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雨昭昭 第九十六章 她要反水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进宫这么久了都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高嬷嬷还要再下手，却被昭姮给抓住了手腕，回瞪过去，又看着太后：“臣妾做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您不知道吗？可叹了这吃人的后宫对臣妾是没有一丝善意，我秋姐姐难产生下孩子的时候你们可有一人问过她是否平安？！”

昭姮冷笑：“现在倒好，一个个的如此关心起她来说要治臣妾的罪！不可笑吗？！”

“大胆！”太后重重地拍了桌案，指着昭姮手都在抖：“放肆，实在是太放肆了！”

“放肆？如果说实话也算放肆，那宫中与地狱又有什么区别？！”昭姮失去的不仅仅是两个陪伴她的挚友，还是两个精神寄托。两个她成为原主的另一个人生的新的开始！

常贵妃看昭姮这么放肆的样子，心里头早早地乐开了花，面儿上做出一脸心痛的样子。

“哎哟，可怜了慕妃啊这么相信你，不想你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亏得本宫日日夜夜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呢，不想，居然躲不过**，好在……小公主没事，那可是金枝玉叶的小宝贝呢！”

听到“小公主”三个字，太后更是不悦，想着皇上终于能够有个后人了，偏偏又是个女儿家！

宸霂一言不发，不是不相信昭姮，也没有怀疑她，他只是在想，为何这样的东西真是她的，她留着这样会让人流产的东西是要做什么？

但，绝不可能是去害慕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语气森森：“你告诉朕，这发钗是哪儿来的？”

昭姮对上他愤怒的双眼，不甘示弱地回瞪回去：“无可奉告！”

宸霂嘲讽地笑了笑：“当真是可笑了，朕如此信任你，你便是这么对朕的？！”

昭姮反问：“慕秋姐姐也一心对皇上，那皇上又是怎么对待她的，孩子抱出来的时候你有问过她怎么样了吗？！皇上你知不知道她是血崩而死的！”

“让她闭嘴！闭嘴！”太后指着她，快要气得爆炸：“如此女人腌臜之事，岂能拿到台面上来说！污了圣上的眼睛？！”

昭姮愣住了，“太后娘娘是不曾生过孩子吗？怎么能说得出这么禽兽的话来，如果今日慕妃剩下的不是一个小公主而是一个小皇子，你还会这么说吗？！”

顿了一下，她嘲笑起太后：“您知道先皇为何不喜欢您吗？臣妾知道了。”

太后已经被气得话都说不出了，若是昭姮再说，她怕是要逼着宸霂砍了昭姮。

皇后见状打紧让人去把那个小宫女给带上来，又安抚着对太后说：“母后别气坏了身子，昭姮向来不懂事，咱们又何必要跟她计较这么多，只将人给带上来仔细地对质，所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冤枉了姮昭仪。”

窦芸撇撇嘴：“她有什么冤枉的，上一次她还叫不是自己呢，这一次可是她自己说的东西是她的，那还用说嘛，肯定是她心怀不轨！”

常贵妃听着窦芸的话，如此顺耳：“是啊，姮昭仪自己都说了东西是她的，就算她不是故意害的慕妃，那在宫中带着这样的东西是何居心，就算无意伤害了慕妃，那也是伤害了呀！”

小宫女被带了上来，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昭姮冷眼看着她：“秋姐姐自问对宫中上下亲近，不想还是多了你这些乌合之众，要来祸害她！”

小宫女玲珑要分：“姮昭仪，您不能这么说，奴婢贪小便宜是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就是因为还记着慕妃娘娘的恩情才会说出来的！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慕妃娘娘难产而死了，还没有人帮她申冤。”

昭姮挑眉：“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秋姐姐怎么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手有多冰凉。”

小宫女听着一阵哆嗦：“不……是你，是姮昭仪你害死的慕妃娘娘，为何要这样吓奴婢！与奴婢无关！”

