家的事情什么需要你一个外人来置喙了？”

昭夫人就差没给自己的女儿当场鼓掌了，不过……面子嘛，还是要给别人的：“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今日是皇后娘娘接见云裳公主，最是开开心心的，说那些没用的做什么。”

昭夫人是给大伙儿台阶下，可是窦家似乎不要这个台阶。

窦夫人不屑道：“若是说到没用，怕是我们家明儿不敢跟你们家的小公子比，听说最近你们家小公子还是躲在家中舞刀弄枪的，当真是莽夫得很呢。”

昭姮瞥了她一眼：“本宫的弟弟躲在家中，那请问窦夫人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们窦家这么闲，每日叫人去我昭家听墙角不成？除了这个，本宫还真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能知道我弟弟在家中做什么的。”

堂堂一品大员，居然跑到别人那儿去听墙角，说出去，也实在有辱斯文。

窦夫人争不过昭姮，异能给她脸色看，“哼，伶牙俐齿，你们昭家真是会教闺女。”

皇后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放着她们在那儿正常，窦夫人再说下去，椒房殿都给打起来。

“好了好了，各位，今日本宫是请你们来喝茶的，为的是很云裳公主多说说我们南楚的风俗习惯，不是让你们过来争吵的。姮妃，你也少说两句。”

昭姮的脾气，她是无所谓的，只怕别人能被气死。

常贵妃眼神复杂，感情她昭姮跟窦家还不是一伙的，刚才自己还帮着昭姮去说笑？

这也忒气人了！

“云裳公主，大伙儿都是开开玩笑的，你也别放在心上，窦公子年轻英豪，也是有目共睹的。”皇后让秀儿给她端上一碗鸡汤。

“这么清早的就过来，想必是累的，公主可以尝尝宫中手艺。”

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本就应当为皇上料理好这些个女眷的各方面。

谁知道木子元生气了，不领这个请，起身欠身：“多谢皇后娘娘的好意了，不过子元觉得，吃些补品什么的，还不如直接让子元回去休息，皇后娘娘申明大义，想来是会理解的吧。”

说完，她再一次欠身，转身走出了椒房殿。

皇后没拦着，只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今日的角儿都已经先走了，不如散了，各位回去吧。”

在座却没有一个人动。

秀儿为皇后再次问话：“各位，不知道可否有什么事儿？”

窦夫人还能有什么事，她虽不喜欢木子元，可现在她是窦家儿媳妇，她理应帮着说话。

“娘娘息怒，云裳公主初为人妇，还有许多的规矩也不大懂，未免冲撞了您。”

有官家女眷刚刚不敢说，现在木子元走了，不说白不说：“是么，我看她就是根本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就是，她自小也是在宫中长大的，你说她不懂规矩谁信，趾高气扬的给谁看呢！”

“你们瞅瞅她刚刚那样，皇后娘娘的赏赐她就这么不屑一顾，她还以为这是她娘家呢？”

窦夫人跟窦芸的脸色黑沉，窦芸更是冷若冰霜地吐字：“她本就是金枝玉叶，有些脾气也是正常，若是真的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今日怎么回来，还不是有些人，故意惹怒了她。”

目光所瞪，正是昭姮。

昭姮委屈地撇撇嘴：“窦昭仪这么看着本宫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本宫让她口出狂言不尊敬皇上的，敢问皇上想去哪儿，在座的有谁敢置喙的？你们怕不是忘了她身边的那个婢女是怎么被处罚的吧？”

窦夫人气得喘气：“好，真好，昭家教出来的这个女儿也是让人刮目相看！好在当初你对我家儿子死缠烂打的时候我们没有同意，不然真是祸害了我们家的明儿！”

昭夫人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分明是你家窦明不知羞耻跑到我们昭家门外去尽说一些腌臜的话，如今还好意思有那个脸面来说这个事情！”

皇后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换上满脸的严肃：“窦夫人，有些话可以开开玩笑，有些话你也应该知道不能说，你这样说一个后宫的妃嫔，请问你把皇上放在了什么位置上，姮妃清清白白的进宫，这一点，本宫希望你能够清楚的知道。”

