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雨昭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皇后重病

皇后是个聪明的女子，秦末提醒了她皇上对自己没有宠爱，不可能是什么心地善良，非要找一个借口来说，那就是别有用心。

阿秀却觉得这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秦太医想要做什么，还能怕他么，皇上虽然不宠皇后，但是对于皇后有了信任，什么冤枉泼脏水的事儿大约也是轮不到皇后身上的。

“娘娘，他若真有那心思咱们也不怕他，皇上，还是信任咱们的。”

“皇上从来没有真的相信过谁，他是皇帝，就算是最亲近的人他也得防着一手，皇家啊，哪来真正的信任。”

可说到这个的时候，阿秀却好奇地问了一句：“就算是对姮昭仪，难道皇上也没有完全的信任吗？”

皇后一愣：“你说这个……本宫倒是真的不清楚了，也许，皇上对她，会不一样吧。”一个人的眼里对另外一个人有没有感情，是藏不住的，况且宸霂面对昭姮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喜欢。

阿秀为她又多加了一件衣裳披着：“娘娘今日不舒服，那些琐事就让别人代劳吧，这样一直操劳下去，愣是谁都没有办法支撑下去吧。”

皇后温柔一笑：“除了本宫，后宫中的人，怕是现在谁都不愿意参合那些琐事了。“

就算做得再好，没有皇上的宠爱，还是什么都不行，所以不管是谁，都对这些零零散散的琐事没有什么兴趣，避之不及，做不好的要被骂，做好了也没有什么好处。

“娘娘您要是真的要谁去做了，那一定是很抬举的，信得过这个人才会这么做的，知是他们都不懂，都以为娘娘如果叫她们做事儿就是别有用心，其实，都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你说的是你眼中的本宫，但是别人眼中的本宫，就不一定是这样的呀。”

皇后摆摆手，只休息了半个时辰，就又起身，将这段时间的大小事务询问了个干净。

高嬷嬷帮着皇后也是忙前忙后的，至于黎嬷嬷，对于太后的后世，也是尽心尽力，没有丝毫懈怠。都说主仆之间一定会有一些感情的，黎嬷嬷对太后，就是有这些感情在。

皇后知道黎嬷嬷年纪也大了，正好自己身体不舒服，就让黎嬷嬷到椒房殿，待遇什么的，也都跟从前的一样。

皇后身体不适，太后刚刚薨逝，但是宫中是什么地方，就是审时度势的地方。

那些个宫人都往昭姮还有锦衣那边频频问好。

连带着常贵妃那边，也渐渐地多了人走。

但是常贵妃那边比起另外两处，还是略显得萧条的。

但是更萧条的，是长信宫，芸妃窦芸。

窦芸痴傻的一段时间，太后时常会去看看。不说真有了什么亲情，但是她也陪着太后过了一段时间，而且这个人又是太后挺喜欢的，所以宫中该有的人手，还是会有的。

但是现在太后没了，长信宫，就更不如从前了。

谁愿意伺候一个痴儿，况且谁都知道现在丞相的地位已经不如昭家还有常家稳固了。常家尚且可以走走，长信宫这边，已经是没有人愿意进去看看的了。

锦衣用双手拖着自己的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哎哟，这孩子怪折腾人的，本宫就是坐下休息一会儿，他也不让本宫消停。”

阿音连忙道：“娘娘肚子里的一定是个活泼可爱的小皇子，所以次啊会这么的活奔乱跳。”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又不是本宫，你怎么可能知道本宫的真实感受？”

阿音尴尬地笑笑：“是……是，是奴婢说得不对了，不应该乱想猜测您的意思。“

锦衣那一日就是故意吓唬阿音的，她也知道阿音一定是听到了那日说的话，但是阿音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怎么能不怀疑。

“阿音啊。”

“娘娘。”

“扶本宫坐下。”

阿音去扶着她坐下，然后便看她笑得有些凛冽：“本宫跟你认识这么久了，有些东西，很想问问你。”