昭姮呵呵两声：“我什么也没说，你怎么就吓成了这样？怎么，怕秋姐姐晚上来找你？”

“够了！”太后已经不想再看昭姮是怎么跟人家对质的，也不想管，宫中因为昭姮的事情，已经不消停一年了，这样的祸害，留着做什么！？

“皇上，你今日不下旨，就哀家来下旨，这个女人，哀家是绝对不可能留着她的！”

宸霂不曾怕过太后，这一次也一样：“母后，这件事情儿子会查清楚，您年纪也大了，毕竟是后宫的事情，就交给皇后来管吧。”

皇后有些错愕，随即想明白了，他这是在告诉自己，这一回要保昭姮。

不知是苦涩还是酸楚：“母后，光光是一个小宫女说的话，不足以治罪，还是再等等吧。”

“不足以治罪，上一次也是不足以治罪，怎么，皇帝你就这么相信她？”

是，宸霂是很相信她，哪怕昭姮说了发钗就是她的东西，宸霂也没有怀疑过昭姮会伤害慕妃。

“母后累了，暂且下去吧。”

从前太后肯定是下去了，可今日她是上了火气，“可笑了，哀家告诉你，今日她昭姮要是没有个结果出来，哀家就一定会下懿旨！”

就算她下了旨意，宸霂在不愿意又能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宸霂为了这个女人一次次的破坏了规矩，宠得她无法无天！

常贵妃摇摇头：“唉，我说姮昭仪你就认了吧，这铁证如山你还要怎么说呢？东西是你的，慕妃也是被这个东西给伤害了，这还不够吗？”

昭姮撇她一眼：“你就这般得意？”

昭姮现在才知道当日她在长秋殿的时候说的联手是什么。

也总算知道为什她一直不动手，她是要让慕妃的孩子胎死腹中，让慕妃生不如死然后将这祸害孩子的罪名全都放在她昭姮的身上。

一箭双雕，好狠的女人！

只是她失算，孩子留下来了，慕妃死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让昭姮说不清楚了。

宸霂抬眼：“母后，朕既然已经说了会给你答复，就一定会给你答复，将昭姮囚禁在椒房殿偏殿，给她两个时辰让她好好想清楚要怎么回答朕的话！”

这是在给昭姮留时间，太后冷笑：“两个时辰怕是她想要逃出宫也够了，不行，半个时辰，不能再多，皇上你今日若是非要跟哀家作对，那哀家从此也不再有你这么个忤逆不孝的孩儿！”

皇后调解：“母后不要动怒，不如各退一步，一个时辰可好？总会都在这椒房殿，母后若是不放心，儿媳来给您看着她，绝不会让她跑了。”

太后不想给皇帝的面子，皇后的面子还是会给的，“也罢，哀家今日就在这椒房殿等着，她若是没有结果出来，哀家就按照一个心怀不轨谋害皇家子嗣的罪，赐她三尺白绫，就地绞杀！”

两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说不上多么难等。

常贵妃悠哉悠哉地把玩着自己指甲上的寇丹，今儿清晨她特地为了今天写出好戏涂上的，玫红色的上头，还画上了些许暗红色的梅花。

时不时看看外头，六月这丫头说去找锦衣也没找到，这么久了人都没影的！

昭姮被带到了偏殿，在没有定罪之前，该有的礼数还是该有的，茶水也是上着的。

宸霂让皇后先看着，他得去前朝处理一些事情。

说白了就是：你先盯着，朕先出去想办法！

皇后自然也是心领神会的，也怕太后会突然地就杠起来非要弄死昭姮，打紧地转移话题：“母后近来脸色红润不少，可是窦昭仪这个贴心的又去长乐宫给你说了什么有趣的不成？”

窦昭仪会讨人喜欢，这宫中上下也都知道了，尤其是最得太后的喜欢。

她们聊起来，也就暂且不去说昭姮的事情了。

阿音小碎步地近来，不打断她们说话，凑到了常贵妃的耳边去说：“锦衣就在外头，说想要亲自见见昭姮，狠狠奚落她一番才过瘾。”