窦夫人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连忙对皇后解释：“皇后娘娘息怒，臣妇也是太过于心急了。”

“好了好了。”皇后捂着头，“今日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不必再提，你们都回去吧，本宫头疼，要休息一会儿。”

第二次下逐客令，也没人留着，各自行礼之后才退出去。

在椒房殿外，昭夫人欣喜地挽着昭姮：“姮儿啊方才真是太解气了，你都没看到窦家婆娘和她女儿还有那个什么公主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沉，太解气了！”

昭姮耸耸肩：“娘啊，这么精彩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看不见呢？”

昭夫人一副扬眉吐气的样子：“哼，让他们还嚣张，这回她们家可算是娶了一个小祖宗了，看他们还敢笑话咱们家！”

“娘你别怕哈，有女儿在的一天，就不会有人伤害咱们家人。”

要不怎么说昭夫人怎么听不得这么好听的话，顿时热泪盈眶：“我家闺女长大了，真的是长大了。”

窦芸扶着窦夫人出来，看到她们二人，恨不得上去打起来。

“姮妃，花无百日红，你不要太过于嚣张了！”

窦夫人冷冷道：“等有一日你失去了陛下的宠爱，才是你哭都没地方哭的时候！”

昭姮悠悠挑眉：“等到什么时候窦昭姮得到了皇上的宠爱，在来跟本宫说这个花无百日红也不迟啊，那你想，花无百日红的好，还是从来没有红过的好呢？”

窦夫人要上去跟昭姮争执，被窦芸给拦住：“娘，咱们不要跟她计较，她不过就是仗着皇上一时的宠爱嚣张罢了，侍寝半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没办法怀上了，日后有她受罪的。”

她怎么就受罪了，“窦昭仪这话，是说本宫没有子嗣，就要受罪了？”

窦芸嗤笑：“皇上这半年，三天两头的往你那儿去，这么久了，你也不说找太医调养调养，听说先前你刚刚进宫的时候也受了不少罪，怕是那个时候身体弄坏了，这可怎么么办，日后没有子嗣，再得宠又能如何呢？”

窦夫人听着，微微找回一些颜面：“啊哈？没想到姮妃你这么得宠，也有如此无奈的事情，不过你也不用觉得丢人，想来那些没有子嗣的后妃，后来也都活得不错，不是出家做了尼姑，也是养着别人家的孩子。”

窦夫人看昭姮不回，越说越起劲：“啊，看我这记性，我记得姮妃你宫中已经养了一个皇嗣了，是个小公主吧，公主好，公主过些年岁就可以嫁人了，到时候你又落得一身清净。”

昭姮挑眉，看着不远处而来的人影，故作生气：“难道窦昭仪不是个女子吗，窦夫人你就这般的埋汰女子了？”

窦夫人觉得，昭姮这是无言以对了，便接着道：“姮妃娘娘也不用难过，一个人过也挺好的，不过就是可怜了皇上，若是这半年的时光能够跟别的妃嫔在一块儿，只不准就给安沁公主添了一个弟弟或是妹妹。”

身后，低沉又带着玩味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窦昭仪吗？”

“那是，我家……”窦夫人想着不对，这个声音又有些熟悉，可窦芸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整个人连忙放开了窦夫人的胳膊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臣……臣妇参见皇上。“

昭姮跟昭夫人也行了礼：“参见皇上。”

宸霂直接绕过窦夫人他们，去托昭姮的手：“免礼，不是说头疼么，朕还想让秦末去看看你的。”

昭姮笑了笑：“臣妾没事儿，昨儿就是有些着凉了，吃了些暖身子的，也就好了。”

“那就好，昭夫人也进宫了，可是来见皇后的？”

昭夫人颔首：“是，今日皇后娘娘接见云裳公主，让我等臣妇也跟着进宫，怕云裳公主有些怕生不熟，恐尴尬了。”

宸霂就这么忽略了身后的两个人，就要带着昭姮回长亭殿：“走吧，朕也想看看朕的宝贝安沁了，刚刚不是有人说了么，些许年以后，朕也是要嫁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