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雨昭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强词夺理

昭司南云里雾里的就被支走了，昭姮也忍不住笑昭司南是个亲爹。

裂开嘴而笑，如绽放的桃花，笑得灿烂，眉目如画。

宸央不舍得挪开眼，“好久不见，你，你还好吗？”

昭姮点点头：“还好，能够在家中这样，我倒希望一直这么下去。”

宸央看着她：“是啊，你若是这么一直待下去那才好，就不用回到那个冰冷的后宫里了。”

冰冷，对啊，那个后宫，她确实不想回去了。

“你怎么回来了，听宸……听皇上说过你去了北疆，是那边儿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吗？”

昭姮跟他一起走，寻了石凳圆桌坐下来。

宸央道：“没办好，但是也差不多了，本王听万北说你被皇上送出宫，就来了。”

昭姮干笑两声：“这样吗，王爷是来看我笑话的不成？”她知道不是，可她就是想要打趣他几句。

“本王怎么可能会嘲笑你，本王就是笑谁，都不会笑你的！”宸霂连忙辩解：“本王就是怕你受了委屈，所以才马不停蹄地回来！”

其实他就是被万北给怂恿的，万北一到军营就开始说他，说人家都已经出宫了，天高皇帝远，谁还管得了昭姮了，这个时候他“乘虚而入”用真情打动昭姮，岂不是一桩好事？

他还埋汰万北：“如此小人行径，怎可为之？”

然后呢，万北就开始嘲笑，说人家宸霂打过昭姮的都敢死乞白赖地去对她，宸央对人家好了那么久，连句话都不敢说，怂！实在是怂！

在万北的旁敲侧击下，他安置好了士兵将士那些琐事，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

昭姮含笑看他：“我能受什么委屈呀，我好得很。”

宸央开始想万北跟他说的，对待女子，一定要温柔，要感动她，要说甜言蜜语。

说起来这个宸央明明比万北要懂得多，这最逍遥的王爷，可不就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过了么！

偏偏见到昭姮的时候，那些经验忽而就不值钱了一样，他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本王……本王就是想你了。”

昭姮一怔，而后一脸严肃：“王爷，我是皇上的妃嫔，您自重。”

“可你已经出宫了，被送出宫的女子又有几个是能回去的，你如今在外面，你又如何知道他在宫中对哪个后妃又好了的？”

昭姮蹙起眉头：“王爷，就算皇上不待见我，我依旧是皇上的妃子，这些，您应该比我清楚比我明白才对。”

“本王不明白，本王不想去明白那些东西。”

宸央来了勇气，便想一鼓作气什么都说完：“若是可以本王真的很希望是自己先遇见你的，本王一定不会让你进宫，一定会拦住你。”

“您现在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王爷，请自重！”

昭姮起身，要送客。

她没有很讨厌宸央，也很感激他的情意，可如果放着他就这么发展下去，那最后受罪的也肯定是他。

没有结果，还要受罪，这个罪过，她不想要，也不想要他受。

“王爷待我有恩，我也不想看到王爷没有规矩，没有分寸！”

“什么事规矩，什么是分寸？”

昭姮叹气：“我是皇上的妃嫔，您这么跟我说话，是没有分寸。我制止你，还还不收敛，就是没有规矩。”

宸央看着她：“本王不需要规矩，本王也没有分寸，但是本王知道只要本王去求皇兄，皇兄一定会把你放走，你信本王！”

昭姮起身送客：“如果王爷还是不听，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让王爷出去了。”

宸央不愿意出去，就赖在那儿，倒是跟宸霂很像的语气来了句：“本王不出去，你要是不给本王机会本王就天天过来，铁杵磨成针呢，你那颗心还不能被本王给融化了？”

昭姮摇摇头：“这个王爷放心，绝对不会。”

“王爷，您何必呢天涯何处无芳草，您何必要吊死在我身上？”

宸央惊诧，万北之前给他说过，若是女子问道这句话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他笑道：“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说明本王坚韧不拔还专一，多好！”

昭姮笑道：“王爷之前遇到过的女子，说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一样。”

宸央起身，从腰间拿了一块玉佩下来，头一回叫他的时候，他的腰间就是有这么一块玉佩。

那时候他一身蓝衣，看醉过她……身边的凌霜。

“王爷把这个东西给我做什么，我这儿可不帮别人保管东西的。”

她知道这个意义不凡，但她却故作糊涂。

宸霂语气坚定，抓起昭姮的手将玉佩放在她的手上：“这个东西对本王来说确实很重要，因为这是本王出身以来就带在身上的。”

昭姮抽回手：“王爷，这么重要的东西，您还是自己放好了。”

宸央抓紧了她的手，硬是要将东西塞到她的手中：“这个东西说重要是重要，说不重要，也不过就是一件物品而已。在北疆的这段时间，本王朕的很认真的想过。”

他跟昭姮如果在一块儿，不符合纲伦理，可宸霂不在乎这个东西，他一样不在乎。他想过，如果宸霂在乎了，那他又该怎么办。

“本王想过了，人生在世，能有多少次机会能为自己选择，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是违背了世人眼中的那些条框，又如何，咱们，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昭姮愣住：“王爷……我头一回觉得，你整个形象都伟大了！”

宸央以为昭姮对自己的回答很满意，刚想说下去，就听到了昭姮的“但是”两个字。

“但是王爷，有这种想法是好的，只是你可能不知道，这样受到伤害的，只会是你身边的人。”

起初她有过跟他一样的想法，世人眼中的好，究竟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她不管别人怎么看，随心所欲的试过一回。