常贵妃好笑：“好啊，一会儿再给昭姮端茶过去，你就让她去，这样好的事情为何不同意，怕是昭姮见到她以后知道了是她背叛她，更难受了呢！”

阿音也颇为得意：“是啊娘娘，您都不知道她刚刚的样子，对昭姮的不满，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昭姮见到锦衣的时候，双目通红，却没有很大声音：“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达到你的目的了么？我好心好意的救了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锦衣神色不懂，“娘娘，奴婢知道您现在一定很怨恨奴婢，奴婢也知道奴婢对不起慕妃娘娘，可奴婢如果不这么做，死的又何止是慕妃娘娘一个人？”

“你少说自己身不由己！”

“可奴婢，确实是身不由己，奴婢不是圣人，不会做那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情，所以奴婢不否认！”

昭姮无奈：“所以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来告诉我你身不由己？”

“不，奴婢是来帮娘娘的。”

昭姮冷眼：“帮我？你是来送我上路的？”

锦衣摇头，反问昭姮：“您跟慕妃娘娘，跟赵婕妤，也算是相识久远，难道您就不想为她们二人报仇？”

“你什么意思？”

锦衣没有正面回答：“就算您不想报仇，可想想那个刚出生的孩子，如果您死了，谁能够护着她？且不说她能不能活到成年，就说她未来是不是和亲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痛苦的过一生，您若是死了，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你今日是过来奚落我的？”昭姮冷冷看着她：“大可不必了！”

锦衣看了看外头，阿音没有看过来，太后也在跟皇后他们闲聊，凌霜还在边上拦着，怕人过来欺负了昭姮，才放心地对昭姮说话。

“娘娘，您心有不甘，奴婢也心有不甘，奴婢本来是红中的待选秀女。”

“我知道。”昭姮轻撇抬头，“从你一开始背叛我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不该，不该去伤害别人！”

锦衣不否认：“奴婢是很自私，既然娘娘知道了，奴婢也不跟娘娘拐弯抹角了，奴婢可以害了娘娘，这一次也能够救娘娘，可娘娘要答应奴婢一件事。”

昭姮轻哼：“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锦衣不慌不忙：“就凭娘娘没有查出乐儿的死因没有办法保住赵婕妤还有慕妃娘娘，娘娘你心有不甘，不是吗？”

“你算准了。”昭姮当真低估了锦衣，她没有办法不听常贵妃的，除非，她能够翻身做主子，常贵妃对付她的时候，也要小心一点。

而这个比起常贵妃说的事成以后，她更愿意相信昭姮这个就在眼前的机会。

“只要娘娘一句话，奴婢一会儿就可以为娘娘作证，帮娘娘度过危险。”

昭姮不解：“你？是，可你要质控常贵妃，怕是不够吧！”

“奴婢一个人自然是不够的，可您别忘了，常贵妃的身边还有一个阿音。”

阿音？？！

昭姮惊诧万分，随后可笑地笑了起来常贵妃当真是厉害了，连身边人的心都留不住还说什么弄死别人的话。

“你要我答应你什么？”她已然不知道她还有什么能够帮她的。

“我要成为，皇上后宫之中的女人。”

昭姮不解：“这个你应该去问皇上皇后，问我做什么？”

“奴婢会帮您，但是以后您要跟皇上保下奴婢还有阿音，还要让奴婢成为妃嫔。”

昭姮惊诧地问她：“你也太高估我的能力了，你如何觉得皇上一定会帮着我？！听我的？！”

锦衣眼神坚定：“奴婢相信，皇上心中是有您的，所以您只要点头了，奴婢就能救您。”

看昭姮有了些忧郁，锦衣继续道：“您还是不愿意吗？您好好想想，您死了，那那些为你，因为你而死的人，可就真的是白死了，您真的愿意看着她们的亡魂都得不到安宁，愿意一直被常贵妃得逞吗？！”