“娘娘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定有问必答。”

锦衣道：“本宫一路走到这个位置并不容易，知道这途中经历了什么酸甜苦辣，知道什么叫寄人篱下。所以本宫有时候很能理解你的感受。况且本宫从前说过，会帮你脱离奴籍做皇上的后妃之一，但是现在却没办法帮你，还是让昭姮帮你坐到了，你是不是很怨恨本宫？”

“娘娘多虑了。”阿音倒吸一口凉气。“奴婢自始至终也都知道，背叛过一个人就算了，再一次背叛，这个人肯定是不可信的。奴婢真的不知道姮昭仪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但是奴婢可以明确地告诉您，奴婢这一次觉得不会背叛您的。“

锦衣意犹未尽地点点头：“嗯……这话，本宫倒也是愿意听的，不过本宫不是耳根子软的，你说得再好听本宫也未必相信，很多东西还是相信眼见为实啊。“

秦末说了阿音去太医院之前见过了昭姮昭阳殿那边的人，不管是什么居心，如果没有什么秘密的话她完全可以在锦衣现在怀疑她的时候把话说出来，但是很可惜，她没有这么做。

所以锦衣根本也不相信阿音现在说的话，接着说下一个问题：“阿音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本宫就是在长亭殿，差一点就被你打了，还好那个时候有昭姮啊，帮着本宫顶着常贵妃还有皇上，让本宫跟凌霜狠狠地打了你一顿。”

“娘娘说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而且现在娘娘就算真的要打奴婢，奴婢也无话可说。”

“你还能说什么？你还有本事说什么？”

阿音尴尬地点点头：“是，奴婢什么都不能做，娘娘您开心就好。”

“其实啊，本宫也不是故意说这个事情来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尴尬的，但是本宫想，现在咱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为了表达你对本宫的忠心，有些事情，不如你去替本宫做？”

“不知道娘娘要奴婢做什么？”就算心里再反感，阿音也不敢说什么。

锦衣道：“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不是最近皇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么，本宫呢，知道你会做一些药膳，你就帮本宫做一些，用本宫的名义送过去就是了。”

“药膳？”这个是当年的常贵妃想要调理身体的时候，特地让阿音去学的，也是没有想到居然被锦衣知道了。

原来是想要移花接木，借花献佛，用阿音的手去做东西给皇后送过去。

“那就说，是娘娘亲手做的？”

锦衣点点头：“对啊，不然本宫叫你做什么。就是知道你做得好，而且也有经验，所以才让你帮忙的，怎么，阿音你是不乐意了？”

阿音颔首：“娘娘说哪里话，奴婢这就去做。”

阿音去做了药膳，给椒房殿送过去了，但是送过去的时候，阿音却心里不舒服，吧东西交给阿秀的时候还念念着说：“阿秀，这个汤一定要让娘娘趁热喝下去才好，不然味道就更重了，我是知道了娘娘最近不大舒服，所以特地寻找这些药材给娘娘熬的，可不能浪费了。”

阿秀点点头：“奴婢会跟娘娘说的，喝不喝，也是娘娘的事情，您请回吧，皇后娘娘今日，只想好好休息，就不见人了。”

阿音走了以后，阿秀送了汤进去，“娘娘，这个是长亭殿那边送来的，奴婢觉得应该很滋补，不如娘娘喝一些？”

“她们如何送东西过来了，这个是阿音送过来的，还是锦衣送过来的？”就在边上的高嬷嬷问道。

阿秀说：“这个是阿音送过来的，说是她自己寻找的药材熬的。但是奴婢想，她一个才人，也没有什么月钱，这些东西又不可能是她的能力能够找出来的，应该是锦妃送过来的。”

高嬷嬷摇头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想这，这应该是阿音熬的。“她把东西端了起来，送到了皇后的跟前。