可结果呢很显而易见，慕妃死了，赵婕妤死了，她身边的人，鲜少有好结果。

若是她当初圆滑一些，也许就不会这样。

“如果咱们二人，真的……那王爷可曾想过世人是怎么说皇家的。南楚的皇家，又多了一桩笑谈？”

宸央不是没有想过：“本王知道，可百年之后，谁会记得这件事情，年之后，更是没有人知道还有没有你这样的女子呢？”

“王爷，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为了你，强词夺理又如何？”宸央前头二十多年，虽然逍遥，却不曾做过这么大胆的事情，对于他的皇兄，他从来没有过质疑。

这一次为了她，他想要不顾一切。

昭姮与他对视，半晌，他道：“你阻止不了我，不如就让本王这么坚持下去，本王喜欢你，是本王的事情，与你无关，若是到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本王，那也算是本王自己的事情。”

长叹一声，哭笑不得：“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要说一句，你不放弃吗？”

“是，不放弃。”

“王爷就不怕哪一天皇上召我回宫？”

“怕，但是我会先办法在那之前阻止了皇兄，他忘了你也好，恨你也好，还是怨我也罢，本王一定会想办法让他放手。”

宸霂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安顺有些紧张：“皇上是不是受寒了，奴才这就去叫御膳房送点姜茶过来。”

“不用了，只不准是谁在背后说朕呢”

安顺笑道：“皇上说笑了，还有谁敢说您？”

“你说呢？”

宸霂满脑子都是昭姮，做在御膳房，什么都做不下去，更不要说处理国事了。

起身，安顺问：“皇上要去哪儿？”

“去长亭殿。”

安顺也是下意识就说道：“姮妃娘娘不在呀。”

“她在不在跟朕有什么关系，朕就不能去看看别人了，朕还非见她不可了？！”宸霂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气，安顺颔首，“是，奴才知错。”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去看姮妃了，你给朕记住了，不许在朕的面前再提起她，她喜欢待在宫外就让她待着！”

安顺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那个……皇上，姮妃娘娘是被您给送出宫的，不是人家自己出去的。”

宸霂一本奏折就从安顺的耳边飞过，吓得安顺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

“奴，奴才知错。”

“知错，朕看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上一次安沁的事情，你就跪在殿前面求着朕，朕不答应你，你还要做什么，你还要跪得整个宫中的人都知道不成？”

安顺委屈道：“皇上别说奴才，皇上自己也是为了安沁公主好，您别说别的，就出了姮妃娘娘，难道您就放心把安沁公主交给别人？”

宸霂瞪着他：“你嘴是越发的多了，你还在朕这里做什么，看来放你出宫去，去茶楼说书最好不过了，宫中留着你还真是屈才了？”

安顺一口话没没敢再说，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去，宸霂这么大的火气，按照安顺多年的经验来看，多半是因为惠王宸央回来了，回来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去找昭姮了。

安顺心里要多无奈就多无奈，他也劝过宸霂的是吧，既然心里有人家，误会解开就是了。

上次要跟宸霂说把吴念从宫外找回来的人是锦衣的，可宸霂不就是这样？别说是说到那件事情，就是说起昭姮他都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皇上，姮妃娘娘出宫也有好几日了，若是您朕想将她给接回来，不如……”

“不，不接。”

一来，一股子气在心头难以释怀，昭姮居然背着他做事情，而且为了达到目的，让他误以为昭姮是喜欢自己的，原来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或许他只在等昭姮自己受不了的时候，过来认个错什么的，但是现在宸央又跑回来了。

也就是二来，他想要知道，宸央与他之间，昭姮是不是会选择了宸央去。

“皇上，喜欢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珍惜，若是过了最好的时间，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宸霂狠狠地瞪着安顺，安顺无奈，“皇上恕罪，奴才脑子不太清醒了。”

去了长亭殿，才到门边，就能够闻到一股子的香味。

“朕来的不是时候？”宸霂走进去看，是小厨房里，端着一碗菜的锦衣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宸霂还不知道手放哪儿去，打紧的将东西放在桌上再给宸霂行礼。

宸霂拉住她：“好了好了，朕闻到都已经饿了，还行什么礼，直接动筷子就是了，不知道有没有朕的份？”

锦衣笑道：“自然是有的。”

阿音在边上道：“皇上说这话奴婢也是要说上一句的了，婕妤每日都会亲自下厨，就等着皇上过来，所以不可能会不够的。”

安顺挑眉，但是宸霂却笑了：“这样的啊，你倒是跟姮妃相像得很，每每朕过来的时候，她也是将饭菜都已经备好了。”

锦衣摇摇头有：“臣妾是不能跟姐姐比的，姐姐每日都可以很确定的见到皇上，但是臣妾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回来，所以臣妾不敢怠慢。”

宸霂笑了笑，温柔道：“你不用这么小心，就算是你没备着，朕来了也不会怪你。”

“臣妾知道皇上肯定不会怪臣妾的，但是臣妾还是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希望皇上每一次来的时候都是刚刚好的。”

如此贤惠的妃嫔，放在从前宸霂估计还挺喜欢的，但是……要知道皇后，常贵妃从前都是这样的女子。

看过了她们，宸霂很清楚，这些未必是真的，只是面对这样的锦衣，他还是温柔的。

“不用这么担心，下一次朕若是要来，提前的告诉你一声就是了。”

“臣妾多谢皇上。”

安顺撇撇嘴，站边上一句话不说。宸霂看不看的出来他不知道，他是看得明明白白的，这个女人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的装作柔弱用心。

先是让自己升了位份，又要宸霂对她特殊对待，之后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心里只能盼着昭姮能够自己给宸霂低个头，回来好好收拾一下锦衣，或者是宸霂自己忍不住了，将昭姮接回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