皇后一只手靠在踏上，有些慵懒地躺着：”你为何确定就是阿音熬的呀？“

高嬷嬷道：”娘娘忘了吗，前些年的时候，常贵妃说自己怀不上孩子，心情低落，久久不能释然。后来不知道是谁说药膳好，常贵妃就真的大动干戈地叫阿音去学这个东西了，那时候什么名贵的药材，那都是在长秋殿里出现的呢。“

皇后也有些印象了：”本宫倒是想起来了，后来因为阿音的这个本事，常贵妃还没少让皇上去那儿呢。“

秀儿恍然大悟：”哦！奴婢知道了，一定是这个样子的，锦妃想要送东西过来讨好娘娘你，但是呢她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愿意做，就让阿音煮点东西送过来，说是自己送的。“

皇后赞同一半：”阿音会做药膳是个小秘密，又不是什么大秘密，本宫在宫中这么多年了，难道锦衣就觉得本宫看不出来这药膳不是她做的吗，只不过是要跟本宫示好，说明一下自己啊，会安分守己的。“

“那娘娘还喝吗？”

“当然喝了，这些药材不管是哪里来的，都是名贵的东西，岂能白白浪费了。”高嬷嬷提前回答。

皇后坐了起来：“这个话也不假，本宫也该养好身子，才能将这些烦人的事情给解决好了。”

……

几日以后

昭姮打了十几个喷嚏，凌霜急忙跟上：“小姐是不是受凉了，虽说如今天气转暖了，但是入夜的时候还是会着凉的，您总是半夜的时候跑去看安沁，这样不行的。“

昭姮道：”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安沁比别的孩子还真是不一样。奶娘说别家的孩子都是周岁之前哭闹得厉害的，没想到我们家安沁相比之下，竟然是现在喜欢半夜醒过来又哭又闹的。“

恰好二人在门边不远处，看到秦末急急忙忙地过去了，昭姮揉揉鼻尖：”他这么风风火火的是又要去哪儿？’

凌霜说不知道，但是知道昭姮这么问了就是昭姮想要知道，遂跑上去问：“秦太医是要去哪儿？”

秦末道：“皇后娘娘的病情每况日下，已经是有些起不来床了，照理来说，上一次给娘娘看诊的时候还知是有一点点虚弱而已，但是下现在就是非常的虚弱了。”

“皇后娘娘好好的怎么病了？”

秦末故作着急：“凌霜，你家主子要知道什么之后再说，现在给皇后娘娘看诊要紧。”

“皇后好好的，病了？”昭姮听到，还有好奇。皇后没有怎么请过太医，请了也不一定给自己诊脉，这一次怎么病了也没有人知道的，要过了这么久才有人说。

“小姐，你在想什么。”

昭姮道，“我想去看看她，毕竟从前我在浣衣局，对咱们照顾着的算周到。”

“小姐要去，不若带着东西过去，以表心意？”

昭姮摆摆手：“不带了，就是过去探望一下，带着这东西是要做什么？”

“好。”

可椒房殿今日也很热闹，不仅仅是昭姮，宫人们还有妃嫔都往这里头跑。锦衣大着肚子也往里头去。

听着的都是：“皇后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皇后娘娘您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不若告诉皇上，万万不可操劳啊。”

平时也没听到说这么这话，现在倒好，一个个说要让皇后好好休息，一个个挤在椒房殿里叽叽喳喳地不愿意走开。

昭姮蹙起眉头走过去：“你们好生的厉害，一个两个的，平时不来，如今娘娘生病了，要静养，你们倒好，这是恨不得吵的娘娘头昏脑涨的？”

阿秀朝昭姮投来欣慰的目光，皇后一直不说话，她们也不好意思赶人走，但是昭姮这么一说才好，“是啊，各位娘娘今日先回去吧，好让我家娘娘休息。”

马雨一改之前的温柔贤淑：“姐姐这说的什么话，好像我们是故意的一样，大家也是知道娘娘生病了，想要过来探望一下，如果我们是来吵闹捣乱的，那姐姐现在过来，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